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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話江湖

第八章 月白風清

煮酒話江湖 薛府笑笑生 3275 2022-05-21 09:34:48

  這一沖狠極,連人也沒看清,便已然抓到了王不泊,手里紫劍指著他喉嚨,那些酒客便不敢上前了。

  王不泊一聲也發(fā)不出,只得看著那劍刃搭在自己喉嚨上,那怕是個三歲孩子,此刻也能殺了他。便看著劍尖滲出血來,他也一動也動不得。那人可不手軟,半點不給他機會,劍尖又貼緊了些。

  羅老實叫道:“這是老畜牲木南蝎!大夥兒快抓了他可立了大功!”眾酒客一聽,突然一陣狂風般奔了過去。那人兀自在怔,他不是木南蝎。這夥兒人為何聽見木南蝎名字便要沖上去?只是人人恨他,眼下見他武功也并非多么厲害,自然都想要他的首級。

  人一上去自然不擔心王不泊生死了,那人慌亂了手腳,總算他現(xiàn)在殺了王不泊也是沒用了,終究逃不過被抓起來。

  羅老實罵道:“你他媽的是誰!”劍尖已然指著那人喉嚨,那人武功并不高。這一句下去,立刻有人問:“羅老板,這人不是木南蝎嗎?您方才不是說的...”

  羅老實笑道:“那是假的!這人不會是木南蝎的。我看他是秦北狐,大夥兒可有知道的嗎?”這秦北狐也是神教之人,是木南蝎的師弟,眼下武功恐是多半給了木南蝎,教他在太白山一戰(zhàn)能大敗歐陽。

  不過酒館里沒人說話。倘若這人真是秦北狐,那惹來的麻煩可大了,光這只一客飯莊便要被神教的人劫空了。

  那門“啪”的一聲被風吹合,羅老實那柄劍也已挑開了那人卷著的長發(fā),看清楚了這人面孔。眾人卻沒看清楚呢,那羅老實先叫起來:“不好了!這人是月...月...”那“白風清”三字說不出口,已嚇得坐在地上,瞪大了眼看那人。

  這人竟是月白風清。那羅老實半點沒說錯,那人額頭上畫著個銀色的“月”字。這正是神教的手法,把將死之人的尸首拿來,腦袋上畫上這人的姓氏,便能讓這人先活一陣子—不過是瘋著活下去的。

  福貴,牛進和王不泊三人離得也近,卻都不敢去看了。唯有雨奇晴好長傘收起,伸出右掌來,在月白風清額頭上摸了一陣。

  忽然冷笑道:“邪教畜牲幹的。他那里是什么秦北狐,木南蝎的。他就是我月老兄!”一番話出口,眾人心里發(fā)寒,牛進福貴趕忙關上了窗子,閉上門。

  那酒店里剩下兩支蠟燭,不知十幾個人,聚在一起看那月白風清。這月白風清此刻已被羅老實點上穴道了,一動不動待在那里。

  月白風清啞穴未被封住,所幸狂笑道:“老子月白風清天下第一,你歐陽算什么東西!滾蛋!”眾人都覺得他瘋了。

  這時候,大夥兒都都盼望有人能解釋一番,這正當太白山一戰(zhàn)前,若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但聽得雨奇晴好冷冷道:“姓月的,把武功給我吧。眼下就你我二人,你說你留這武藝又有何用。不過是個不三不四不正不邪之人?!北娙烁?,不由得問羅老實道:“羅掌柜的,這兩人是瘋了?”羅老實也搖頭。

  月白風清一慌一怔,眼看西南,對答道:“在下...自留這武功有用。先生莫要來問在下了,在下體內(nèi)真氣恐怕污濁,傷了您的內(nèi)力?!?p>  雨奇晴好冷笑道:“莫非只有你的真氣才真,我的便假?拿武功來!”說罷,拿了一支筷子,伸到月白風清面前,指著他鼻尖。

  月白風清道:“慢著!你若想拿我內(nèi)力,我便自盡于此?!焙鋈槐┢?,身上穴道突然自行解開,倒不是他內(nèi)力所沖破的。那月白風清紫劍抖動,登時和雨奇晴好對上了一招。那雨奇晴好筷子折斷,不知飛向何處;這月白風清紫劍閃光,登時連攻八劍。

  那八劍已至,雨奇晴好招架不住,長傘已拿不住了。羅老實把長劍一橫,封住他八劍去路,右指點住了月白風清和雨奇晴好二人的三大要穴。二人立刻不動了。

  方才二人一番話,聽懂的只有羅老實一人。他只道這兩人確實瘋了,其實不然。二人所說的乃是這樣一番事情。

  那雨奇晴好和月白風清二人本在離東京城不遠的一處樹林子里頭,那時候天已陰了,樹林里更是黑暗。二人正行著,忽聽得樹叢里有動靜,卻道這樹叢里人是誰?乃是天下首惡木南蝎。他自然武功極高,已然蓋世,取他二人姓名當然容易。當下突然竄出,奪了月白風清武功,那雨奇晴好只得看著,任憑他兄弟飽受了折磨。那神教最厲害之處,乃是望人額頭上寫字,雨奇晴好那里知道,待他發(fā)現(xiàn)木南蝎已走后,見著的月白風清已瘋了,搭上句話便被削掉了衣角。又躲入樹叢里。這時候,那歐陽青衫也來了。和那月白風清遇上,月白風清便與他對了這么一番話,教雨奇晴好全聽見了。

