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譽揣著英雄夢去陳家別墅救人,然而英雄夢做得有點飄。
門被打開的一瞬,李靜訓(xùn)覺得自己低估了“政客”。人家如果真這么名正言順的控制了整個陳氏,那便是帶著“侵略”意思的“蓄意謀反”,這種情況,國家都能派兵救人,還用得著她們倆出手?。侩y怪在醫(yī)院里葉一寧眼神那么不確定……
看著客廳里一整排對著門口舉槍瞄準(zhǔn)的北國保鏢和坐在輪椅上身著北國軍服的花甲老人,李靜訓(xùn)捫心自問:“嘖嘖嘖,草率了?!?p> 戎譽并不知情,她見李靜訓(xùn)踹開門后身形微頓,接著收起槍,背起手順便比了個“X”。這是什么意思?危險解除?不太可能……
斜上方一道亮光晃眼,戎譽抬眼去看,見屋頂幾個士兵打扮的人手里拿著機槍正跟她悠閑地打招呼。
“失策……”她暗罵。
走進(jìn)陳家別墅的時候戎譽覺得自己想簡單了。寒江或許是個草包,但寒禹墨統(tǒng)領(lǐng)北國部隊三十年,不是疏漏之人。如果寒爺爺真想輔助寒江做些什么,不會讓她們倆這么簡單就闖進(jìn)來。
陳家只有家丁在,主人都不知所蹤。
坐在長餐桌的一端,戎譽擔(dān)心客廳里李靜訓(xùn)的近況。比起自己,李靜訓(xùn)有點慘,她被繳械后讓人綁起來丟了在沙發(fā)上,這很難讓人平靜。
戎譽心不在焉的樣子讓餐桌另一端的寒禹墨不太舒服:“音音,見到我你還沒打招呼?!彼嵝?。
戎譽回神:“寒爺爺。”
寒禹墨識人知心,他慈祥地笑了笑:“我們不會傷害她?!彼闶墙o了戎譽答復(fù)。
“我身手也了得。”戎譽試著和韓禹墨談條件,“您應(yīng)該把我也綁了。”
老人朗笑了幾聲,扭頭對身邊的人說:“看看,牙尖嘴利,和小時候一樣?!?p> 那人是寒禹墨的隨扈,名叫靳科。
靳科陪笑:“七小姐從小嬌養(yǎng),脾氣性子是烈一些,膽子自然也更大?!彼睦锟烧媸桥宸@位七小姐。十歲的時候敢用雪球“偷襲”北國第一戰(zhàn)將,長大后敢當(dāng)面頂撞。在北國,別人想也不敢想。偏就這丫頭,或許是生得漂亮,或許是那雙眼真誠,天生就讓將軍喜歡似的。只可惜寒江性情傲縱,倆人性格不合,見面就打,不是理想的緣分。
寒禹墨睜大眼睛,逗孩子似的回道:“音音,我可以把你綁了,”他蒼老的面容上,那些皺紋微微凝聚,仿佛就要發(fā)怒,卻又柔柔地問了一句,“不怕寒江笑話你?”
戎譽垂眸沉思,隨即挺直了腰桿。她沒急著說話,而是看向了一旁的靳科。
靳科了然,微微頷首,禮貌地退下了。
戎譽感激地笑了笑,她要告狀,自然不能讓別人聽見。
再望向寒禹墨時,她義正嚴(yán)辭:“寒爺爺,您是我的長輩,我理應(yīng)先聽您說。請恕我冒昧,想先請您聽一聽我的事?!?p> 寒禹墨很滿意,對方能溝通,這是好的開始。他輕點頭,伸手示意戎譽按自己的意思講。
戎譽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深呼吸調(diào)整心情后,盡量讓自己聽上去毫無波瀾,對方是政客,若是聲情并茂的講故事,恐怕不妥。更何況,她接下來要挑唆的是那人的親孫子——寒江!
