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死一般寂靜!
鴉雀無聲!
明威將軍雙目瞪得滾圓,滿臉的難以置信。
他還沒死,但是,卻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生機正在快速的消逝,不僅如此,此刻的他,根本動彈不得。
他被釘住了。
被符箓死死的釘住。
感受著生機快速的消逝,明威將軍渾身顫抖,目光死死的盯著聶寧龍。
身而為人,誰不怕死?
就算是將軍,也怕死!
他,怎么也沒想到天師府竟然會出手。
此刻,他方才想到剛開始吳雁正說的,那小子加入了天師府。
竟然是真的!
此刻,他心中驚駭欲絕。
他知道,這一次,自己算是徹底的栽了。
天師府向來雷厲風(fēng)行,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雷霆打擊。
不僅是明威將軍,一旁那茍活下來的甲胄士兵此刻已經(jīng)徹底的呆若木雞了。
一張符箓便制住了他們將軍?!
這是何等手段?!
他顫抖的眼神看著吳八凡,心如死灰。
聶寧龍并未理明威將軍,而是轉(zhuǎn)身看向吳八凡,“沒事吧?”
吳八凡苦笑。
沒事?!
此刻的他,已經(jīng)丟了半條命了!
不過,他并不在乎,好在,這場風(fēng)波算是徹底的過去了。
吳家之危,解了!
這次的危機,完完全全是因為自己而起的,讓三叔受難了,讓熟得滴水的嬸嬸,讓漂亮姐姐受驚了。
他,自責(zé)!
但絕不后悔!
殺王富貴只是為了生存!
殺王家其他人,也是為了生存!
他不出手,也會遭到瘋狂的報復(fù)!
……所以,他不后悔!
自責(zé)的是自己太弱了,地位太卑微了,還不足以保護嬸嬸跟漂亮姐姐。
吳八凡忍著巨大的疼痛,緩緩的站起身來,朝著聶寧龍深深一禮,感激道:“多謝頭兒!”
若不是聶四錢及時趕來,事情就麻煩了!
聶寧龍搖了搖頭:“收到你的信號我就趕來了,可惜沒有儒家的縮地成寸,還是來遲了些?!?p> 吳八凡搖頭,將此事深深的記在心里,已是很感激。
聶寧龍微微點頭,看著滿身血污,特別是肩頭上那令人觸目驚心的血窟窿,問道:“當(dāng)真沒事?要不去司天監(jiān)一趟,我在司天監(jiān)還是有點交情?!?p> 司天監(jiān),檢測大慶氣運,檢測妖氣,煉金,還有救死扶傷。
吳八凡搖了搖頭,苦笑道:“我有特效藥,無妨!”
聶寧龍雖心有疑慮,但也不矯情。
而這時,明威將軍的生機已經(jīng)凋零到了極致,他目光死死的盯著聶寧龍,怒吼道:“聶四錢,你竟敢殺我,難道不怕受到虎癡營的報復(fù)嗎?”
“報復(fù)?”
聶寧龍嘴角泛起一抹譏諷,“虎癡營會為了一個通敵賣國的賊人招惹天師府嗎?”
明威將軍看著聶寧龍,臉色瞬間鐵青,心中驚駭欲絕。
通敵賣國?
這話吳八凡也威脅過自己,但,從一個少年口中說出,份量低到塵埃,他壓根不屑于顧。
可是此刻,現(xiàn)在這話出自天師府的四錢天師口中,性質(zhì)就完全不一樣了!
不坐實,天師府不會瞎說!
通敵賣國?
這可是夷九族的大罪?。?p> 明威將軍臉色瞬間慘白如紙,他目光死死的盯著聶四錢,見對方眼神絲毫沒有躲閃之意,瞬間,心如死灰。
幾個呼吸后,他滿頭瞬間斑白。
狼狽不堪。
眼窩深深,抬起頭,看著聶四錢,歇斯底里的咆哮道:“不,不可能!你休要唬本將軍!”
他極力的搖頭,雙眼微瞇,眼中閃過一絲猙獰。
拼命的掙扎,可是,根本動彈不得!
聶寧龍面色平靜的看著他,淡漠的說道:“王家通敵賣國,夷九族,你王國龍為直系親屬,也將遭到滿門抄家問斬!”
語氣平靜,淡漠,平冷!
卻不容置疑!
明威將軍臉色蒼白,呆滯的看著空中,猶如失魂一般:“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幾個呼吸間,他蒼老到了極致。
吳八凡深吸一口氣,緩緩的走到了他面前,抓起他的頭發(fā)。
面色平靜!
眼里,卻有無盡冰冷的火焰燃燒而起。
明威將軍此刻,腦袋已經(jīng)一片空白!
嗤!
吳八凡拽著他的頭發(fā)。
手起刀落!
血濺一臉!
他一臉的冷漠,提著一顆血淋淋的頭顱扔在地上,冷漠的看了一眼,道。
“我說過,王茂之不會是最后一個!”
“王家,必亡!”
聲音平靜,卻冰冷刺骨!
一瞬間,場中死一般的寂靜!
眾人面色驚愕,怔怔的看著那站在血泊中的染血少年。
陽光浸浴在少年那頗為清秀甚至略顯稚嫩的面龐之上,誰也想不到,就是這樣一個二九少年,卻殺伐如此的果斷!
夠狠!
少年緊閉的雙眸,緩緩的睜開,一股即使是聶四錢都為之側(cè)目的陰冷殺伐,緩緩自吳八凡的體內(nèi)激蕩而出,微微抬頭,那張清秀的臉龐,此刻卻滿是決然。
舉目,視空!
場中,所有人怔怔的看著少年,望著那張平靜的面龐,卻沒有一人敢發(fā)出半點聲響。
“今后,動吳家者,必死!誰阻,誰死!”
少年森然的聲音緩緩的響起。
他在,自言自語。
他在,告誡自己。
吳雁正靜靜的看著這一幕,胸腔翻涌,他快步上前,按著那甲胄士兵,一拳又一拳瘋狂的揍著。
每揍一拳,就怒罵一聲。
將之前的所有憋屈傾數(shù)散出。
酣暢淋漓。
他,受侄兒影響,武道似乎有所顫動,摸到了十年都未曾摸到的三品邊界。
身后。
熟得滴水的嬸嬸跟漂亮姐姐怔怔的看著吳八凡,好看的雙眸泛著漣漪,傲人的胸脯劇烈的顫抖,波濤洶涌。
“有點意思!”
望著那面色平靜,卻滿臉殺意的吳八凡,聶四錢沉默了一會,扔出幾張符箓將地上的尸體收起,緩步離開了吳府。
陽光投射而下,少年站在血泊當(dāng)中。
做出了一個眾人無法理解的動作。
他,雙腿并攏!
朝著離去的聶四錢的方向。
敬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軍禮。
目視前方。
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