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胎記
下午,體育課
安錯穿著藍白運動服,一邊做著健身操,一邊時不時轉(zhuǎn)頭一臉憤恨的瞪著時宿。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臺上是體育老師響亮的口號。
大約幾分鐘后,健身操完畢,體育老師大發(fā)慈悲地放她們自由活動。
三三兩兩的同學成群結(jié)隊的有說有笑的朝籃球場跑去:“司褚加油,司褚加油……”
籃球場那邊傳來一陣陣歡呼聲,極其熱鬧。
司褚兩個字飄忽到她的耳里,讓安錯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司褚嗎?
安錯帶著自己的疑惑,不由自主的抬起腳跟著大眾一起朝籃球場走去。
正朝樹蔭底下乘涼的時宿,目光不經(jīng)意掃到她向籃球場走去,抬起的步伐頓了幾秒后,身子轉(zhuǎn)移了方向。
安錯來到籃球場后,入眼是幾個穿著籃球服露出肩膀打著球的男生。
其中女生們嘴里的司褚,正旋轉(zhuǎn)地一個跳躍,完美的灌籃,籃球滾落在地。
少年陽光帥氣,穿著一身藍白球服,一米八幾的身高加上那一張引人遐想的容顏,少女為之歡呼也情有可原。
只是,在安錯眼里,顏值跟比時宿相比,要稍遜幾分。
休息哨聲忽而響起,許多姑娘人手一瓶水朝司褚蜂擁而上,連同身為司褚女朋友的蘇檸也是如此。
可作為蘇檸男朋友的司褚,并沒有接她的水,反而是接了一個清純美女手上的水瓶。
美女一臉?gòu)尚叩目粗抉已銎痤^,豪放地把水灌入嘴里,隨著喝水的動作,喉結(jié)不斷滾動。
兩人旁若無人的曖昧姿態(tài),讓蘇檸怔愣在原地,表情無可言喻地凝視著兩人。
這畫面很是獨特,小三,原配,出軌男。
挺有意思。
安錯默默收回目光,雖然她同情蘇檸,卻并沒有多管閑事,畢竟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安錯剛轉(zhuǎn)過身,一個籃球毫無預兆地直襲向她的身后。
“啊!”安錯忽然痛苦的哀嚎一聲。
被砸的腦震蕩恍惚了幾秒,她無意識的摸向自己差點被砸炸開花的后腦勺,濕潤的手感傳來。
看著地上滾落的籃球,安錯美眸淬起一團火。
“誰砸……”
“碰。”安錯的怒喊還未出口,就聽見一聲人被砸在地上發(fā)出顫動的聲音。
安錯轉(zhuǎn)過頭,視線定格在不知何時來到籃球場的時宿。
還有……
倒在地上曾經(jīng)用籃球砸過時宿的錫紙燙男生。
不用看,也知道是那個錫紙燙故意拿籃球砸她的頭,為了挽回被侮辱的面子來找她報仇的。
“就憑你也敢打我?”錫紙燙被打的自覺顏面掃地,彈跳起來就朝時宿下手。
時宿一張好看的臉瞬間蒙上一層冰,漆黑的眸子里出現(xiàn)一抹嗜血。
想把他的手折斷。
時宿看著朝自己襲來的手,嗜血一笑,正當心里邪惡的想法控制不住時,下一秒,一個籃球飛來,精準的砸在錫紙燙男生的頭顱上。
籃球在一瞬間落地,發(fā)出一陣碰碰聲響,伴隨著是一陣肉體拍打地面的沖擊聲。
是錫紙燙男倒地的聲音。
時宿神色復雜的望向安錯。
是安錯砸的。
安錯見錫紙燙男朝時宿動手,忍著被砸的撕扯般痛暈晃的腦袋,撿起地上的籃球,狠狠的砸向錫紙燙男。
她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只是沒想到他那么弱雞。
“嘖,也太不經(jīng)砸了。”安錯感覺自己后腦勺有種濕溽感,可能,出血了吧。
她們這一舉動,徹底把身為男主角的司褚的注意轉(zhuǎn)移到了她們身上。
安錯頂著大家的目光來到兩人身旁。
安錯能感覺到錫紙燙想把她砸死,所以她幾乎用了她全力才把他砸昏死過去。
“不會死了吧?”安錯蹲下,伸出帶了血的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松了口氣:“還好沒死。”
安錯剛說完,就被時宿一股勁拉入他的懷里。
安錯盯著眼前漂亮的少年,難得見他有慌亂的表情。
他在擔心她嗎?