  眼下羅老實猜出了個大概,卻不敢相信那木南蝎和歐陽青衫能一同出現(xiàn)在一處。

  眾人心慌亂,羅老實心里也知道。但聽他道:“我也不明白了。大夥兒散了吧!”那些酒客那里肯就此散了,自然要細細想這事。還覺得月雨兩人還會說出什么來。

  羅老實臉色一沉,嚴肅道:“這是羅老兒的飯莊,幾位既然不解,那便不知不覺吧!不知不覺—逍遙快活得很?!本瓶筒辉干⑷?,誰料那月白風清反而冷笑道:“那歐陽真正可笑,看他太白山之日如何用出功力來。木南蝎的毒功可是全給了他啊。”

  大夥兒齊驚,連羅老實也沒想到,那木南蝎奪走了月白風清功力后,在他體內(nèi)運上了奇毒,歐陽青衫既然又奪了月白風清剩下武功,那自然體內(nèi)有毒了。到時候太白山一戰(zhàn),恐怕要大敗而歸。

  羅老實忽然怔住了。那月白風清本是正派人物,怎會讓毒功進歐陽青衫身體,原來那月白風清心神未瘋,言語之間大罵歐陽青衫,只為了不讓那毒傳到他身體去。那歐陽青衫見他大罵,心里自然不高興,更沒想多少,就又將毒帶回了體內(nèi)。這樣看來,那月白風清眼下是半瘋未瘋,只是身體不受控制罷了。月白風清此刻說的,恐是為了說清真相。

  月白風清又嘆道:“不知我這樣子,還撐得到那時?”羅老實呷了口茶,緩緩道:“撐不到了。”月白風清不答,只顧盯著眼前,忽然大聲道:“是雨!”說罷,忽然倒了下去,就此不省人事。

  那時候燭光正弱,人影漸漸遮住了屋。

  羅老實探了探月白風清的鼻息,轉(zhuǎn)身嘆道:“瘋死的,他恐已自斷了經(jīng)脈?!北娙藝@惋。雨奇晴好伏到月白風清身上,大哭了一陣。這二人名字,都出自鄭燁那題字,也因此成了“月雨雙俠”,眼下只剩下一人,如何不悲從中來?

  月白風清已死了,眼下眾人害怕的只一件事,便是那歐陽的武功了。木南蝎下的若是神教的奇毒,那也用不著在他額頭上寫那“月”字,教他活到現(xiàn)在了。如若下的是平常毒藥,恐怕對歐陽也起不了多少作用。

  羅老實忽然道:“那木南蝎給他下毒時候,可說過什么話嗎?”看著那雨奇晴好。月白風清被下毒時候,他在一旁伏著,不是他忘了義氣,而是那月白風清使上了渾身內(nèi)力,把他推出去的。

  雨奇晴好淡淡道:“半句話也沒說。他看見了月兄弟,認出是正派人物便想奪他武功。對了,恐怕這是納海邪功。”這“納海功”歐陽青衫也提到過,說是木南蝎已在練習這項功夫了,這和歐陽青衫一氣貫通奪人內(nèi)力的方法可大有不同。納海功不用化功散,只需兩處穴道挨上,便能吸走別人內(nèi)力,實在是天下最可怖的功夫。不過這納海功是云游各地的“糊涂和尚”看家本領,木南蝎是怎么得到的?這便不得而知。

  眾人聽見“納海功”這三字,立刻又害怕起來。那木南蝎倘若真正大敗歐陽,這天下就是他的了,到那時,那有一絲光明??墒蔷瓶蛡儾恢?,納海功也是有弱點的。

  羅老實嘆道:“太也可怖。太白山一戰(zhàn),最好拚個兩敗俱傷,否則那天下第一是歐陽家的,還是木魔頭家的,又有何區(qū)別?”這一戰(zhàn)本是為了天下太平,卻生出如此不太平事來,這便是人了。

  幾人看著月白風清的尸首,有的問道:“誰家的天下也無妨,有酒喝就是了。羅掌柜的,眼下月兄弟的尸身在這里,這倒怎么辦?”

  羅老實道:“聽雨兄弟的?!蹦怯昶媲绾帽н^月白風清尸首,不知要做什么了。此刻心里只有懼怕和悲涼。怕的是那大戰(zhàn)將至,悲的是兄弟喪命。又把那尸首放下,不知所措了。

  牛進聽罷,正想著能與黃先生的書對應起來,卻一拍腦門,真是可笑:那書自然不會將從未發(fā)生過的事。

  福貴和王不泊一言不出,給羅老實又沏茶又是倒茶,一連乾了幾碗茶下去,仍是緊緊握著瓷蓋,他是真的害怕這二人。倘若這兩人聯(lián)手,那集全天下之力也是無用了。

  雨奇晴好黯然道:“我不該待在那里...我不該待在那里?!焙鋈淮舐暤溃骸袄献右渤远舅?,毒死那木南蝎,教這兩人都活不下去!”說罷,連忙問羅老實砒霜吃。

  羅老實當然不會給他。幸好雨奇晴好穴道被點住,否則他出了飯莊,那里找不到毒藥?不過總算他找到了也是沒用,那木南蝎打小用毒,那里怕這些尋常毒藥?

  雨奇晴好又道:“大夥兒快給了我,好讓我殺了木南蝎,給我月兄弟報仇!”其時天色大晚,那店里又暗,雨奇晴好這番話實在讓人心里發(fā)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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