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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播的花期

第十三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女主播的花期 五木森林 1546 2022-05-25 21:24:45

  路燈孤零零地、高高地亮著。街上并不熱鬧,連偶爾路過的汽車都著急回家似的飛馳而過。

  燒烤店卻在黑夜中傲然亮著黃色的招牌,店內(nèi)裝載著人們的歡聲笑語。燒烤架上五花肉被炭火蒸的滋啦冒油,各種調(diào)料被刷在烤串上。夜晚的煙火,最撫慰人心。

  于珊想到薛潔打交道的都是些財大氣粗的中年男人,她問薛潔:“薛潔,你現(xiàn)在做什么工作呀”。

  薛潔醉意明顯,眼皮無精打采地抬著,笑了笑,沒有回答。反而問兩人:“今晚玩得還開心吧,你們來之前力哥已經(jīng)被我們灌過一輪了,喝大了,有什么事千萬別往心里去啊”。

  于珊苦笑,跟一群大老爺們在一塊,除了當個花瓶、陪笑,有什么快樂的。見于珊沒說話,莎莎回薛潔:“挺開心的,你的朋友們也很熱情”。

  “那些呀,都是我以前的客戶”,薛潔笑了笑,“我以前賣酒”。她翹著的二郎腿上下?lián)Q了,她轉(zhuǎn)移話題,“你們是住在一起嗎,一會吃完我送你們回去吧”。

  莎莎說:“不,我住酒店,珊珊男朋友還在家等他呢”。莎莎看向于珊,眼里寫滿了羨慕。

  她心想,大概只有于珊這么好的人才配得上這般幸福吧。身邊有個人陪伴著自己,一起感受這個世界,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呀!自己的真愛什么時候才會出現(xiàn)呢?

  薛潔也順著莎莎的目光看向于珊:“對哦,于珊要不要和男朋友報個平安”。

  于珊回過神,對呀,今晚還沒有跟家敬打電話。她著急撥通了家敬的電話:“家敬,我們還在吃宵夜,吃完就回去了”。

  家敬聲音里有點困意,像是被電話吵醒了,他說:“太晚了,你自己回來我不放心,我半個小時后去接你吧”。

  于珊說:“那你到了給我打電話”。

  家敬睜開眼睛,躺在床上,現(xiàn)在的生活,好像沒有一年前那么平靜了。

  對于珊來說,家敬是上天給她的禮物,填補了她內(nèi)心一直缺失的男性角色那部分。家敬對她的好,常讓她感覺像夢一樣迷幻,她有時候看著家敬,心里會偷偷問自己:他真的是屬于我的嗎?

  看著于珊一臉笑意掛了電話,薛潔感嘆道:“年輕人的愛情呀”。

  于珊開玩笑地說:“你怎么老態(tài)龍鐘的”。

  薛潔笑著搖搖頭:“我出社會比你們早。作為年輕女人在社會上,該受的我都受過了,喜愛啊、冷眼啊……所以有時候看到一些妹妹們剛出來混,我能幫的都幫一些”。

  三人吃著夜宵,填飽了胃,渾身都暖暖的。

  今晚眼看著薛潔的關照,莎莎覺得她像一個大姐姐,她懂得你未來要經(jīng)歷的路,回頭牽著你的手帶著你走。

  薛潔接著說:“如果我沒生孩子,我還能混得更好一些,可總有后浪推著前浪……所以女人要趁年輕,年輕就是黃金,青春貌美幾年,很短的”。

  莎莎不由得想起前幾天收到那幾筆款,她愈發(fā)肯定薛潔的話。

  薛潔掏出手機,打開相冊。她給兩人看著一些年輕美女的照片,“看,這是我?guī)С龅哪勰!保瑘D片中的長相精致的女性,滿身奢侈的打扮。莎莎拿著手機,于珊湊著頭看。

  “年輕的女人,可以什么都不用做,每個月吃喝玩樂,收禮拿錢。如果是我,我肯定比她們更爭氣”,薛潔看了莎莎,又補了一句,“我肯定不會讓父母那么辛苦”。

  于珊震驚得下意識用手遮住了嘴,“你現(xiàn)在就騙小妹妹做這個?”

  薛潔攤了攤手,一臉不解看著于珊:“這是她們努力幾十年都不一定能達到的生活水平,她們感謝我都來不及。成年人你情我愿,沒有什么騙不騙的。于珊,不要讀了點書就好像跟現(xiàn)實生活分裂了,這個社會沒那么多夢幻的東西”。

  直到于珊的電話響起,家敬已經(jīng)到門口了。

  薛潔說:“既然你男朋友來了,我就不送你們回去了,我跟你們是反方向”。她用手臂指著方向。

  三人收拾東西走出餐館,于珊和薛潔告別:“你回去也注意安全,我和男朋友先送莎莎回酒店了”。

  于珊打開車門,讓莎莎先上車。莎莎上車后說:“你好”。家敬回頭看著于珊上車,輕輕回了句“你好”。

  “好了,開車吧”,于珊關上車門。

  家敬從后視鏡看著后座,對比了一番,說:“你們倆還確實有點像”。

  于珊對家敬說“是吧”,又看向莎莎,“他還說我倆像是因為美顏參數(shù)一樣。不過我沒莎莎長得高”。

  莎莎喝酒喝得嗓子有些沙啞,她說:“沒有沒有,莎莎的眼睛比我的好看”。

  家敬聽到這句話,比聽夸自己還開心。他最喜歡的就是于珊的眼睛,笑起來的時候,能讓人看到滿園春色。

  莎莎歪著頭,任憑風從車窗外進來吹散她的頭發(fā),拍醒她的臉。于珊把車窗關上,輕輕捏莎莎的手臂,把她從酒后的思緒里拉出來。

  她對莎莎說:“你回去洗個熱水澡,舒舒服服睡一覺,明天你睡醒了,再聯(lián)系我,我?guī)愎涔洹薄?p>  莎莎回到酒店房間里,把窗簾遮得嚴嚴實實,隔開了外面的世界。廊燈漫不經(jīng)心地亮著,照在門口那雙東倒西歪的白布鞋上。

