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失望
秋煥一連在家休息了好幾個月，嗓子才稍微恢復(fù)一點點，說是恢復(fù)，只是說話不抖了而已。
她知道，她的嗓子再也回不到從前那樣了。
九月的時候，秋煥和白嘉午吵了一架，吵的很厲害。
秋煥忍著嗓子的劇烈不適，和白嘉午吵了很久。
過年的時候明明說好來看她，可直到快年尾了，白嘉午還在找借口找理由。
秋煥沒辦法再這樣繼續(xù)騙自己，她覺得白嘉午根本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于是，所有的委屈和不滿在這一刻全部宣泄。
她把手機拿在耳邊，看著九月的夜色，聲音突然平靜下來。
“白嘉午，你根本就不愛我?！痹捯怀隹?，淚水便臉頰往下落。
電話里異常沉默，白嘉午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他確實辜負(fù)了秋煥好多好多的期望。
沉默在秋煥心里，漸漸變成默認(rèn)的語言，對面的人沒有任何解釋，秋煥邊哭邊抖，顫顫巍巍掛掉了電話。
原地坐在地上，看著稀疏的星子，她期盼了太多次，也失望了太多次。
忽而，秋煥突然笑起來，她覺得自己可笑，把別人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不惜欺騙家人去看他。
而他的理由總是：“我姐姐不讓我來?！薄拔壹依锩娌煌馕疫^去?！?p> 從四月等到六月，從六月等到八月，從八月到九月，她覺得自己好像有些累了。
低頭看一眼手機，什么消息也沒有。
秋煥忽然發(fā)覺，自己和白嘉午在一起以后，除了工作必要，整個人際圈里的男性就只有他，再無旁人。
而白嘉午身邊，總是有很多的朋友，不管是異性還是同性，反正每一次見的人都不同。
她的臉垮下來，怔愣地盯著手機，不知在想些什么。
暮風(fēng)吹的涼爽，秋煥的心似乎漸漸冷下來。許久，她站起身，靜靜地回到房間休息。
從那以后，秋煥和白嘉午好像開始了無窮無盡的擰巴。
她再也不主動聯(lián)系白嘉午，也不再期待他給予任何承諾，不再關(guān)注他的點滴舉動。
大多時候，秋煥就一個人安靜地待在房間里，什么也不干，盯著天花板發(fā)呆。
心里什么滋味，只有秋煥自己知道。
十月份的時候，秋煥看著自己卡里的余額，意識到自己必須加緊找工作了。
白嘉午偶爾會發(fā)消息，秋煥總是回答：“沒空，在上班?！?p> 一時沒找到好的工作，秋煥無奈去了C市一個網(wǎng)吧里當(dāng)網(wǎng)管。每天八個小時，底薪2400，月休四天，比之前連軸轉(zhuǎn)好多了，也不用說太多的話。
秋可可也在她工作的附近，兩人偶爾會約著出去玩。
她漸漸不再把白嘉午當(dāng)做中心，無論白嘉午給她什么樣的承諾，她都會強行讓自己不去記起，以免最后失望。
那些承諾最后的結(jié)果，往往都是無疾而終，秋煥開始學(xué)著不在意這些。
不吵，不鬧，也不在意。
這樣的態(tài)度讓白嘉午似乎意識到什么，開始頻繁地給秋煥打電話發(fā)消息。
可每次的結(jié)果總是以吵架告終，秋煥把他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以至于她說的話太一針見血，讓白嘉午啞口無言。
每當(dāng)這個時候，秋煥總是會苦笑一聲，平靜地掛掉電話繼續(xù)上班。
而對面的白嘉午，總是無力解釋這些，因為他清楚地知道，秋煥說的這些，他根本都做不到。
比如最簡單的：“來見我?！?p> 他總是說：“快了，快了。”
可秋煥從來沒等到。
把電話放進(jìn)腰包里，秋煥轉(zhuǎn)頭看見一個滿頭是汗的人，他身上穿著一件外賣平臺的衣服，抱著一個頭盔，蹲在一臺電腦邊上看著客人打游戲。
秋煥想了想，去旁邊拿了休息區(qū)的椅子放在他旁邊，看著他說道：“你可以坐椅子上，蹲著會腳麻的。”
C市十月的天還有些烈，他們在外面跑一天，也不容易，而且這是作為服務(wù)員的基本禮貌。
地上的人抬頭，看見彎著眼睛的秋煥，愣了很久。
秋煥歪頭看著他，直到呼叫鈴響了，才匆匆去了呼叫的地方。
回來的時候路過那個外賣員身邊，他已經(jīng)坐在了椅子上，應(yīng)該是在等朋友，秋煥對這些事見怪不怪，但是蹲在地上等的，他還是第一個。
禮貌地朝著那個人微笑，然后從腰包里拿出紙巾給他，她聽見那個人說：“謝謝?！比缓蠼舆^紙巾。
秋煥沒在意，站在吧臺旁和前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偶爾去聽到呼喚鈴去做服務(wù)。
那個人的朋友玩了很久，秋煥都快下班了，都還沒走。
交接了工作，秋煥換完衣服準(zhǔn)備回宿舍。
手機再次響起，來電顯示上寫著“白嘉午”，秋煥閉了閉眼，深呼吸一口，把電話接起來。
“干什么？”
電話那頭依舊是熟悉的玩味聲音：“沒干什么就不能找你啊?！?p> 秋煥的耐心一瞬間破功，他總是這樣，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他都當(dāng)做沒有過，永遠(yuǎn)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可這些沒有解釋的東西，會在心里像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
直到最后，不可收拾。
秋煥不想再說什么，想掛掉電話，不想讓他影響自己下班的好心情。
電話里突然傳出秋煥最想要的答案：“我十一月就去看你。”
她愣了一瞬，強行讓自己不去在意這些事情。
可心底的種子一但種下，就會生根發(fā)芽，不管你去不去看它，都會肆無忌憚地生長。
到最后，秋煥的這顆種子終究沒有開花，更別提結(jié)果。
那個外賣員，從秋煥給她拿椅子之后，就經(jīng)常在網(wǎng)吧來，有時候也會上網(wǎng)，更多的時候是坐在一邊，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秋煥想，大概是在等單子吧。
有時候他也會突然離開，網(wǎng)吧里有很多這樣的客人，她并沒去在意。
直到前臺有一天提起，“秋煥，前幾天我們倆不同班的時候，那個最近經(jīng)常來這里坐著的人突然問我你有沒有對象，我說不知道?！?p> 秋煥皺著眉頭想了很久，才想起那個人，她疑惑地道：“他問這個干嘛？”
“我不知道。”前臺搖頭。
這句話讓秋煥開始注意這個人，這一看果然發(fā)現(xiàn)了問題。她本以為他只是在這里休息，可她最近發(fā)現(xiàn)，大多數(shù)時候，他都看著自己來來去去地忙，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