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的一聲,許勝男手中長鞭一卷,勾住一顆大樹,手腕一抖,腳下一蹬,躍過一條山間溪流,轉(zhuǎn)身警惕的看著到了對岸的范上。
她知道,自己跑不掉的,入了氣虛境,氣門之內(nèi)的內(nèi)氣本源激發(fā),便能夠御氣飛行,但她剛?cè)霘馓摼巢痪茫瑑?nèi)氣不足,加上剛剛激戰(zhàn)的消耗,此時已不可持久。
她只得停下開口:“這位大哥,剛剛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請你原諒,我來自許家,你若是對我出手,肯定會遭到許家不死不休的追殺,我已經(jīng)將你的模樣通知家族,你若是云景城的人,應(yīng)當(dāng)知道許家的強(qiáng)大?!?p> 許勝男說著,看范上也停下沒有動手,頓時恢復(fù)了幾分自信:“你只要放過我,我可以保證許家絕對不會找你的麻煩,再說,你殺了那人,也算是救了我,于我有恩,我許家定會報(bào)答!”
許勝男話語軟中帶硬,范上站在溪邊,眼眸閃動,心中暗嘆這女人雖然心思不純,但也極為聰明。
他知道許勝男說的沒錯,剛剛這女人雖然在逃,但也早已掏出手機(jī),將一切拍了下來,這個時候,許家的人肯定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了,以許家的勢力,想要對付他,絕對會讓他在云景城無立錐之地。
殺了這女人不難,難的是如何應(yīng)對許家的報(bào)復(fù),通緝令的事被周其山剛解決,若是再惹到許家,又是一樁麻煩,早知道應(yīng)該先把這女人殺了的!
范上想了想,笑道:“許小姐說的不錯,之前一場誤會,我不會在意,不過,那山洞是怎么回事,許小姐可否解惑?”
范上伸手指向不遠(yuǎn)處,那老大和那兩個男子仍舊在激戰(zhàn),老二身死,老大明顯急了,出手逐漸癲狂。
聽到范上的話,許勝男松了口氣:“被你打死的那人,和另外那個手持山印的人是一伙的,另外兩個人中,年輕人是黃家的少爺黃塵,另一人是他的護(hù)衛(wèi)?!?p> “黃家少爺出門都有護(hù)衛(wèi)跟隨,你竟沒有?莫非許小姐是偷偷跑出來的?”范上猜測道。
許勝男點(diǎn)頭:“我和一個下人偷偷出來散心,可惜在這猗蘇山中遇到危險(xiǎn)走散了,后來我無意中來到這里,發(fā)現(xiàn)這里有異常,想進(jìn)那山洞看看,但還沒進(jìn)去,洞中就走出了兩人,那兩人想對我出手時,黃塵二人出現(xiàn),之后的事情,我想你都看到了?!?p> 范上皺眉,這女人說了等于沒說,一點(diǎn)有用的信息都沒有:“那使山印的人什么來頭?”
“我也不清楚,從未見過?!笨吹椒渡习櫭?,許勝男心中咯噔一聲,忙又道:“不過我能感受到那山洞中有著奇特的氣息,而且不時會有光芒散發(fā),肯定是有寶物,以你的實(shí)力,趁著他們大戰(zhàn),可以沖進(jìn)去看看,說不定能將寶物搶到手?!?p> 這女人亡我之心不死??!
范上暗暗給許勝男又記上一筆:“既然有寶物,那許小姐就與我一道過去看看吧,若真搶到手了,我們二人平分?!?p> 許勝男臉色微變,忙搖頭道:“我許家寶物眾多,就不湊熱鬧了。”
“寶物哪有嫌多的,許小姐,請!”
范上做出邀請的動作,眼神堅(jiān)定的看著許勝男,大有你若不去我便一拳打死你的意味。
“好,其實(shí)我也想見識見識山洞中究竟有什么?!?p> 許勝男笑了笑,笑的很勉強(qiáng),抬步而行,暗暗算了算時間,心中掠過濃烈的殺機(jī)。
“竟敢如此對本小姐,待我許家強(qiáng)者一到,便讓你知道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還想要寶物?一介賤民,癡心妄想!”
許勝男心里碎碎念,對范上已經(jīng)暗中判了死刑。
二人一前一后出現(xiàn),正在和黃塵二人激戰(zhàn)的老大頓時停手,警惕的看了過來,老大目光落到范上身上,神情陰冷:“你竟死了老二!”
老二是真的死了,尸體就在不遠(yuǎn)處,靈魂消散,肉身沒了生機(jī),不可能像范上一樣還能復(fù)生。
范上眸光掃視老大三人,那年輕人面容陰柔,舉止嬌作,像個女人一樣,讓他不忍直視,那中年人倒是正常,警惕的護(hù)著年輕人。
他看向老大笑了笑道:“他刺了我兩劍,我打了他兩拳,公平公正,死了也怨不得人,我還沒問,你們?yōu)槭裁匆獨(dú)⑽???p> 老大手中山印如同磨盤一般巨大,轟隆放下,冷聲開口道:“殺你自然是因?yàn)槟阍撍馈|S塵、許勝男,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們,此地是我神教重地,你們?nèi)舨幌虢o家族帶去滅族之禍,就此離開,且保證不將此事外傳,我神教可既往不咎,給你們十秒鐘考慮時間。”
老大伸手,手掌之中浮現(xiàn)一枚月白色的半月玉符。
“古月神教!”
