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些天看著林南每天出門去打探消息,也經(jīng)常從他口中套出來點消息,我估計著這幾日林南應(yīng)該就會遇到尚書家的庶女陸晏清。
陸晏清是尚書妾室的女兒,她的母親生她時沒挺過來,以至于她從小就失去了母親,還被安排在外宅住著,外宅鄰郊區(qū),比起城里的內(nèi)宅終是有些荒涼,可陸晏清本人不太在乎這些,人還聰明勇敢且有趣。
以前是我太沒格局,本是想去早早的與陸晏清搞好關(guān)系的,轉(zhuǎn)念一想,尚書家承著宰相的恩,我現(xiàn)在的身份還是等林南與她認識了之后再與她相熟比較合適。
終于,時機來了。
皇上為了林南,也就是如今翊朝的二皇子,特意為林南辦了一場盛大的宴會,宴會后,正值初春,日子正好。還會去郊外圍獵幾日,這場圍獵當然也有邀請國公府,至于陸晏清也能來,是因為在此之前,林南和陸晏清已經(jīng)建立起了良好的關(guān)系,林南出面親自邀請了陸晏清。
以前只覺得嫉妒陸晏清能得到林南的另眼相看,現(xiàn)在仔細想想,這件事,林南做的可真是欠缺考量,這次陸晏清是二皇子親自邀請來的,任誰都能想到二人關(guān)系不一般,這就相當于把陸晏清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我和程帆被邀請去了陸晏清的帳篷里,因為林南也在,正好蹭個關(guān)系,可以認識一下陸小姐,大家年齡相仿,相處起來也沒有隔閡。
半晌,皇上派人來叫林南,霖哥哥也來將程帆帶走了。
他倆走了之后,我和陸晏清在一起聊了許久,才發(fā)現(xiàn)此人有趣的緊,怪我以前把她當對手,沒想到她是如此知書達理,人也是著實好玩。
“不明智啊,不明智?!蔽一氐綆づ窭飳σ馊缯f,“這林南可真是愚蠢,還好陸晏清大度,不管那些王公貴族小姐們的冷言冷語,要是我的話,早就想不顧身份給和她們打起來了?!?p> “不可啊,郡主。”意如攔著我道。
“隨口說說的。”我解釋道。
意如呼的松了一口氣。
到了狩獵第三日,果然,林南回朝,皇上這陣仗遭了人嫉妒,已經(jīng)有人要下手了,將他帶到抓捕大型動物的陷阱里,看這個程度,應(yīng)當是想給林南一個教訓。
我撫額,昨日我已經(jīng)提醒過林南讓他小心些,怎么就不聽呢,林南還問,“你怎么知道?”我直接扔下一句“愛信不信”就走了,這人沒信啊!這不,又進去了。
以前我見林南掉下去了,就去洞口喊林南,見他沒有回應(yīng),便去喊人,在我喊人去的間隙,陸晏清來到陷阱這里,將林南救了,那我就不必過于擔心了。
我知道林南一定沒事,所以這次直接跟著那個鬼鬼祟祟的人,想看看是誰這么容不下林南,林南甚至還沒在翊城里扎根,就對林南下手。
我跟著那人,那人鬼鬼祟祟的走到了準備柴火的帳篷里,我就在不遠處剛好可以看見他的地方藏著。
過了一小會,一個穿著宮中服飾的看起來像是誰家手下的人從帳篷里走了出來,我看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身形也像,推測八九不離十,就是他,打算跟著他走,誰知后面突然有人拍了我一下。
可能也是沒干什么好事,我汗毛都豎起來了,“誰?”我連忙轉(zhuǎn)過身,看到了身后的人,太,不對。
“參見大皇子,大皇子安?!蔽倚睦锟┼庖幌拢€好沒有叫錯,怎么是大皇子,他怎么會在這里。
