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明月幾時有
面對蘇銘正的激將,江楓微微一笑,十分淡定的說道:
“給古詩詞譜曲又有何難;你且聽我唱!”
言畢,江楓緩步走到古箏旁,坐下,雙手撫古箏弦;
隨即張口吟唱起來: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蕩氣回腸的歌聲頓時響徹整個會場;
《將進酒》中恣意灑脫的人生態(tài)度、對未來充滿豁達的坦然、對自身才華的高度自信,都通過歌聲完美的演繹出來;
會場的人,都被江楓精彩的演唱折服;
一曲終了,掌聲四起;
叫好聲不斷;
唯獨蘇銘正鐵青著臉,因為在和江楓的對弈中,他一敗再敗,顏面一次又一次的掃地;
但蘇銘正依然強咬牙強撐著,他不相信江楓是萬能的;
“給剛才寫過的詩譜曲算什么本事,有能耐現(xiàn)場即興寫詩,然后即興譜曲!”
蘇銘正酸溜溜的說道。
“好啊,如你所愿!”
江楓用略帶嘲諷的口氣說道,隨即古箏聲再次響起。
隨后,江楓微微張嘴,優(yōu)美的歌聲從他嘴里緩緩流淌出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當谷陽聽到江楓吟唱完第一句時,雙眼就睜得滾圓,一眨不眨的緊緊盯著江楓;
同時,努力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喘息聲會破壞江楓的歌聲營造的美妙意境;
季平、顧河只成名已久的音樂家,對古詩詞的研究水平雖然無法和谷陽相提并論,但絕對遠超一般人;
而這倆最擅長的是音樂;
不論是演唱,亦或者賞析音樂,他們絕對是行家里手,天花板一般的存在,絕對的權威。
所以,江楓一張嘴開唱,他們倆的汗毛立馬聳立起來了;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行家一出手,就只有沒有。
江楓一出手,季平和顧河就知道,這首明月幾時有,絕對是經典歌曲;
謝明川坐在一旁默默聆聽江楓的歌聲,靜靜的喝酒,眼神中對江楓的欣賞更勝以往;
萬雪嫣站在江楓身旁,明亮的眼眸,一刻不停的盯著江楓,一臉自豪和得意;
心里在大聲呼喊:江楓,你唱歌的樣子好帥啊!
角落里,君六福也在用欣賞的眼神看著江楓,隨后又看了幾眼正犯花癡的萬雪嫣,一會點頭,一會搖頭,輕聲自語道:
“江小子,希望你能用你的表現(xiàn)征服老領導,否則,你和雪嫣是不會有未來的……”
“或許那首葡萄美酒夜光杯的詩,老領導興許會喜歡,江楓要是能多寫幾首這樣充滿豪氣、霸氣、慷慨激昂的詩,或許老領導會對他另眼相看吧?!?p> 蘇銘正緊繃著嘴唇,一言不發(fā),但心里卻又一萬頭草泥馬在狂奔……
又被江楓裝B裝到了;
一曲終了,會場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詩好,曲好,唱的好!”
“聞歌聲,在耳畔忽而縹緲,忽而現(xiàn)實,忽而天上,忽而人間,仿佛真的在自由穿梭于天上人間一般,讓人聽得酣暢淋漓!”
“天籟起,疑仙人,揮袖起舞姿,瓊樓仙音飄天外,如夢如癡醉;
少年郎,才超群,滿園芳四溢,藝高品端世人敬,詩情滿人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這句話說得太好了,太經典了,堪稱千古佳句;”
“是呀,所以作者才在最后提出了希望,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嗯嗯,最后這幾句,再次升華了整首詩的格調和意境,堪稱千古佳作!”
眾人議論紛紛。
唯有谷陽一直沉浸在詩歌營造的美好意境中,直到此時才回過神來。
于是,大家提議,讓谷陽點評這首詩;
畢竟,谷陽對古詩詞的研究,是大家公認的,他的點評,絕對是權威的,毋庸置疑的。
只見谷陽輕輕走到江楓身邊,恭敬的作揖行了大禮,才開口問道:
“江楓先生大才,您的大作,讓谷某嘆為觀止,這不是夸贊,而是由衷的嘆服;
因為此詩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今日有幸欣賞到,實乃三生有幸,就算馬上死掉,也甘之如飴!”