“我沒事?!卑插e擠出一抹安心的笑容后,徹底暈死了過去。
眼前抱著的人兒失去了生命一般無力的靠著他的雙臂支撐,她蒲扇般的眼睫毛緊緊貼著下眼瞼,蒼白的臉毫無血色。
時宿跳動的心臟驟然停頓,害怕,絕望,無力感統(tǒng)統(tǒng)涌上心頭。
別死。
時宿一把抱起昏迷的安錯,步伐紊亂大步的朝醫(yī)務(wù)室走去。
“安姐姐?!币恢笨粗@一幕的蘇檸著急的跑上前來攔在時宿面前。
“讓開。”抱著安錯的時宿語氣兇狠的沒有一絲憐惜的冷聲。
蘇檸被這一聲沒有溫度的話軟了腿腳,壓迫感。
時宿她們離開后,蘇檸還是心有余悸的站在原地,眺望她們遠去的背影。
所有圍觀的人看都被嚇得不輕,也在他們走后松了一口氣。
他們看著躺在地上的錫紙燙男,并沒有想要把他送去醫(yī)務(wù)室的想法,紛紛繞過,離去。
只有得知情況的老師趕來,把人抬起來,也送進了醫(yī)務(wù)室。
夕陽西下,紅霞鋪滿了西邊的半邊天,像極了不舍愛人的姑娘,久久不肯離去。
醫(yī)務(wù)室內(nèi),一個嬌小的姑娘頭包著紗布,安靜的躺在白色的小床上。
小床邊,是一個俊朗的少年。
時宿幽深的黑眸落在安錯恬靜的睡顏,有一瞬間的錯覺。
“光頭鹿,光頭鹿,哈哈?!闭{(diào)皮搗蛋的小男生一把扯過一個小女孩的白色針織帽。
小女孩眼里擒著淚水捂著自己沒有頭發(fā)的腦袋,自卑的縮在自己的座位上。
“還給我?!毙∨⒄酒鹕硐霌屵^自己的帽子,但那些小男生紛紛惡劣的傳著帽子,大聲嘲笑:“光頭鹿,丑死了,哈哈?!?p> 小女孩愈加自卑,小小的身子縮在桌子底下,低聲哭泣。
“滾開?!鄙硢〉纳ひ舯┡懫?。
一個小男孩兇狠的從那些小兔崽子手里搶過女孩的帽子,狠狠瞪了他們一眼后,來到小女孩面前蹲下。
“別怕?!毙∧泻⑤p聲細語溫柔的安慰小女孩。
小女孩抬起滿是稚嫩淚水的臉,尤其是左眼下那顆黑痣被染上淚水,更是楚楚可憐。
小女孩見到來人,柔聲喊到:“時宿?!?p> “嗯,是我?!毙∧泻⒖囍粡埬?,拿起針織帽小心點往她頭上戴。
女孩的頭又圓又小,跟她的臉一眼,很小,不過她的后腦勺有一個紅色像一朵云的胎記,很漂亮。
“嗯~”一聲慵懶的呻吟打破時宿的回憶。
安錯顫巍巍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這是哪里?
安錯被砸傻了一般側(cè)過頭,就見時宿像是要吃人一般望著她。
安錯一下子就醒了。
“放學了?”安錯醒來的第一句。
不回答。
安錯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坐起身,望向窗戶外面的天空。
一片紅霞,甚是美麗。
“啊,多好的風景,不應該浪費在這,我們?nèi)コ詿驹趺礃??”安錯沒心沒肺的轉(zhuǎn)頭詢問時宿的意見。
只見他一張好看的臉一直看著自己。
難道是她被砸毀容了,太丑了嚇到他了?
安錯趕緊默默自己漂亮的臉蛋,慶幸的呼了一口氣,只是腦殼纏了紗帶而已。
“別看了,再看我臉上也生不了花?!卑插e掀開薄被,穿上自己的鞋下了床。
自始至終時宿都未說過一句話,只是盯著她看。
她后腦勺也有同樣的胎記。
“走了?!卑插e實在受不了這肆無忌憚的視線,趕緊率先出了醫(yī)務(wù)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