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血
與此同時(shí)
拉布迪拉的某處。
別墅內(nèi)某個房間內(nèi)此刻正傳出一道冰冷的聲音。
“你這副嘴臉在這種情況也要帶著嗎？”
艾莎此刻正坐在一張大床上，床鋪的樣式很少女，是那種粉紅色的。
艾莎有些冷漠的看著眼前的青年。
她很厭惡眼前這張臉。
當(dāng)年就是這張臉將她從母親身邊帶走，害得母親因此被奸人殺害。
當(dāng)她知道母親因?yàn)樽约旱碾x去而死去時(shí)，她恨不得親手殺了眼前這個男人。
可是，這個人確是她的父親。
這件事甚至在早些時(shí)候成為了她的夢魘。
那時(shí)的她每日夜里都是在滾燙的淚珠的陪伴下醒來......
她曾無數(shù)次的雙手掐住他的脖子，質(zhì)問他為什么那么做。
得到的永遠(yuǎn)都是那一雙充滿悲痛的眼神。
為什么??？
明明是你害死的母親！
為什么漏出這種無辜的表情！
......
白發(fā)青年沉吟了片刻，伸手一揮，一道陰影掠過臉孔，他的偽裝便被帶走。
面皮下的是略顯蒼老與憂郁的臉龐，他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么，“艾莎......”
但他什么話都說不出口，然久，只得低聲吐出一句，“抱歉?！?p> 他不知道該說什么，畢竟這是自己虧欠她的。
就算事情并不是艾莎了解的那般，但無可否認(rèn)的是，他是罪人。
是他沒有保護(hù)好愛妻。
也是他沒有照顧好艾莎。
艾莎忍不住伸手抓住棉被，紅著眼眶近乎無聲的嘶吼著：
“道歉有什么用，你能還給我媽媽嗎？”
但聽力優(yōu)異的沃爾特將所有字句都聽在耳里。
那句無聲的話語仿佛化作利刃，一字一句的插進(jìn)他的心里。
他想哭，想要將那些人抽筋拔骨再折磨一萬年。
但是，他不能哭。
他是狼王，他得保持威嚴(yán)。
他必須是完美的。
不然不知躲在何處的陰影會再次來到他的身邊。
再一次奪走他所愛之人的性命。
“......”
一陣沉默過后，沃爾特打破沉默，緩緩開口：
“一年的時(shí)間到了。”
“我不想回家?！?p> 艾莎低垂著腦袋，小聲回答著。
“當(dāng)初我們說好的吧！”
聽到這個回答沃爾特下意識的提高聲音，但看到艾莎那有些恐懼的眼神。
確是不由自主的覺得有些愧疚。
他深吸一口氣，壓低了聲音重新問出了問題。
“為什么？為什么不想回家？”
“......”
艾莎沉默以對。
沃爾特沒有在意她的沉默，繼續(xù)開口問道：
“是因?yàn)橛性谝獾娜肆藛?？?p> “......”
“蘇菲亞？莉迪亞？阿米？”
“......”
得到的確是更長時(shí)間的沉默。
他沉默了一會后，緩緩開口，道：
“還是因?yàn)?.....羅德·科??？”
“...!!!”
是肉眼可見的變化，他能清晰的看到女兒蒼白的臉上漸漸生起了紅暈。
“你喜歡他？”
沃爾特也不惱，只是看似平靜的繼續(xù)問著。
艾莎沒有繼續(xù)保持沉默，她緩緩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
“是的?！?p> 沃爾特臉上的平靜隱隱有扭曲的變幻，他深呼了一口氣，繼續(xù)問道：
“為什么？就因?yàn)槟切∽娱L了一張好皮囊?”
不等艾莎反應(yīng)，緊接著說了一句有點(diǎn)莫名其妙的話。
“那你清楚他的來歷嗎？”
“什么意思？羅德就是羅德，能有什么來歷??？”
艾莎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喜歡一個人跟他的來歷有什么關(guān)系？
真要愛上一個人，就算對方是乞丐、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廢人，她也甘愿與他一同生活。
沃爾特漏出了個略顯陰沉的笑容，壓抑著憤怒從嗓子中吐出一句話語。
“————！”
艾莎聽后，只覺得眼前忽而一片昏暗，耳鳴聲不絕于耳，心神震顫不已。
“噗通、噗通”
是心臟的跳動聲。
伴隨著一道揪心的疼痛，她緩緩倒在床上。
她昏迷前帶著虛弱的哭腔聲緩緩出聲道：“為什么、是你?！?p> “艾莎！?。 ?p> 沃爾特看著昏倒的女兒只覺得一陣痛心與焦急。
他連忙雙手抱起昏迷中的艾莎，神情急躁的沖出屋內(nèi)，對著無人的過道大喊：
“牧師！法師！c你大爺?shù)?，趕緊給老子死來救人！”
伴隨著幾道陰影閃現(xiàn)，不多時(shí)，便有身穿牧師法袍的女子來到他的身前。
她很有眼力見，二話不說的先是對著昏迷中的艾莎釋放了一次『洞悉』。
一陣白光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她看了一會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再次釋放了『恢復(fù)』與『凈化』魔法。
不等她開口，沃爾特便急匆匆的問道：
“艾莎她怎么樣！”
牧師輕輕搖了搖頭，沃爾特瞬間臉色變得煞白，雙目赤紅、緊咬牙關(guān)仿佛想要吃人一般。
牧師看到眼前這一幕知道對方會錯意了，隨即出聲道：
“沃爾特先生，公主殿下已經(jīng)無礙了?！?p> 聽完牧師說的話，沃爾特的臉上也逐漸平靜下來。
“......”
他什么也沒說，僅僅只是抱著還在沉睡中的艾莎回到了房間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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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艾莎再次醒來時(shí)已經(jīng)到了晚上了。
昏暗的房間。
艾莎身上尚還穿著今早換上的衣裳。
房間的窗戶是微開著透風(fēng)的。
似是擔(dān)心屋外的風(fēng)吹進(jìn)房內(nèi)感染風(fēng)寒，窗臺上還放著半透明的屏風(fēng)，遮擋住了唯一的涼爽。
有些悶熱，身上是黏糊糊的。
艾莎緩緩掀開蓋著肚子都棉被，鴨行鵝步般輕車熟路的來到梳妝臺前。
翻開柜臺，拿出火柴，緩緩地抬起手，讓手里的的火苗點(diǎn)燃油燈。
“刷~”
光明充斥在了梳妝臺周圍，亦是照亮了梳妝用的銅鏡。
艾莎家里很有錢，非常有錢。
她用的銅鏡很大、很華麗、沒有制作不當(dāng)造成的扭曲、亦沒有保養(yǎng)不當(dāng)造成的模糊不堪。
在搖曳的火光中，她的身影顯得忽明忽暗。
昏黃的銅鏡中她的面貌憔悴，神情疲憊。
紅澀的雙眼暗淡無光，額上是被汗水與淚水粘黏住的凌亂發(fā)絲。
臉上是睡夢中留下的未擦拭都淚痕，服裝亦是凌亂褶皺的。
如果羅德看到了這鏡中的人，一定認(rèn)不出那是他印象中的艾莎隊(duì)長吧？
但她沒有去整理，已經(jīng)不重要了，她不想在思考了。
“他姓科隆，科隆就是害死你母親的那個人的姓氏?！?p> 父親的話語宛如惡魔的低語般，還在腦海中浮現(xiàn)。
“為什么、會是你。”
早已干涸的淚腺中緩緩流下一顆血紅色的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