“前些日子,我來這里參加了一場慈善拍賣。拍賣會上,有人串通本市市長的兒子和一位年輕的商人,意欲對我不軌。當(dāng)時星辰集團的小船長陳彥行恰巧路過,救我于水火。這件事想必您聽說了?!?p> 寒禹墨沉思回憶,點頭稱是。
“世人眼里,那晚我和他睡在一起。桃色消息應(yīng)該不少。然而這之中的曲折,卻讓我今時今日,格外為您痛心?!?p> “為我?”寒禹墨覺得好笑,忍俊不禁,“說來聽聽?!彼挂纯葱⊙绢^想在這里翻出什么風(fēng)浪。
“一個小時前,寒江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說了幾句難聽話。我想那個時候您可能還沒到,又或者其他原因您大約沒聽見?!闭f到此戎譽頓了頓,繼續(xù)道,“他聽了我的挑釁和嘲笑后很生氣。說,‘臭婊子,老子就欠找十個人睡了你。別以為你爬上陳彥行的床就能這么跟我說話,陳彥行再瞧得上你,你也是一只破鞋?!比肿u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重復(fù)著寒江的話,然后略微抱歉地微微一笑,繼續(xù)說:“您看,從這段話看,我是不是可以試著推測他曾經(jīng)確實找人‘睡’過我,只不過,人數(shù)不如他預(yù)期那樣好?!?p> 此刻的寒禹墨臉上已經(jīng)沒有了微笑,那張臉上的皺紋如回憶中的歲月逐漸擰巴在一起,遠(yuǎn)遠(yuǎn)看去更像是陰云密布的天。
見他雙眉愈發(fā)擰緊,戎譽嘆了口氣:“您看看,在他眼里,我是個婊子,是一只破鞋,可見他是十分看不上我的。所以我坐在這里和您說話,或者說您請我在這里說話,從身份上看,相差是不是過于懸殊?”
寒禹墨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呼出。他清了清嗓子:“音音,這之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戎譽佯裝著回憶,當(dāng)然她根本不用回憶,受兒時經(jīng)歷影響,但凡別人罵她,她都能一字不落地記住,以便她“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可能吧……”她表現(xiàn)出很理解的樣子,“或許這話是別人教他的,不然以北國寒氏的家教,不應(yīng)該做這樣的事,說這樣的話?!?p> “他應(yīng)該不會做這樣的事?!贝藭r此刻,寒禹墨的內(nèi)心已暴怒到極點,如此不堪之手段,他向來不屑使用,如此污穢之言語,他素來不能容忍!
“您的意思……”戎譽小心翼翼,“他可以這樣說話?”
“當(dāng)”,一聲重錘,穿透餐廳,客廳中眾人隨之一陣。靳科聞聲沖進(jìn)房間,寒江緊隨其后。進(jìn)門倆人瞧見老爺子坐在椅子上氣得雙肩發(fā)抖。
靳科趕緊上前詢問安慰,而寒江卻直指戎譽眉心:“臭婊子你對我爺爺……”
“住口!”寒禹墨一聲怒斥,吼得寒江定在原地。寒江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在北國,他在爺爺面前一向乖巧懂事,而如今暴露在戎譽面前的他,卻充滿了社會上的流氣,這是寒氏一門斷然不能忍受的市井氣焰。
寒江在心里把戎譽罵了個透,沒想到自己多年的謹(jǐn)慎居然葬送在這么個“騷貨”手里,他氣得要死,轉(zhuǎn)而對爺爺說:“爺爺,他是陳彥行的未婚妻,外面那女的是葉一寧的小姑姑,有了這兩個人,咱們不愁沒有船和航線?!?p> 話是這么說,但現(xiàn)在看道理卻微微變了味。
寒禹墨沉靜下來:“音音,你是陳彥行的未婚妻嗎?”他問。
瑾月三笙
哭唧唧……親愛的們,體力不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