第二百四十四章 離開火城
青天長空,暖陽明媚,夏欣拉著蕭陽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一時之間,原本嘈雜熱鬧的氛圍仿佛都寂靜了片刻,人們的目光匯聚在他們兩人身上,目瞪口呆,他們宛若是那僅存在于神話傳說中的天人圣女,顯化人間,讓紅塵無聲,天地寂靜,日月也為之黯然失色。
兩人就這樣漫過人群,他們的世界中仿佛只剩彼此,周圍所有的目光,一切議論,羨煞,細(xì)語,嘈雜聲等都被隔絕在外。
掌心的溫度,十指相扣,跟著她的步伐而前行著,蕭陽的目光始終都在那張絕世側(cè)臉上,此時,她是笑得如此純真,如此自然,她好像涌現(xiàn)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開心,世間最瑰美之物,許莫過于此。
他試圖著去擺脫,可最后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無法壓制了,心海動蕩,那一縷微弱到可忽略不計的情愫,就如草原上一粒微小余燼,漸漸的燃燒,當(dāng)一股大風(fēng)吹來,焚天的焰火將勢不可擋!
咚!
在某一刻,躁動的心海上如是天降甘露,讓那蕩漾的滾滾漣漪平復(fù)了下來。
北風(fēng)吹,楓樹紅,簌簌蕭瑟,青裙迷離,一朵長情寄相思,柔情淚眼多傷懷,曾經(jīng)的刻骨銘心,她仍是亭亭玉立,幫他撫平心海,似在輕喚,“小北…”
于猛然之間蕭陽身軀如遭雷擊,平和的呼吸頻率完全錯亂,每一次落下的腳步都變得沉重。
或許夏欣也已經(jīng)察覺到了什么,但她不會放手,五指抓得更緊,死死扣住。
而冥冥之中,在兩人體內(nèi)陰陽同心鎖巧妙的緣分羈絆下,他們之間的情與意,已脫離了雙方可以掌控的范疇,漸漸的,只會不受控制的越發(fā)深重。
終于,夏欣不再停留,行至長街盡頭,嫣然一笑,下一刻,兩人消失在原地。
柳樹成蔭,草長鶯飛,木屋前,庭院里,池塘邊,荷葉輕晃,金魚成群,有人正在朝著其中撒餌,赫然便是已經(jīng)化為原本模樣,身著紅衣冠,滿臉愜意的火城大城主“寧啟”。
“兩位是來告別的嗎?”寧啟撒光手中魚餌,抬起頭來,目光所在,是那通往庭院木屋的鵝卵石小路。
此刻,蕭陽與夏欣正向著這里走來。
夏欣一臉和氣,道:“嗯,相識一場,既是緣分,承蒙大城主兩日來的熱情招待,臨走時,自是要來告?zhèn)€別?!?p> “哈哈哈?!睂巻⒋笮Γ喙饪聪蛄耸掙?,道:“蕭公子果真一表人材,如今模樣,怕是要迷倒不少姑娘咯?!?p> “大城主謬贊了?!笔掙柋姸Y,很是客氣。
這時,三尾火狐也跑了出來,停在夏欣腳下,嗷嗷嗷地叫著,惹人喜愛。
“呵呵?!毕男蓝紫律韥恚瑲g喜地摸了摸它。
“兩位現(xiàn)在就要走嗎?明日便是太平節(jié),不妨留下來一起過個節(jié)再走也不遲?!睂巻⒊雎曂炝簟?p> “不了,這兩天在火城,我們已經(jīng)盡興,便不作叨擾了,有緣再來吧。”夏欣起身說道。
“也罷,只是那爐洲兇險萬分,兩位可要多加小心?!睂巻⑿Φ溃仆蝗幌肫鹆耸裁?,眼神變得有些古怪,“城外……”
“放心吧,一群跳梁小丑而已,不識相的話,全殺便是?!毕男酪桓憋L(fēng)輕云淡的樣子,根本不在意,“只是前日那事,他若心懷怨恨,執(zhí)意出手,可莫要怪我,手下無情?!?p> “夏姑娘放心,我自會妥當(dāng)處理。”寧啟鄭重了起來。
而蕭陽則是滿頭霧水,難以看穿這兩人的言外之意。
“嗯,你給我的印象還算不錯。”夏欣滿意說道。
“哈哈哈,能在夏姑娘心中留下個好印象,那可真是三生有幸。”寧啟笑道。
“好了,大城主不必遠(yuǎn)送,就此別過,有緣再會?!毕男罓可鲜掙柕氖郑D(zhuǎn)過身去,一步邁出,景象大變,四周猶如斗轉(zhuǎn)星移。
“有緣再會。”寧啟抱拳仰首,目視遠(yuǎn)方,與此同時,他的身后,走出了一個身著綠衣的青年,他聲音低沉,道:“這兩人你覺得如何?”
