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晚上
“叮叮。”白帆的手機響了,發(fā)件人:周芳。
內(nèi)容如下:“師弟,你方便過來咖啡廳嗎?”
咖啡廳?師姐這是怎么了。今天這么有空不用去復(fù)習(xí)?然后還約我去咖啡廳?難道。。。。。。
白帆拿起手機,直接往咖啡廳的方向去了。
沿途看到很多情侶拖著手在風(fēng)雨長廊地散步著,他不想吃這么多狗糧,選擇穿過運動場,從跑道那里穿過去。一來這樣近一點,二來這里暗一點,少點人看到他穿得這么邋遢。背心短褲拖鞋,似乎真的成了他的標配,真是懶得換衣服了。
“喲,師姐,這么有空請我喝咖啡呀?”白帆進入咖啡店,看到周芳一個人,就坐在距離門口最近的桌子,一眼就能看到。他拉開椅子,直接坐下來,然后開口調(diào)侃了一下她。
白帆他們大二回到校本部上課的時候,周芳大三,她是學(xué)生會秘書部部長。也是因為球賽的原因,白帆是隊長,制作隊服申請費用什么的,都要跟秘書部申請。一來二去,兩個人也是混得很熟。而且那個時候又經(jīng)常在自習(xí)室遇到,有時候還會一起吃宵夜逛街回宿舍。
在很長一段時間里,他們院系的人都誤以為他們正在熱戀中。盡管他們都分別有自己的另一半,但還是沒能打消那些流言蜚語。周芳跟她男朋友,從大一開始就已經(jīng)在一起。也許是平時比較低調(diào),導(dǎo)致很多人也不知道她的戀愛狀態(tài)。因此誤會她跟白帆也就不奇怪了。
白帆也沒想過要跟周芳發(fā)生什么,只是那個時候大家接觸的時間比較多而已。
嘴巴是別人的,生活是自己的。留言擋不住那就讓它去吧,做好自己就行。他們也沒想過要解釋什么,該怎么過就怎么過吧。
“師弟,你今年的課多不多呀?”周芳對白帆的調(diào)侃早已免疫,過去的一年他們之間也經(jīng)常會彼此開玩笑,有時候還會交流一些關(guān)于愛情的看法。周芳沒打算順著他的調(diào)侃接下去,直接進入主題問。
“今年課很多呀,怎么了?”奇怪,周芳剛剛從大三走來,應(yīng)該很清楚他們院系,基本上大三的課程是最多的,除了要應(yīng)付必選課以外,還有很多針對即將出去工作所增加的企業(yè)體驗課。仿佛學(xué)校恨不得把所有需要教的東西,都壓縮在大三這一年,讓人透不過氣。
“我想讓你當秘書部部長!”周芳單刀直入,兩個人之間沒有必要再說客套話了。
“啊?。。 卑追珖樍艘惶?。他不想進學(xué)生會,或者說討厭學(xué)生會那種氛圍。他覺得里面的人,都有點虛偽。還沒出去工作,就學(xué)著外面企業(yè)的一些高層,整天在那里顯擺。特別是那些“位高權(quán)重”的學(xué)生,好像真的是公司老總,隨便可以對下屬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似的。
大家都還是學(xué)生,將來出去社會誰能更有成就還真不一定。做個學(xué)生會高層也未必能找到好工作,再說了學(xué)生會都是為學(xué)生服務(wù)的,有必要這么顯擺嗎?
“我準備要去招商銀行實習(xí)了,學(xué)生會的部長、主席那些都要退下來換屆。你都知道的,我從大一開始就一直在秘書部,這個部門我花了很多心思。我不想被別人接手之后,搞得亂七八糟的。我只能找一個我信得過的人。你們這屆我就只相信你了。”
說到這里,她的眼睛里似乎泛出一點眼淚,在昏黃的燈光照射之下,又想星星般若隱若現(xiàn)。接著說:“大二的師弟師妹那里有幾個好像也還不錯的,但是他們太年輕,學(xué)校不同意讓他們當部長。所以我想來想去,只能找你了。”
“唉。。。。。?!边@句話讓白帆陷入了兩難局面了。
“其實你不用很忙的,大二有兩個副部長,他們很能干。到時候也匯從大一那里找?guī)讉€新生入來做助理。你就負責(zé)開會主持大局的,不會很累?!?p> “師姐,說是這么說,但是你都知道我從來不喜歡學(xué)生會里面那些東西的啦,你看這么久以來我都對學(xué)生會的事情避之大吉的?!?p>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你能不能當作幫幫我?”周芳繼續(xù)可憐巴巴地盯著他,她聲音里帶著些許的沙啞,身體在輕微地抽搐著。
“唉,你可是給我開了個大難題呀!”白帆低下頭嘆息了一聲,看著手中的那杯咖啡,拇指食指中指,用三個手指緩緩轉(zhuǎn)動著咖啡杯。此刻的他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
“你就當作幫幫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辦了,嗚嗚嗚。。?!闭f完這句,周芳的情緒仿佛終于也繃不住了,她哭得梨花帶雨的,剛剛還一直在眼睛里打轉(zhuǎn)的眼淚,此刻嘩啦啦地劃過她的臉龐。她低下頭,用頭發(fā)遮住自己的臉,但是聲音并不是頭發(fā)能阻擋得了的。
她的哭聲引來了周邊幾桌同學(xué)異樣的目光。咖啡廳里本來大家都是溫聲細語的,生怕音量提高一點就會破壞這溫柔又帶點曖昧的氛圍。
“哎呀,師姐你怎么說著說著就哭了。”白帆趕緊拿起放在桌邊的紙巾遞過去,手直接伸過去周芳的臉上,讓她拿著。
“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嘛,你又不幫我,嗚嗚嗚。。?!?p> “可是我。。?!卑追锌嗾f不出。
“我要出去實習(xí)啊,要打工賺錢。我爸媽在鄉(xiāng)下耕田,很不容易才供我讀大學(xué),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啊?!?p> “我一個小女生我容易么,你看我這么可憐還不幫我,嗚嗚嗚。。?!敝芊加昧Φ孛蛄艘幌卤亲?,把快要流出來的鼻涕擦干凈??尴嘁呀?jīng)不好看了,要是鼻水也流出來,那以后不用見人了。
“我也舍不得秘書部啊,可是我沒有辦法啊。它就像是我的孩子,我不忍心把它交到陌生人手里被糟蹋了?!?p> 聽到“孩子”這個詞,白帆笑了起來。他皺起眉頭苦著臉地說:“你又沒有生過孩子!你說得好像你都在養(yǎng)育孩子這件事情上面久經(jīng)沙場一般!”
“噗!”周芳被他這句話逗笑了。她用左手自己拿了一張紙巾,輕輕地把眼淚擦干。兩手把頭發(fā)從前額往后撥弄過去,整理一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白帆,就這么盯著,盯著。好久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