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胡月兒
“古老怎么樣”上報完成,胡月兒問道。
和白晝相熟的人都知道,古老是白晝的一個長輩,雖然不知道具體關(guān)系,但都非常尊敬。
而且,古老,救了他們無數(shù)次。
“要修養(yǎng)一段時間了”白晝看著古老,滿心心疼,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了,他不知道,自己這么做真的對嗎。
“你不是要去辦事嗎,我送你吧?!焙聝赫f道。
“周叔,他們交給你了,我送白晝。”轉(zhuǎn)頭,她又和周叔說道。
“用完就扔,有異性沒人性啊。”周叔瞇著眼睛,盯著胡月兒。
“哪有啊,這不是他沒有自保能力了嘛?!焙聝耗樕⒓t,嬌笑著說道。
“我也失去自保能力了,你送我嘛!”陳冬冬這一刻就像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滾”胡月兒秀眉微皺,撇了陳冬冬一眼。
“果然,還是為了情郎”陳冬冬撇撇嘴。
“唉”聽到陳冬冬的一句“情郎”白晝沒有說話,微微嘆了口氣。
他知道胡月兒的心意,他自己又何嘗不喜歡胡月兒。
但是,背負(fù)著太多東西的他不敢,也不愿接受胡月兒的心意。
他也不愿胡月兒陷入這個漩渦。
這愛啊,太沉重,自己一個人負(fù)擔(dān)就夠了,何必要在拉一個受罪呢。
要說起來,胡月兒還是白晝剿鬼軍的引路人。
三年前,年初,那是古老死亡的第二個年頭,那時,白晝還在雇傭兵工會。
照例,白晝接取了采集任務(wù),來到野外。
這次任務(wù),要采集的東西,是一種藥材“玲瓏草”
百年的發(fā)展,很多書籍上的藥材或消失不見,或失去了本來的作用,一些新的藥材出現(xiàn)在了世界各地。
因為是新型藥材,無法大批量培養(yǎng),所以,野外采集成了必須途徑。
玲瓏草無法遭受太陽的直射,因此,一般都在山體陰面,或者一些裂縫中。
野外,被稱為禁區(qū)絕對不是無的放矢。
鬼化的東西不知凡幾。
也許,一株草可以將你分尸,也許,一座山突然張開巨口。
白晝跑了好幾座山,都沒找到一株藥材。
卻遇到了兩個不該遇到的東西,紅衣,一個是樹,一個是熊。
那一戰(zhàn),白晝用了所有底牌,僥幸逃脫。
歸途中又遇到了數(shù)個兇鬼圍剿。
那時的張靜也只是中級兇鬼,自己一個人獨斗這么多鬼物,很快便落敗。
看著這個十二三的小姑娘被打倒,爬起,打倒,爬起。
看著她的身體上的裂痕一道道增加。
看著她的氣勢一點點回落。
看著她的魂火一點點暗淡。
白晝將她收回鬼物空間。
這是每個御鬼師都擁有的特殊能力,沒人知道這個鬼物空間在哪,連接著哪里,只知道,有這么個東西。
御鬼師死亡后,鬼物空間也會消失,里面的鬼物,會隨機出現(xiàn)在各地。
最后的一戰(zhàn),他決定自己面對,以他的死亡,換取他們的一絲生機。
“就到這了嗎?”
“對不起,古老,只能走到這里了”
“對不起,母親,無法找尋復(fù)活你的方法了?!?p> “對不起,悅姐,無法讓你和小靜團聚了”
“對不起,大仇,報不了了”
四周是張牙舞爪的惡鬼,中間是流著眼淚,閉目等死的白晝
“傻站著干什么?你的鬼呢?”清脆的聲音響起。
白晝慢慢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地的鬼物,一人高的白狐,以及白狐上,那個倩影
秀氣的臉龐,窈窕的身材,干凈的笑容,那一刻,她身上,似乎在發(fā)光。
微風(fēng)拂過她的發(fā)梢,也吹動了白晝那心中的漣漪。
“你的鬼呢?”看著呆愣的白晝,胡月兒,又問道。
“受傷了,戰(zhàn)斗不了了”白晝將古老叫了出來。
“厲鬼級?不錯嗎,還是個天才?!?p> “即使重傷,應(yīng)該也可以滅掉這幫兇鬼吧。”胡月兒問道。
“會死”
“什么?”