寧啟輕嘆,“非同凡響,也許有朝一日,他們的成就會達(dá)到震古爍今的地步。”
“哦?自信如你,竟會給出這么高的評價。”綠衣青年很是驚訝。
寧啟轉(zhuǎn)身,向著木屋走去,“相比下來,我們不過是些俗人,等著吧,會見證的,又或許,會有人見證。”
話落,他突然止步屋門前,側(cè)首而視,眼神中充滿了罕見的威嚴(yán),“去把老三叫來,我可不想他一意孤行,死在城外。”
綠衣青年躬身作揖,一念消失,不曾帶起一縷微風(fēng)。
古老的城池,歷經(jīng)千年洗禮,不知曾有多少高手前來叩關(guān),留下了數(shù)之不盡的戰(zhàn)斗痕跡,以及一種歲月的滄桑。
誰又能想到,再這樣一座城中,內(nèi)部卻是一派相對太平的紅塵景象,不禁讓人為之留戀。
兩人站在城門外回望,那城樓上恪守職責(zé)的士兵,內(nèi)心萬分激動,但表面依舊冷漠威嚴(yán)。
“這也許是燼土中為數(shù)不多的圣地了,希望他年再見,不會是一片廢墟。”蕭陽望著面前的雄偉古城,心生感慨。
“怎么啦,難道是覺得,這座城曾見證你我之間的美好回憶,不忍它毀于一旦?”夏欣調(diào)侃道。
蕭陽不想回應(yīng),而是詢問起此前在庭院里她與寧啟的言外之意,“那大城主欲言又止的說到城外,是何意?”
“哼,不告訴你?!毕男腊杨^偏向一邊,故作神秘。
蕭陽瞅了她一眼,來了招欲擒故縱,平淡道:“不說算了?!?p> 夏欣果然上鉤,拉著蕭陽的手左搖右晃,嬌聲道:“好嘛,告訴你不就是了。”
“哦。”蕭陽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故作鎮(zhèn)定道:“說來聽聽?!?p> 夏欣剛想說,而后察覺不對,立刻揪著對方耳朵,嬌嗔滿面,“好啊,你故意的,套我話?!?p> “我沒有?!笔掙柍酝矗浦共涣?,連忙解釋道。
殊不知城樓上原本一臉嚴(yán)肅的士兵們看著兩人打情罵俏的樣子,不斷偷著樂,眼神中透露出無法遮掩的羨慕與祝賀。
“郎才女貌,真是天作之合啊?!?p> 最終,兩人離開了火城,夏欣還是將接下來將要發(fā)生的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蕭陽擔(dān)憂,道:“群敵環(huán)伺,你一個人終會寡不敵眾,避開吧?!?p> “哼哼,藏不住了吧,開始擔(dān)心我了?!毕男纻?cè)過身來看著他,眸子閃亮,愉悅中略帶俏皮,顯得有些……可愛。
“我是怕你出事了,沒人帶我出去,畢竟我這么一個小修士,隨便跳個大能出來還不得一巴掌拍死我。”蕭陽臉不紅,心不慌地胡言亂語。
“口是心非,擔(dān)心就是擔(dān)心,你就裝吧,看你能裝到幾時?!毕男酪荒樀贸眩恍家活櫟剌p笑。
“呵呵?!笔掙枦]由來地偷笑了兩聲,非常隱晦,生怕被看見似的。
十日橫空,灼熱難耐,赤云血紅,無邊無際,身后的火城輪廓變得模糊,兩人逐漸消失在天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