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三十三塊田
“說說吧,淮安鎮(zhèn)的情況?!敝芷钼暤哪槼两诠庥敖诲e的火光之下。
忽暗忽明,帶著些神秘。
“殿下,我們?nèi)サ臅r候,淮安鎮(zhèn)上的人確實都染上了疫病。本以為沒有未染上疫病之人,但在我們離開之前發(fā)現(xiàn)了他?!?p> 葛清玉指著擔(dān)架上昏迷的老夫子說著:“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被餓得暈了過去,但是由葛家的醫(yī)師確認(rèn)這人確實沒有染上疫病,而且他的身上也有一股好聞的藥香。所以我懷疑他身上的藥香和打鐵匠身上的藥香是一模一樣的?!?p> “那你們在他身上找到是何物散發(fā)的藥香嗎?”
周祁鈺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東西,這么神奇,竟然可以防止染上疫病。
“是這個鐵球里面的東西?!?p> 葛清玉將老夫子身上的鏤空鐵球取下來,交給周祁鈺。
現(xiàn)在不是在淮安鎮(zhèn),那老夫子身上的鏤空鐵球?qū)λ麃碚f自然也沒用了。
周祁鈺將鏤空鐵球拿在手里細(xì)細(xì)揣摩。
這鏤空鐵球其實不算精致,大概主要作用是為了讓里面的東西散味出來。
又將這鐵球拿近了些,發(fā)現(xiàn)這里面的散發(fā)出來的藥香味道特別熟悉。
他好像聞過。
細(xì)細(xì)回憶了之后。
周祁鈺的眉眼猛地一震。
這不就是他前些時日經(jīng)常聞到的味道嗎?
但那味道與現(xiàn)在這個鏤空鐵球里面的東西傳出來的味道又稍稍有些不一樣。
會是一種東西嗎?
周祁鈺不敢相信,有些事竟這樣的巧合?
“把這東西放回去吧?!?p> “是?!?p> 葛清玉接過鐵球,又讓人系回老夫子的腰間。
“他什么時候可以醒?”
周祁鈺有些事想要迫切的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回殿下,醫(yī)師說大概再過一個時辰就可以醒?!?p> “嗯,等他醒了之后,再帶他過來見我?!?p> 周祁鈺說完,便揮揮手讓人把老夫子給送下去了。
“殿下,這鐵球您瞧出什么了嗎?”
趁著四下無人,葛清玉在書房內(nèi)小聲的問著周祁鈺。
“這鐵球里面的東西,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樣,那可真的就幫了我們大忙了?!?p> 葛清玉:????
殿下在說什么,他怎么聽不懂?
不過又想,殿下這樣說,自然是有自己的考量,他只需要照著殿下的吩咐做事。
一個時辰的時間不過是稍縱即逝。
很快,老夫子被人帶了過來。
“你…你們是何人?”
他明明在自己的私塾里,醒來便到了這不知名的地界。
這群人到底有何目的?
他都是半只腳踏進(jìn)墓地的人了,還有什么可利用的?
“別緊張,是我們救了你?!?p> 周祁鈺的聲音溫潤如玉,自然的撫平了一些老夫子內(nèi)心的驚慌。
“你們救了我?”
“是的,我們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jīng)餓暈過去了?!?p> 確實,平時都是由小童照顧他的生活。
之前,小童染上了疫病。
自己便也就沒了人照顧。
私塾里面的吃食剩下的也不多。
等了這么多天,他已經(jīng)快堅持不下去了。
就在他昏迷之際,好像是聽到了人的聲音。
沒想到的是自己一覺醒來,就到了另一個地方。
“冒昧問一下,你身上的那個鐵球是誰給你的?”
老夫子一聽到這句話,就想起打鐵匠走之前,特地交代他的萬萬不能將這鏤空鐵球的來歷告訴別人。
“這就是我隨便買的香丸裝進(jìn)去的,并不是什么稀奇玩意?!?p> “老人家,我勸你實話實說?!?p> 葛清玉見著這老頭居然還要騙人。
就忍不住呵斥他一聲。
又想說什么。
卻見周祁鈺一個眼神示意他不要說話。
無奈之下,他只好閉嘴不言。
“那我換個問題,這是淮安鎮(zhèn)上那位做糕點很好吃的小娘子給你的嗎?”
老夫子沒有城府。
任何表情都展示在臉上。
一聽到周祁鈺這話,猛地抬頭看向他。
心里止不住的詫異,這人為何會知道這香丸是鹿家姐弟給的?
但嘴上還是在否認(rèn):“不…不是?!?p> 嘴上說著否認(rèn)的話,可臉上的表情是騙不了人的。
老夫子臉上的表情,就已經(jīng)證明了周祁鈺的猜想是正確的。
他抑制住內(nèi)心的激動。
讓人又把老夫子送回去了。
一旁的葛清玉卻是聽得云里霧里的。
而且為何感覺殿下還有點激動?