“古老會死,他已經(jīng)無法再經(jīng)歷戰(zhàn)斗了。”白晝說道。
“所以,你寧可自己死,也不愿意召喚鬼物?”胡月兒瞪大了眼睛。
“只要他們不死就好了?!卑讜兊恼f道,死而已,也許,早就活夠了。
“他們?”胡月兒一愣。
“他,我的一個長輩?!卑讜冎钢爬险f道。
“我叫胡月兒,你叫什么?”
“白晝”
“好怪的名字哦”
“雖生于暗夜,卻帶著生的希望,就叫你白晝吧?!彼逦挠浿?,父親為他起名時開心的語氣。
“我們的白晝。”母親將他高高舉起。
有著成年人思想的他,那時不僅沒有感覺到尷尬,反而滿是溫馨。
“我是你們的白晝,我的白晝又在哪里?”白晝并沒有回答胡月兒的話,暗暗嘆息著。
“我送你回去吧,”胡月兒笑了笑。
“謝謝”。
“救命之恩,我會還的?!鞭D(zhuǎn)而白晝又是說道。
“傻子哦,誰讓你還了?!?p> 后來,胡月兒將白晝介紹到了剿鬼軍,有著古老這個厲鬼級鬼物,白晝也不怕和別人在打交道,畢竟,只是頂著小天才名頭。
最主要,剿鬼軍對個人信息要求沒有那么嚴(yán)格。
再后來,古老的輔助能力,履歷奇功,第三大隊原大隊長殉職,職務(wù)任命便在胡月兒和白晝間徘徊。
胡月兒當(dāng)時便拒絕了,這個大隊長的職務(wù),就這樣落到了白晝頭上。
“想什么呢?”胡月兒看著沉思中的白晝問道。
“想我們的第一次見面,那時,和現(xiàn)在好像啊?!?p> “那時我就覺得,你好像傻子哦!”胡月兒笑道。
“傻子?”
“對啊,傻子,很傻的傻子,現(xiàn)在也是傻子?!?p> “我……對不起”白晝想說什么,但是最終只能化成這三個字。
“欠我兩條命了哦?!焙聝盒α诵?,轉(zhuǎn)移了話題。
“我會還的?!?p> “用一輩子還嗎?”胡月兒眼睛瞪著大大的,眼中的光芒,深深的刺進白晝的心里。
心痛,前世,他死的時候也不過二十多歲,沒有戀愛經(jīng)驗,而現(xiàn)在,他明白了心痛的滋味。
白晝扭開了頭,不敢和她對視。
胡月兒的眼神有些黯淡。
“我不知道你的過去,但,我知道你背負(fù)了很多東西”
“我知道,這些東西你不愿意讓我背負(fù)”
“但,我會等,我會陪著你,陪著你走下去?!?p> “你去哪,我去哪?!?p> “你做什么,我做什么?!?p> 這句話讓的白晝一震,有個女孩也說過這句話,可是……
“你不愿讓我背負(fù)的,總歸會是咱們共同面對?!?p> “你不愿讓我承擔(dān)的,總歸咱們一起扛起?!?p> “記住,我會等,等到你和盤托出的那一天?!?p> “我會等,等到我們可以牽手一生的那一天?!?p> “我會等,等到我們白頭到老的那一天?!?p> 那一天的黃昏,男孩和女孩相遇。
這一天的黃昏,女孩許下了陪伴一生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