眾人猜到谷陽會對這首詩給予極高的評價,但沒想到谷陽對這首詩的推崇程度,幾乎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一句“此詩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一句“今日有幸欣賞到,實乃三生有幸,就算馬上死掉,也甘之如飴”;
就這兩句評價,就能讓江楓吹噓一輩子;
別忘了,說這話的人是谷陽!
是華夏古詩詞研究中心主任;
是整個華夏公認的對古詩詞研究造詣最深的人;
他高度認可,高度推崇這首詩,就等于給這首詩蓋棺定論了;
就等于認可了江楓妖孽一般的才華;
沒聽到谷陽剛才恭敬的稱呼江楓為先生么!
“我知道你們想聽我詳細的評析這首詩,可是在江楓先生面前,我實在不敢隨意點評,因為我感覺我點評不了這首詩。”
谷陽很謙虛的說道。
“沒事兒,谷陽夫子,我相信你能點評的很好,所以,不必在意我,您只管點評吧?!?p> 江楓微笑著說道,心說幸虧你沒讓我自己個點評;
哎,說來慚愧,這首詩是我寫的不假,但我那是默寫啊,根本點評不來的;
這首詩的原作者,可是地球歷史上的豪放派詩人蘇軾的經典代表作之一,我哪有那個水平和能力點評啊。
聽到江楓如此說,谷陽不再謙虛,微笑著對江楓說道:
“既然江楓先生如此說,那我就班門弄斧了,評析的若有不到位的地方,還請先生斧正。”
江楓微笑點頭,算是回應。
“江楓先生運用形象描繪手法,勾勒出一種皓月當空、親人遠在千里、孤高曠遠的境界氛圍,反襯自己遺世獨立的思緒和孤寂;
并和往昔的神話傳說融合一處,在月的陰晴圓缺當中,滲進濃厚的哲學意味,可以說是一首將自然和社會高度契合的感喟作品。
在大自然的景物中,月亮一直充滿著浪漫色彩,她很容易啟發(fā)人們的藝術聯(lián)想。
一鉤新月,可聯(lián)想到初生的萌芽事物;
一輪滿月,可聯(lián)想到美好的團圓生活;
月亮的皎潔,讓人聯(lián)想到光明磊落的人格。
在月亮這一意象上集中了人類多少美好的憧憬與理想!
江楓先生是一位性格豪放、氣質浪漫的詩人,當他抬頭遙望中秋明月時,其思想情感猶如長上了翅膀,天上人間自由翱翔。
反映到詞里,遂形成了一種豪放灑脫的風格。
上片望月,既懷逸興壯思,高接混茫,而又腳踏實地,自具雅量高致。
一開始就提出一個問題:明月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有的——“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p> 把酒問天這一細節(jié)描寫,可謂傳神。
其問之癡迷、想之逸塵,確實是有一種類似的精、氣、神貫注在里面。
江楓先生格局高遠,堪若天人,因為他把青天當做自己的朋友,把酒相問,顯示了他豪放的性格和不凡的氣魄。
“明月幾時有?”
這個問題問得很有意思,好像是在追溯明月的起源、宇宙的起源;
又好像是在驚嘆造化的巧妙。
讀者從中可以感到詩人對明月的贊美與向往。
接下來兩句:“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把對于明月的贊美與向往之情更推進了一層。
從明月誕生的時候起到現(xiàn)在已經過去許多年了,不知道在月宮里今晚是一個什么日子。詩人想象那一定是一個好日子,所以月才這樣圓、這樣亮。
他很想去看一看,所以接著說:“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p> 詩人自己設想前生是月中人,因而起“乘風歸去”之念。
他想乘風飛向月宮,又怕那里的瓊樓玉宇太高了,受不住那兒的寒冷。
“瓊樓玉宇”,語出《大業(yè)拾遺記》:“瞿乾祐于江岸玩月,或謂此中何有?瞿笑曰:‘可隨我觀之?!硪娫乱?guī)半天,瓊樓玉宇爛然?!?p> “不勝寒”,暗用《明皇雜錄》中的典故:八月十五日夜,葉靜能邀明皇游月宮。臨行,葉叫他穿皮衣。到月宮,果然冷得難以支持。
這幾句明寫月宮的高寒,暗示月光的皎潔,把那種既向往天上又留戀人間的矛盾心理十分含蓄地寫了出來。
這里還有兩個字值得注意,就是“我欲乘風歸去”的“歸去”。
飛天入月,為什么說是歸去呢?