“清玉,備些薄禮,明日隨我出去一趟?!?p> 又想到什么,頓了頓,說:“多準(zhǔn)備些小娘子喜歡的首飾之類的?!?p> 說完,周祁鈺心情很好的離開了書房。
獨留葛清玉一人在書房里發(fā)愣。
殿下在這冀州城還有熟識的人?
發(fā)愣歸發(fā)愣,殿下吩咐的事情還是要做。
連忙下去,吩咐人備禮去了。
翌日一早。
“叩叩…”
“哪位?”
朱紅色的大門應(yīng)聲打開,開門的不是周祁鈺料想中的小郎君或者小娘子。
而是一位面容清秀的少年郎。
看起來比那對姐弟年紀(jì)要稍大一些。
“你們是?”
開門的蕭荊,并不認(rèn)識眼前的兩個人。
何況他們穿得頗為矜貴,看起來就不是一般人。
又想著公子前些時日囑咐他的話,說隔壁搬來了新的鄰居,身份不簡單。
難道這就是隔壁搬來的人嗎?
不得不說,蕭荊真相了。
這就是隔壁搬來的人。
“我們是隔壁新搬來的,特地來拜訪一下鄰里?!?p> 葛清玉在周祁鈺的身后聽到自家殿下的話,嘴角都不由得抽了抽。
還從來沒有聽過,有什么人需要殿下特地去拜訪的。
那得多大的臉啊。
“那請您稍等,我去稟告一下我家公子?!?p> 還真是隔壁搬來的啊。
蕭荊想這事不能他自己做決定。
還是去告訴公子吧。
蕭荊找到鹿滄凌的時候,他正逗著清秋玩。
真是難得的興趣。
“公子,隔壁的新搬的人在門外,說是特地來拜訪一下鄰里。”
鹿滄凌聽到蕭荊的話,停下逗弄清秋的興趣。
清秋還一個勁的在他身邊轉(zhuǎn)悠。
小主人怎么停下來了?
它玩得正起勁呢。
繼續(xù)來玩呀!
可任它再怎么蹦跶,鹿滄凌都沒理。
“帶他們?nèi)ブ鲝d吧,我稍后就到?!?p> “是,公子?!?p> 蕭荊收到命令,立即轉(zhuǎn)身去把人帶往了主廳。
鹿滄凌便是在蕭荊給周祁鈺二人端上茶水時到的。
身邊還跟著半人高的清秋。
看起來威懾力十足。
“是你?”
鹿滄凌一到主廳,便認(rèn)出了廳內(nèi)的兩人。
九皇子和葛家嫡長子。
他們就是隔壁新搬來的人。
“小郎君,又見面了。”
周祁鈺倒是沒什么架子。
笑瞇瞇的看著鹿滄凌。
“殿…公子,你們認(rèn)識?”
葛清玉一個順口,差點說漏嘴。
還好順回來了。
“之前在淮安鎮(zhèn)上見過一面?!?p> 回答他的是周祁鈺。
但鹿滄凌卻不想和他們客套。
“你們來做什么?”
鹿滄凌坐在主位,看向廳內(nèi)坐著的的人。
“我們來是想向你討要一些你腰間鏤空鐵丸你的東西?!?p> 周祁鈺在鹿滄凌一出現(xiàn)的時候,就見著了那個一模一樣的鏤空鐵球。
看來自己猜測沒錯。
這鏤空鐵球果然就是他們姐弟倆給那老人家和打鐵匠的。
“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這不過是個普通玩意,大街上香鋪都可以買到?!?p> 鹿滄凌還想跟周祁鈺二人打哈哈。
卻直接就被他點了出來:“小郎君,香鋪里的香丸不少,但是能防止染上疫病的香丸只有你這種?!?p> 他已經(jīng)知道了?
也對。
不然為何會突然說上門拜訪一下鄰里。
果然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這香丸沒有了,二位請回吧?!?p> 不能暴露這是阿姐做的香丸。
“小郎君,這關(guān)乎著千百萬人的生死存亡,還請三思而后行?!?p> 周祁鈺的聲音不再是溫潤如玉,而是帶著一股震懾之力。
今日,這香丸他是必定要拿到的。
“他們的性命,于我何干?”
鹿滄凌嗤笑,這天下人就算是死絕了都跟他沒關(guān)系。
“你…”
聽著鹿滄凌說這話,葛清玉自然是忍不住氣,自家殿下何時受過這樣的氣,就連妖妃見了殿下都還是客客氣氣的。
剛想起身給這不知死活的人一個教訓(xùn),那人身邊半人高的狼比他的反應(yīng)更快。
已經(jīng)做出了攻擊的姿態(tài)。
恐怕他還沒靠近,就要被這頭半人高的狼咬掉半邊手臂。
“那或許你家姐姐會知道這香丸還有沒有?”