許勝男三人同聲驚呼,范上看到那玉符也是心中震動。
“我們走!”
陰柔男子黃塵毫不猶豫的開口,和那中年人飛速離開。
“許勝男,你不走嗎?”
老大面色難看的看著許勝男,亮明身份,萬一影響神教大計(jì),必定受到處罰,根本不再計(jì)劃內(nèi),但此時老二死了,他也不得已。
許勝男看了看范上,范上則沒有讓她離開的意思:“古月神教都在乎的寶貝,許小姐肯定也想見識見識吧,不如就留下來我們一起殺了他,人死了,古月神教也拿你沒辦法?!?p> 范上心念電轉(zhuǎn),也有些慌,古月神教要?dú)⒆约?,為什么?p> 這是自己絕對惹不起的龐然大物,此時能拉一個墊背的就拉一個,正好這許勝男心思不干凈,死了正好。
而且,他還想起了被他弄死的烏頭。
“哼,不知死活!”
老大冷冷一笑:“我既然敢暴露身份,你必定是要死的,看在許家的面子上,許勝男你莫要自誤,若是不走,也一樣要死?!?p> 他腳下是縱橫交錯的巫禁符文,身后是有著光芒散發(fā)的洞口,身前山印又被他提在手中。
“許小姐,出手吧,別浪費(fèi)時間了?!?p> 范上踏前一步,身上氣勢勃發(fā),知道了是古月神教的人要?dú)⑺?,他絕不會坐以待斃,心下一橫,不如硬剛,即便死了,也不會后悔。
許勝男眼波流轉(zhuǎn),露出笑意:“好!”
手中長鞭一抖,嬌軀一扭,長鞭瞬間繃的筆直,如同利劍一般刺向范上面門!
這一下有些出乎范上意料,好在他根本就不信任許勝男,有所提防,從容揮拳,將長鞭打飛,沖著許勝男冷喝:“你想死不成?”
許勝男一笑,臉上的不屑和殺機(jī)不再掩飾:“該死的是你!”
她話音剛落,虛空響起一聲凌厲的暴喝:“誰敢傷我家小姐?”
伴著喝聲,凄厲的爆響接連不斷,如同炸雷,范上扭頭看去,正看到一桿長槍飛刺而來,帶起音爆,氣勢無雙。
范上只覺渾身被殺機(jī)鎖定,無法騰挪躲開長槍的攻擊,只有硬接,接不住就死!
他手中浮現(xiàn)長刀,眼眸死死盯著長槍,等到那爆響到了極致,長刀猛然被他劈斬出去。
難聽刺耳的交鳴聲響起,長刀精準(zhǔn)的劈落到長槍槍尖上,一股恐怖的力量順著長刀沖入雙臂,將他整個人震飛出去。
內(nèi)氣翻騰,五臟六腑震動,范上只覺渾身無一處不疼,十分難受,喉嚨彌漫著血腥氣,好在他身體強(qiáng)悍,承受了下來。
翻身持刀而立,范上凝神冷視著來人,那長槍此時落入一面容兇悍的男子手中,他一眼就認(rèn)出那是許家的護(hù)衛(wèi)統(tǒng)領(lǐng)許昌,云景城有名的兇人。
許昌手握長槍,槍尖杵在眼前,臉上帶著驚愕和難以置信,只見他那長槍的槍尖從中間被劈開,分開的兩半微微向外卷起。
“咦?”
范上眉頭一挑,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長刀,刀刃依舊森冷鋒利,散發(fā)著寒光,卻沒有絲毫的豁口或痕跡。
“好刀!”
范上心中喜悅,自從得了這把刀,還從未像今日這般與他人的兵器硬碰硬過,沒想到第一次竟劈壞了許昌的長槍!
許家許昌,實(shí)力強(qiáng)大,性格兇戾,手中一柄長槍,乃是一件寶貝,在云景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如今,這柄長槍卻毀在了范上手中。
能一刀劈壞長槍,那自己的刀必定非凡!
“該死該死!敢毀我的槍我的寶貝,我要你死!”
許昌面露猙獰,眸子如野獸一般死死盯著范上,收起長槍,凌空一抓,一柄虛幻的長槍逐漸凝實(shí),威勢升騰,將范上鎖定。
范上神情凝重,長刀橫在身前,不敢大意,這許昌,可是名副其實(shí)的氣虛境老牌強(qiáng)者,比韓宣還要強(qiáng),絕非猿天罡那大妖可比。
砰!
許昌正要出手,巨大的山印轟然落在他和范上中間,一旁同樣震驚的老大冷聲開口:“住手!許勝男,我再給你們許家一次機(jī)會,現(xiàn)在離開我神教既往不咎,你們走還是不走?”
許昌兇戾的眼神一轉(zhuǎn),喝道:“你算什么東西?敢直呼我家小姐的名字!”
老大面色一沉,許勝男急忙閃身到許昌身旁,低聲說了幾句,后又大聲道:“我們這就離開!”
許昌神情陰晴不定,看了看老大,又死死盯著范上,最終還是帶著不甘跟隨許勝男離開。
二人走出不遠(yuǎn),便見一道身影從遠(yuǎn)處激射而來,許昌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竟是云景城牧武司司長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