也許是因為詩人對明月十分向往,早已把那里當成自己的歸宿了。
然而,在詞中這僅僅是一種打算,未及展開,便被另一種相反的思想打斷:“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這兩句急轉直下,天上的“瓊樓玉宇”雖然富麗堂皇,美好非凡,但那里高寒難耐,不可久居。
詞人故意找出天上的美中不足,來堅定自己留在人間的決心。
一正一反,更表露出詞人對人間生活的熱愛。
同時,這里依然在寫中秋月景,讀者可以體會到月亮的美好,以及月光的寒氣逼人。這一轉折,寫出詞人既留戀人間又向往天上的矛盾心理。
這種矛盾能夠更深刻地說明詞人留戀人世、熱愛生活的思想感情,顯示了詞人開闊的心胸與超遠的志向,因此為歌詞帶來一種曠達的作風。
但詩人畢竟更熱愛人間的生活,“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與其飛往高寒的月宮,還不如留在人間趁著月光起舞呢!
“清影”,是指月光之下自己清朗的身影。
“起舞弄清影”,是與自己的清影為伴,一起舞蹈嬉戲的意思。
“高處不勝寒”并非作者不愿歸去的根本原因,“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才是根本之所在。
與其飛往高寒的月宮,還不如留在人間,在月光下起舞,最起碼還可以與自己清影為伴。
這首詞從幻想上天寫起,寫到這里又回到熱愛人間的感情上來。
從“我欲”到“又恐”至“何似”的心理轉折開闔中,展示了詩人情感的波瀾起伏。他終于從幻覺回到現(xiàn)實,在出世與入世的矛盾糾葛中,入世思想最終占了上風。
“何似在人間”是毫無疑問的肯定,雄健的筆力顯示了情感的強烈。
下片懷人,即兼懷親朋故人,由中秋的圓月聯(lián)想到人間的離別,同時感念人生的離合無常。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p> ‘轉’和‘低’都是指月亮的移動,暗示夜已深沉。
月光轉過朱紅的樓閣,低低地穿過雕花的門窗,照到了房中遲遲未能入睡之人。
這里既指自己懷念親人的深情,又可以泛指那些中秋佳節(jié)因不能與親人團圓以至難以入眠的一切離人。
“無眠”是泛指那些因為不能和親人團圓而感到憂傷,以致不能入睡的人。
月圓而人不能圓,這是多么遺憾的事啊!
于是詩人便無理地埋怨明月說:“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明月您總不該有什么怨恨吧,為什么老是在人們離別的時候才圓呢?
相形之下,更加重了離人的愁苦了。這是埋怨明月故意與人為難,給人增添憂愁,無理的語氣進一步襯托出詞人思念胞弟的手足深情,卻又含蓄地表示了對于不幸的離人們的同情。
接著,詩人把筆鋒一轉,說出了一番寬慰的話來為明月開開脫:“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人固然有悲歡離合,月也有陰晴圓缺。
她有被烏云遮住的時候,有虧損殘缺的時候,她也有她的遺憾。
自古以來世上就難有十全十美的事。
既然如此,又何必為暫時的離別而感到憂傷呢?
詞人畢竟是曠達的,他隨即想到月亮也是無辜的。
既然如此,又何必為暫時的離別而憂傷呢?
這三句從人到月、從古到今做了高度的概括。
從語氣上,好像是代明月回答前面的提問;
從結構上,又是推開一層,從人、月對立過渡到人、月融合。
為月亮開脫,實質上還是為了強調對人事的達觀,同時寄托對未來的希望。
因為,月有圓時,人也有相聚之時。
很有哲理意味。
詞的最后說:“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嬋娟”是美好的樣子,這里指嫦娥,也就是代指明月。
“共嬋娟”就是共明月的意思,既然人間的離別是難免的,那么只要親人長久健在,即使遠隔千里也還可以通過普照世界的明月把兩地聯(lián)系起來,把彼此的心溝通在一起。
“但愿人長久”,是要突破時間的局限;
“千里共嬋娟”,是要打通空間的阻隔。
讓對于明月的共同的愛把彼此分離的人結合在一起。
古人有“神交”的說法,要好的朋友天各一方,不能見面,卻能以精神相通。
“千里共嬋娟”也可以說是一種神交了!