周祁鈺將葛清玉的手按下,示意他冷靜一下。
“你威脅我?”
阿姐是他的逆鱗,任何人都無法無碰的底線。
鹿滄凌幾乎是一聽到這句話,就炸了。
管他什么九皇子。
鹿滄凌現(xiàn)在只想讓清秋上去咬死他。
“別激動,我也不想這樣,只希望小郎君給我一個可以拯救百姓的機會?!?p> “哼?!?p> 鹿滄凌沒再看周祁鈺,獨自離開了主廳。
留清秋面對著周祁鈺二人。
“殿下,這人好生無禮?!?p> 竟然敢對著殿下這樣說話,還留一頭狼看著他們。
把他們當(dāng)犯人嗎?
“別激動,他也不知道我們的身份。在他眼里,我們只是一個拿他家姐姐威脅他的小人?!?p> 周祁鈺倒是沒有葛清玉那么激動,他理解鹿滄凌的做法。
換做是他,要是有人拿自己如花似玉的姐姐威脅他,他估計都不會忍。
“給,你們要的東西,趕緊走吧?!?p> 鹿滄凌很快便回來了,同時還帶了個小瓷瓶回來,扔向周祁鈺,就讓他們趕緊走。
他現(xiàn)在是一點都不想看見他們這兩個人。
早知道門口是這兩人,就不應(yīng)該讓他們進(jìn)來。
“那我們就告辭了。小郎君,代我向你家姐姐問好?!?p> 說完,周祁鈺在鹿滄凌幾乎要吃人的眼神中離開了。
還留下了一堆不菲的禮物。
“公子,這些東西怎么辦?”
周祁鈺走后,蕭荊就出來了。
他指著主廳里的一堆東西,看向鹿滄凌。
鹿滄凌看著那一堆東西,眉頭都忍不住跳了跳。
看著就煩。
“全都丟進(jìn)庫房里面?!?p> 香丸給了,這些東西自然不能還回去。
那都是阿姐的心血。
只留下這些東西,還真的是便宜這倆人了。
和這兩人做鄰居,還真是晦氣。
呸!
不行,他得去找阿姐和她說一下。
“阿姐?!?p> 前院和內(nèi)院離得并不遠(yuǎn),鹿滄凌很快就到了鹿賀凜的院內(nèi)。
就見著鹿賀凜此刻還在房內(nèi)研究香丸。
直到他走進(jìn),鹿賀凜才停下手里的動作。
“阿凌,怎么了?”
“阿姐,你都不問我剛剛問你要想這香丸做什么嗎?”
剛剛鹿滄凌之所以來回這么快,就是因為鹿賀凜一聽到他要一些這防止染上疫病的香丸,直接就把剩下的都給他了,甚至連問都沒有問他。
可謂是對他是百分百的相信。
“我相信阿凌啊,阿凌要去定有自己的用處?!?p> 在鹿賀凜的認(rèn)知里,鹿滄凌一直是一個很有主見的孩子。
自己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事。
所以她才會放心的沒問。
“我拿了一些給隔壁的人?!?p> 鹿滄凌如實說著自己拿了些給隔壁的人,但并沒有說隔壁是什么人。
“我們隔壁搬來人了?”
哎呀,她最近沉迷于研究香丸,居然都不知道隔壁來人了。
“嗯,來人了。阿姐,你不怪我把這么重要的香丸隨意給了別人嗎?”
“怎么會怪你呢?何況這些東西做出來本就是為了用的,給誰都行?!?p> 何況院子里還有五十瓶呢。
這么一點點算什么。
鹿賀凜是不在意的,而且給新鄰居送點小禮物也是應(yīng)該的。
是的,鹿賀凜以為這只是鹿滄凌送給隔壁新鄰居的小禮物。
并不知道其中的緣由。
鹿滄凌聽到鹿賀凜的話,心中更加堅定了自己要保護(hù)好阿姐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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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這瓶子里就是我們找的東西?”
葛清玉直到跟著周祁鈺回到書房,才開口問。
“你聞聞看,就知道了?!?p> 周祁鈺沒有回答,反而是將那小瓷瓶遞給葛清玉,讓他自己聞。
等葛清玉接過瓷瓶,再打開上面的塞子。
果然,和他們帶回來的那個人身上一模一樣的藥香飄散了出來。
“殿下,這…”
葛清玉不明白,為何殿下知道這東西隔壁院子的人會有。
“還記得,我之前一直坐在院墻下嗎?”
“知道?!?p> 葛清玉還很不理解,為何殿下偏偏喜歡在那墻角之下看書。
“我那些時日經(jīng)常聞到和這特別相像的藥香從隔壁的院內(nèi)傳來?!?p> 原來如此。
所以殿下才會突然說今日讓自己跟著他出去一下。
“殿下英明!”
葛清玉的眼里透露出的全是對自家殿下的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