  她躺在床上閉著眼,卻睡不著。一個人到了陌生的城市,有一種面對未知的興奮和孤身的落寞。

  聽著浴室里悶悶的抽風聲,她任人生里的一幕一幕在腦海里放映……

  小時候,莎莎比較早熟,身體發(fā)育比其他同學快,總有調(diào)皮的男孩子拿莎莎身材取笑,莎莎成為了他們戲弄的對象。女同學們害怕惹上他們,也與莎莎疏遠。

  當她第一次告訴父母她的遭遇,怯懦的父母反而指責她,讓她不要去招惹那些人。這讓莎莎更覺得無助。所以莎莎討厭上學,討厭自己的身體。

  莎莎放學后,常坐在后院那棵木瓜樹下哭,一個人渲泄著在學校遭受的委屈。

  看到姐姐回家,卻沒像往常一樣抱著柴去廚房燒火做菜,年幼的弟弟就知道姐姐一定在后院。

  這時弟弟會站在供臺旁邊的小草垛上,伸著手從供神的糖餅碟里拿一顆糖,跑到后院去找姐姐。他喜歡吃糖,他知道甜甜的水果糖會讓姐姐高興。

  弟弟頂著圓圓的腦袋蹲在莎莎身邊,不說話,只是看著可憐的姐姐,用手點去姐姐那流過臉頰的眼淚。

  那時候,弟弟是莎莎心里唯一珍貴的存在呀。她不希望弟弟長大,她怕弟弟上學時候會和自己一樣受委屈。

  莎莎多希望自己快點長大,只有長大了才能擺脫這一切。卻沒想到,長大后等著自己的卻是更多的苦難!

  想到這里,莎莎任由眼淚流過發(fā)根、浸濕枕頭。

  早上于珊醒來后,聽到衛(wèi)生間還有動靜,喊道:“你還沒去上班嗎”。她的嗓子已經(jīng)干的沙啞。

  “現(xiàn)在才七點,你怎么起這么早”。家敬的聲音從衛(wèi)生間里傳出來。

  于珊一看時間,是啊,怎么醒這么早。

  家敬拿了一杯水進房間,“喝點吧。你怎么醒這么早,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于珊仰著頭把一杯都喝完了?!拔医裉煲獛ス涔洹薄S谏航o莎莎發(fā)了條消息問她醒了沒,莎莎很快就回復了。

  莎莎醒來后她把枕頭被子擺得整整齊齊,窗簾拉開讓房間變得敞亮。她很精神地迎接著清晨,好像昨晚什么都沒發(fā)生。

  “今天你們倆打算去哪”,家敬問道。

  “公園?商場?”,于珊又躺了下來,看著天花板喃喃道,“感覺沒有什么地方好玩的”。

  “你可以帶她去你的母校逛一逛”

  “母校?”,于珊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是呀,剛好到了桂花開花的季節(jié)。往年桂花開花的時候,校園里總會飄滿桂花的香氣?!澳阏媛斆?,我怎么沒想到!我可以帶她去畫室!”。

  “珊珊,今天是學生們上課,我們這樣進來不太好吧”,莎莎一臉負罪感看著迎面走來的學生群,兩人正逆著人群走。

  “沒關系,大學不像中學那樣封閉,就當是一個開放的景區(qū)??吹接薪淌疑险n,你也可以去旁聽,都沒問題的,因為連同學之間可能都互不熟悉,上完這堂課就各自散了”。

  莎莎聽著于珊說話,覺得不可思議。兩人走到一棟紅色的樓面前,階梯長長一段,用端莊來形容這棟樓是不為過的。

  “叔”

  “喲,珊珊,好久不見??!”。坐在樓門口的樓管陳叔看見于珊,打盹的雙眼突然發(fā)出靈光。“今天回來畫畫呢?”

  “是?。 ?,于珊彎著腰小聲地問“叔,幫我看看哪間畫室是空的”。

  陳叔看著電腦屏幕,“206、207都是空的”。

  于珊很激動,居然有空的畫室拉著莎莎上樓,“謝謝叔”。

  畫室不算大,墻上貼著很多畫,靠著墻壁的桌子上擺著各種畫框、畫具、顏料,還有人頭石膏像。

  于珊從角落的紙箱里拿出一塊畫板,“這里亂得像個廢墟,你先找個隨便地方坐吧”。

  莎莎沒有坐,她走到桌子邊上,背著手彎腰看著。一幅油畫里,一張小徑彎彎曲曲通向海邊,草地、綠樹、海岸、藍天、白云,畫中的光影那么令人陶醉!莎莎掉進一種似夢非夢的景色中去了。

  在畫室中間搬了張椅子,畫架在椅子的正前方?!吧?,你坐這里”。

  “這幅畫畫的是哪里呀”,莎莎指著畫問。

  于珊看了一眼那幅畫,她說“很多時候畫的是哪不重要,或許這個地方還是虛構的呢。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去品讀,藝術沒有標準答案,你看到的就是你的世界”。

  莎莎聽到于珊這番話,感覺自己好像擁有了畫中的場景。

  “你的臉稍稍側(cè)一點”

  “這邊嗎”

  “嗯,可以”。于珊手中的鉛筆在粗紙上發(fā)出唰唰的摩擦聲。

  光穿過窗戶照亮畫室里舞動的粉塵,偶爾一陣風把窗外的樹葉吹得簌簌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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