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領(lǐng)主
希拉卓-塔爾城外，臨時軍營。
莫拉絲派遣了她手下的數(shù)名恐懼領(lǐng)主和女術(shù)士各自領(lǐng)軍將塔爾城圍的水泄不通。
如今整個塔爾城都成為了莫拉絲的戰(zhàn)利品，她可不會放任里面的奴隸們瞎跑。
納迦羅斯的天空殘陽似血，混沌腐化的大地上尸橫遍野，殘旗飄揚。
群鴉聞著濃郁的血腥味聚集而來落在樹杈間，猩紅的目光貪婪地注視著戰(zhàn)場上的殘肢斷臂，躁動不安地煽動著翅膀。
如果不是礙于那些打掃戰(zhàn)場的黑暗精靈的威懾，這群貪婪的畜牲早就一擁而上了。
心情忐忑的赫默背著連弩與盾牌，跟隨名為薩比歐斯的凱恩刺客身后，穿越在營帳間，朝著營地中那座最豪華的軍帳走去。
“莫大媽居然要見我……”，赫默猜測到自己殺了馬提戈斯必然會引起莫拉絲的注意，但是一想到要見這名強大的女術(shù)士還是打心底里不安。
行進間，赫默注意到有大批的涅羅斯軍俘虜被士兵羈押而來，他們被剝?nèi)タ?，套上枷鎖，強制跪在莫拉絲的中軍大營間。
北地的寒風(fēng)比刀刃還凜冽，刮在人臉上生疼，俘虜們臉色慘白，毫無血色，雙眼空洞而無神。
在他們的身后則站立著一排手持巨劍的哈爾?岡西劊子手，這些冰冷無情的屠夫?qū)ｉT負(fù)責(zé)處決俘虜，周圍環(huán)繞著濃郁的殺氣，即便是尋常的黑暗精靈同胞也不敢靠近。
“薩比歐斯大哥，他們這是要干嘛？”赫默見到這一幕似是猜到了什么，還是想確認(rèn)一下。
面無表情的薩比歐斯回過頭，兜帽下露出詫異的神色，“你是在開玩笑嗎？”
“當(dāng)然是把他們的生命獻祭給凱恩，換取神明對我軍的賜福，主人現(xiàn)在不需要更多的奴隸?！?p> “果然…”，赫默勉強微笑，同時為黑暗精靈們的殘忍感到心寒。在杜魯齊強者為尊，弱者喋血的社會里，奴隸是最慘的階層，哪怕是同族黑暗精靈們也不會有絲毫的手下留情。
赫默自問自己無法做到這樣冷血，但現(xiàn)在不是該感概的時候。他得為自己的未來做打算。
戰(zhàn)錘可不是什么和平的世界，形形色色的妖魔鬼怪橫行霸道，普通人出個門都有可能暴斃。
赫默一開始想，自己要是穿越到人類主宰的西格瑪?shù)蹏?，或是巴托尼亞王國多好?？珊髞碜屑?xì)一琢磨，穿越到帝國也不好過。
西格瑪?shù)蹏m然強，可樹敵眾多，同時要面對綠皮，鼠人，吸血鬼和混沌惡魔的入侵，能生活在選帝侯所在的大城市還好，只要注意不被從地下隧道里突然鉆出來的鼠人干掉就好。
要是出生在鄉(xiāng)野，那就有的遭了，光是綠皮發(fā)起的waaagh入侵就能搞得人雞犬不寧，在森林里游蕩的恐怖的吸血鬼和野獸人更是猶如夢魘般可怕。
至于巴托尼亞王國，這位更是個寄，整個王國崇尚騎士道，要是赫默能混個騎士頭銜還好說，就怕穿成底層的老農(nóng)。
眾所周知，巴托的老農(nóng)沒有人權(quán)，不僅要擔(dān)驚受怕劫掠的綠皮，還得向姥爺們上交交極為嚴(yán)苛的賦稅。
十抽九的稅！資本家聽了都為之落淚。
所以赫默如此一想，除了穿越到大震旦天朝，穿越到哪個地方都是比爛。
“開擺！擺夫長就完事了?！?p> 想通了的赫默慢慢接受了自己是個黑暗精靈的現(xiàn)實。
“要是莫拉絲能看在這次立功是份上給我一個領(lǐng)地就好了，村都行！”
赫默不想哪天在戰(zhàn)場上不明不白地把命給丟了，眼下他最好的出路就是擁有一片自己的領(lǐng)地慢慢茍起來。
至于混沌入侵滅世？
自己還沒能力接觸這一層，再怎么想也是杞人憂天罷了。
不知不覺間，赫默在薩比歐斯的帶領(lǐng)下步入莫拉絲的軍帳。
不得不說，莫大媽的顏值確頂，典型的膚白貌美，身材豐腴，而且歷經(jīng)漫長時間的洗禮，多了一股成熟的風(fēng)韻。
再加之莫拉絲還崇信色孽，帶頭發(fā)揚了杜魯齊女術(shù)士們穿著暴露的優(yōu)良傳統(tǒng)，肆意展現(xiàn)自己傲然的曲線。尤其是一雙隨意交疊的修長細(xì)腿肌如玉鑄，閃爍著瑩瑩光澤。
攝人心魄的媚眼更是看誰誰都把持不住。
