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她們十五歲生辰的臨近,陳別歡心里惴惴不安。
她有時一連幾天都看不到盧青山人影。
于是,陳別歡去尋他。
只看見盧青山身姿挺拔,面冠如玉,站在樹下。
他好像在跟另一個人說話。
但那個人被樹擋住了,陳別歡看不到他。
只能瞥見一抹藍色的衣角。
陳別歡疑惑,“師兄!”
盧青山聞聲,身體一僵,快速對著樹后動了幾下唇,才面向陳別歡。
他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師妹,怎么了?”
陳別歡的視線被高大的盧青山遮擋住,她使勁往樹那邊瞅,“師兄,你方才是在跟誰講話呀!”
盧青山面不改色地傾斜身體,“沒有誰啊,是師妹眼花了。”
陳別歡狐疑地盯著盧青山,滿臉的不相信,“怎么可能,我看得清清楚楚!”
盧青山拉住她的手,轉移話題,笑容一如既往的溫潤,真不像是一個使劍的人。
“哎呀不要糾結這個了,師兄帶你買糖去!”
陳別歡只得隨他跑起來,聲音遠遠回蕩在大樹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夜里,陳別歡躺著床上,她還想著白天那個人。
她總覺得,這很重要。
可她再怎樣早慧,也猜不到盧青山竟是當今陛下唯一的皇子了。
生辰的前一晚,陳別歡準備了一把木劍。
這是她自己刻出來的,是要給盧青山的禮物。
每次盧青山都會給她送禮物,但陳別歡從來就沒有。
但她剛把木劍系上劍穗,陳爹就過來敲她房門。
陳別歡把東西藏起來。
她要給盧青山一個驚喜。
打開房門后,她問:“怎么了?爹爹?!?p> 陳爹面色凝重,“歡歡呀,爹爹也不瞞你,你師兄得走了。”
他告訴陳別歡,她娘與盧青山的母妃淑妃是閨中好友,幾人也因此相識。
淑妃及笄后被家族送入宮與嫡姐共侍一夫。
皇后強勢,手段狠厲,自己肚子不爭氣還打壓后宮佳麗,致使多年來陛下無一子嗣。
陛下懦弱,又是發(fā)妻扶上位的,對皇后的所作所為敢怒不敢言。
淑妃得虧了與皇后是姐妹,才成功誕下龍嗣。
孩子養(yǎng)到八歲時,皇后肚子又有了動靜,盧青山便在宮中留不住了。
果然,孩子一生下,皇后便派人請淑妃來談話,淑妃無奈,只得寫信給舊友,將盧青山改名換姓后托付給他。
如今,皇后生子病逝,皇后又在生孩子后落了病根,皇位不能沒有傳人,她只好同意接盧青山回宮。
陳別歡聞言,眼睛瞪大,便要去找盧青山問清楚。
陳爹攔著她,語重心長道,“別留他,留不住的,他是陛下唯一的繼承人了,哦還有,他的本名叫關晟山?!?p> 陳別歡還是去找了盧青山,但她翻遍整個院子,都沒有看到人。
二虎過來串門,“咋了,干嘛呢!”
陳別歡氣喘吁吁,“你看見我?guī)熜至藛幔俊?p> 二虎一拍腦袋,“看見了,我還看見他跟一個穿的很好的人在一起,不知道去哪里了。”
說完,他又湊過來,賊兮兮地,“陳別歡,我見跟盧青山走一起的人不似我們這的,倒像是京城來的,盧青山莫不是攀上了什么高枝?”
陳別歡冷笑,“就算是也跟你沒關系!”
二虎笑呵呵,“怎么能這么說,富貴茍相忘??!”
陳別歡心情不好,憑著自己的武藝,把他打出去了。
盧青山半夜才回來。
那晚,陳別歡偷偷哭了。
皇門深似海,盧青,不,是關晟山此去,是要承太子之位的,恐不再回來。
別說留不住人,再者,就算是留住了,宮里頭的貴人也不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