這兩句并非一般的自慰和共勉,而是表現(xiàn)了作者處理時間、空間以及人生這樣一些重大問題所持的態(tài)度,充分顯示出詞人精神境界的豐富博大。
但愿人人年年平安,相隔千里也能共享著美好的月光;
表達了作者的祝福和對親人的思念,
表現(xiàn)了作者曠達的態(tài)度和樂觀的精神。
詩人就是把前人的詩意化解到自己的作品中,熔鑄成一種普遍性的情感。
可以說這首詞是江楓先生在中秋之夜,對一切經受著離別之苦的人表示的美好祝愿。
從藝術成就上看,此篇堪稱千古佳作。
它構思奇拔,畦徑獨辟,極富浪漫主義色彩。
在格調上則是“一洗綺羅香澤之態(tài),擺脫綢繆宛轉之度;使人登高望遠,舉首高歌”,堪稱歷來中秋詞中的絕唱。
從表現(xiàn)方面來說,詞的前半縱寫,后半橫敘。
上片高屋建瓴,下片峰回路轉。
前半是對歷代神話的推陳出新,也是對魏晉六朝仙詩的遞嬗發(fā)展。
后半純用白描,人月雙及。
它名為演繹物理,實則闡釋人事。
筆致錯綜回環(huán),搖曳多姿。
從布局方面來說,上片凌空而起,入處似虛;
下片波瀾層疊,返虛轉實。
最后虛實交錯,紆徐作結。
全詞設景清麗雄闊,以詠月為中心表達了游仙“歸去”與直舞“人間”、離欲與入世的矛盾和困惑,以及曠達自適,人生長久的樂觀枋度和美好愿望,極富哲理與人情。
立意高遠,構思新穎,意境清新如畫。
最后以曠達情懷收束,是詞人情懷的自然流露。
情韻兼勝,境界壯美,具有很高的審美價值。
此詞全篇皆是佳句,典型地體現(xiàn)出詩人清雄曠達的風格。
最后,我想說,全詞意境豪放而闊大,情懷樂觀而曠達;
對明月的向往之情,對人間的眷戀之意,以及那浪漫的色彩,瀟灑的風格和行云流水一般的語言,都能給人們以健康的美學享受。
江楓先生大才,此等千古佳作,就算拿到古代,被先賢們看到,也一定會嘆為觀止,驚為天人的。”
谷陽滔滔不絕的說著,眾人津津有味的聽著;
江楓也在耐心的聽著,心里對谷陽的學問,尤其他在古詩詞方面的研究,充滿敬佩;
這是實打實的學問,絕對一般人能做到的。
難怪谷陽夫子對古詩詞的評析,向來被人們高度認可,高度推崇,甚至稱之為權威;
因為人家谷陽先生,肚子里確實有真才實學;
谷陽點評完后,再次朝江楓拱手,很謙虛的說道:
“江楓先生,在您面前點評您的大作,實在汗顏,有點評不當之處,還請見諒。”
江楓也拱手回禮,十分誠懇的說道:
“谷陽夫子才是真正的大學問家,小子雖有些小聰明,但學問修養(yǎng)遠遠沒有達到先生的境界,實在虧不敢被先生如此夸贊,更不敢被先生成為先生,您叫我江楓或者小楓就行;”
“那好吧,我就拖個大,叫你一聲江小友吧。
你一首《將進酒》,一首《江城子》,一首《明月幾時有》,三首詩詞,幾乎碾壓了大半華夏先賢;
你若潛心研究古詩詞,你未來的成就,無可限量;
不知江小友可有興趣和我一起潛心研究古詩詞……”
谷陽起了愛才之心,但話沒說完,就被江楓打斷了,
“谷陽先生好意,小子心領了,但小子實在是個俗人,而且還是少年心性,貪戀紅塵,所以無法平心靜氣的做學問,所以……”
“哈哈,江小友所言甚是,是老夫失言了;
少年人自有少年人的路要走,滾滾紅塵,確實需要好好體驗;
只希望以后有機會,能再次欣賞到你的佳作!”
谷陽哈哈大笑著說道。
一旁的蘇銘正,聽到谷陽對江楓的詩給予如此高的評價時,心情很不美麗;
又聽到谷陽竟然稱呼江楓為先生,后來改口稱為小友,心情愈發(fā)糟糕;
因為這輪比拼中,蘇銘正又輸了;
我就不信這個邪!
只見蘇銘正隨意的看了一眼旁邊的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意思很明顯,該你上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