“難怪高精靈的初代鳳凰王會娶她。就算是凱恩下凡來，他也得先支個小帳篷。比游戲里好看不知多少倍?！?p> 赫默如此評價莫拉絲。
此刻莫拉絲正慵懶地靠坐在高背王座上，左右兩名年輕的女術(shù)士替她揉肩捶腿。
“所以你就是那殺死馬提戈斯的平民。站近點，讓我好好看看?！蹦z吐氣如蘭，僅僅幾句話就撩撥起帳內(nèi)所有男性緋紅的臉色。
沉默寡言，一副酷哥做派的薩比歐斯也不例外。
可是在場沒有人敢對莫拉絲露出褻瀆的眼神，且不提她本人的超強實力，其身份也能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她可是巫王馬雷基斯的親媽，黑暗精靈實際上的太后，地位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膽敢窺視莫拉絲美色的蠢貨都已經(jīng)被這朵致命的彼岸花給揚了。
灰都不剩的那種。
“美人雖好?？匆豢淳秃昧?，畢竟色字頭上一把刀啊?！?p> 和傳奇領(lǐng)主面對面還是壓力蠻大的，赫默不敢怠慢，他上前走了幾步站定，與此同時攥緊的手心止不住的冒汗。
“抬起頭來?！?p> 赫默略微僵硬地抬頭，看向莫拉絲的目光無比的敬畏與無邪，深怕露出絲毫的破綻
莫拉絲一雙微瞇的鳳目審視著赫默，而后微笑，“你在害怕我？無需如此，我又不是什么怪物。記住，別在你的鳳凰女皇面前透露出害怕的情緒，否則……”
莫拉絲話語忽然停頓了，緊接著帳篷外傳來了喧囂的歡呼聲以及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哀嚎和類似于砍木頭似的咔嚓聲。
赫默心跳加速，冷汗悄然從兩鬢的發(fā)絲間滾落。
不用猜也知道，外面的哈爾?岡西劊子手們開始處決俘虜了。
莫拉絲的敲打點到為止，赫默不想惹這位陰晴不定的大佬不快，因此努力平復(fù)下自己的忐忑心緒，慢慢鎮(zhèn)定下來，對上莫拉絲稻草黃色的瞳孔。
“真是可愛。我還以為殺死馬提戈斯的平民會是個五大三粗的莽夫。很不錯?！?p> “不錯個鬼啊。莫大媽您能快點走完流程嗎？”赫默腹誹。
招自己來無非是請客斬首，收下當(dāng)狗的套路罷了。
雖然心里嘀咕，赫默表面還是戰(zhàn)戰(zhàn)赫赫，如履薄冰的模樣。
并不是害怕，而是敬畏。赫默這一點讓莫拉絲頗為滿意。
畢竟她又不是什么吃人的怪物，對吧。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赫默。”
“嗯，赫默是吧。老實說，此前我從未重視過你們這些平民?！蹦z舉起酒杯抿了一口如血般的果酒。
“不過今天你證明了自己的價值，遠遠比擔(dān)任一個連弩手更加出眾。”
“以鳳凰女皇之名，我授予領(lǐng)主的稱號，從今往后你將為偉大的鳳凰女皇以及精靈唯一的鳳凰王馬雷基斯拋頭顱灑熱血，你認(rèn)同嗎？”
莫拉絲輕佻的目光落在赫默身上，想要看這個突然發(fā)跡的平民會是各種反應(yīng)。
欣喜若狂，面色激動地跪在自己面前宣誓效忠？
大抵如此。
雖然見過了太多阿諛奉承，不過這種掌控一切的感覺還是讓莫拉絲很是享受。
然而她想象的畫面并沒有出現(xiàn)，下方赫默面露思索，似是在考慮。
若是換了任何一個黑暗領(lǐng)主，絕對會因為赫默的放肆而憤怒，但莫拉絲不急。
謹(jǐn)慎的人在她這里很受歡迎。
她需要的是能否幫助自己的左膀右臂，而不是只會溜須拍馬的宮廷弄臣。
其實赫默是真的在想事情，他在回憶身體原主的記憶。
在原主的記憶里，黑暗精靈大致分為五個階級。
最高的統(tǒng)治者，巫王馬雷基斯。
在他之下則是統(tǒng)治各大城市的七位黑暗領(lǐng)主，黑暗領(lǐng)主之下的是普通領(lǐng)主，也掌握著大量的影響力和力量；下一個階層是平民階層，組成了人口的最主要部分；最后的階層是奴隸。
莫拉絲的地位則屬于獨一當(dāng)。
她直接授予赫默領(lǐng)主稱號，絕對是超規(guī)格的。
因為黑暗精靈具有非常單一的社會結(jié)構(gòu)。每個黑暗精靈都知道他在社會層次中的位置，但也不介意提升他的地位。很多貴族窮盡畢生去推倒更高階的貴族以取而代之。平民則服侍著貴族，希望過繼到某個貴族家庭中，但這種情況很少發(fā)生。最普遍的晉升通道還是軍功。
“自己固然有干掉了一個恐懼領(lǐng)主的戰(zhàn)績，莫大媽這樣賞也有點重了?！?p> 赫默快速分析了一番原因。
“首先，莫拉絲這番話就很值得推敲。她語氣的重點在于替她服務(wù)，而不是后面象征性添加上的麻辣雞絲。這就相當(dāng)于在問自己愿不愿意成為她的親信。”
“莫大媽才被兒子流放到昆泰克斯古城，立足不穩(wěn)，需要培養(yǎng)起自己的親信力量。故而用人不拘一格，恰好白身的自己立了一波功，這波也算是撞大運了?！?p> 其實赫默只推出了其中一個原因，莫拉絲之所以急于培植自己力量的根本原因在于血手之神凱恩信仰被黑暗精靈們廣泛接受的同時，她所創(chuàng)建并推崇的歡愉教派漸漸被視為異端，她需要新鮮血液來壯大自己的力量。
因此她即是在賞賜赫默，也是在拉攏他進歡愉教派的陣營。
可惜赫默一時沒想出來，不過他就算想到也不會拒絕莫拉絲。
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拒絕莫拉絲，可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小命最重要。再不濟，大不了假意改信色孽，日后悔過嘛。
混沌四神，赫默是絕對不想接觸的。
“我的女皇，為您和永恒鳳凰王殿下服務(wù)是我的榮譽?！焙漳纬鰪鸟R提戈斯手中奪來的長劍，單膝下跪，對莫拉絲宣誓效忠。
不管了，先抱個大腿茍下去。等自己有了一定實力再做下一步打算。
想到莫大媽的用意，赫默靈機一動，又加了一句：
“凱恩在上，我的劍將為您而戰(zhàn)。”
“你很識趣。”莫拉絲站起來，慢條斯理地走下王座。
一股香風(fēng)撲面而來，一雙渾圓緊繃的修長大腿停在自己面前，赫默依然保持不動姿勢，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腳下的天鵝絨地毯。
莫拉絲伸出雪白纖細(xì)的手放在赫默頭盔上，輕輕擦拭著上面的灰塵，低聲道：“有能力的杜魯齊上位，無能者喋血。你能得到我的青睞，是因為我認(rèn)為你現(xiàn)在值得為我所用。”
“成為領(lǐng)主后，可別松懈下來，否則有無數(shù)愿意為我效勞的仆人等著上位?！蹦z面露微笑，取下赫默的黑銳連弩手頭盔。
有侍者端來了盛放有象征恐懼領(lǐng)主的華麗甲胄。
莫拉絲手指纏繞著赫默一縷賽雪的白發(fā)，而后傾下身，朱唇湊到他耳邊低語到：“千萬別讓我察覺到你有背叛之心，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痛不欲生?！?p> 赫默打了個冷顫。
媽的，不愧是瘋婆子莫大媽。情緒切換自如。
莫拉絲親自為赫默戴上了恐懼領(lǐng)主的頭盔，而后坐回王座。
“讓我們歡迎新的恐懼領(lǐng)主，赫默?！?p> 莫拉絲拍了拍手輕笑著道。
整個營帳立馬歡呼起來，都是恭喜赫默的聲音。
連沉默寡言的薩比歐斯都鼓起了掌。
面對如此情景，赫默感慨不已。
十幾個小時前他在游戲里還把一場系統(tǒng)預(yù)測酣暢大勝的戰(zhàn)斗手操打出了血戰(zhàn)惜敗，沒想到現(xiàn)在居然穿越到了戰(zhàn)錘世界，還戲劇性地成為了黑暗精靈的領(lǐng)主。
真是造化弄人。
手持利劍站在軍帳中央接受祝賀，少年心性的赫默差點在一聲聲領(lǐng)主中迷失自我。
與此同時赫默不禁心生幾分豪氣。
戰(zhàn)錘，從黑暗精靈領(lǐng)主開始。
“從現(xiàn)在開始，我即是黑暗精靈的恐懼領(lǐng)主赫默。戰(zhàn)錘這黑暗的世界里，終會有我的一席之地。我會用手中劍履行我的誓言與職責(zé)，保護我的鳳凰女皇，永恒鳳凰王以及我的人民，為杜魯齊奮戰(zhàn)到底。可我也不會迷失自我，無論是凱恩還是混沌四神，都無法影響我的意志。在混沌滅世來臨之際，我會沖在最前方！”
赫默在內(nèi)心暗暗發(fā)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