“阿和快起身,怎么才一段時間不見,就與我如此生疏?!贝蠡首虞p手抬起了我的胳膊,我順勢起身。
“是,盛年哥哥?!蔽椰F(xiàn)在知道他后來會篡位,還會死在林南的劍下,還是我在其中推動,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對他,來到翊城后,我在宮里的時候,常遇到大皇子,是一起長大的哥哥,雖然這樣應(yīng)著,可大皇子身份尊貴,我自然還是不能逾越了。
“阿和怎么在這里?”大皇子突然開口問。
我腦子里面趕緊想著有沒有合適的理由,盡量控制著面不改色,“我,想逛逛來著,不知怎么,就走到這里了?!睉?yīng)該不會懷疑我吧。
“啊?!贝蠡首雍孟袷切帕耍瑧?yīng)著說,“那正好,我便與阿和一起回去吧?!?p> “好?!弊咧埃肄D(zhuǎn)頭看了看后面早已沒有了那人的身影,心里不免有些遺憾。
大皇子將我送到了我的帳篷前,準備坐一會兒的,就被人叫走了,我向大皇子告了別,大皇子走后,我便進了帳篷里,我喊了兩聲意如,沒人回應(yīng),意如還沒回來。
我便坐下等著,過了好一會兒,意如著急忙慌的回來了,說出事了。
“什么?發(fā)生什么了?”我連忙問,又出什么事了,我心想。
“二皇子掉到陷阱里了。”意如著急的說道。
“哦,那沒事。”我馬上坐下,我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了,讓意如先別著急,路上聽意如在說著事情原委,陸晏清一個人去救了林南,但是陸晏清沒人管,意如也找不到我,就先把陸晏清攙著到帳篷里休息。
我連忙先去了晏清的帳篷,看到她沒事之后,才來到了林南的帳篷,皇上也在里面,我見門外有人候著,剛進門口就碰到了御醫(yī),御醫(yī)說,外傷不重,沒有傷到內(nèi)臟,休息些時日就沒事了。
我站在門口,皇上看到我來了,招手讓我過去,“參見皇上?!?p> 我走到皇上面前,看著躺在床上的林南,心里還是有些得意,又有些責怪,讓你注意點,就不聽,哼,遭罪了吧。
皇上呆了一小會兒就走了,囑咐我看護一下林南,我坐在林南床邊,腦子里還想著那個那人,林南突然咳了起來,應(yīng)當是嗆到了塵土,我站起身將林南扶起來,意如端來了一杯水,我?guī)土帜享樍隧槡猓帜系目人月暰徍土讼聛怼?p> 我把林南扶著讓他可以坐起來,“多謝郡主?!绷帜衔⑽⒌土艘幌骂^表示感謝。
沒事?!蔽艺姓惺郑皩α?,林南,是晏清救了你?!?p> “什么?晏清怎么樣了?!绷帜现钡纳袂閷懺谀樕?。
“你不要著急?!蔽医o林南簡單的講了一下,林南明白了,但還是沒少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意如碰巧看見的?!蔽抑噶酥敢馊?,意如很配合。
“是,二皇子,是奴婢不小心看到了此事,便去告訴了小姐。”我在心里夸獎了意如聰明。
“對了,我再去一趟晏清那里?!笨粗帜弦矞蕚淦鹕恚疫B忙制止“我去就行,放心,晏清沒事,我去了,順便問問她過不過來可好。”
“還有,你現(xiàn)在自身難保,最好和晏清保持距離,這樣才不會讓晏清落他人口實,成為眾矢之的。”走之前,我對林南忠告了些話,不知他聽進去了沒有。
我又去了晏清那邊,看她沒事后,就將她帶到了林南處,看著二人自然的親昵,我打趣了他們兩句就出去了。
出門就看見了程帆,程帆是來看林南的,我告訴他林南沒事,就把程帆拉走了,我讓意如先回去。
我?guī)С谭チ藝C場旁邊的河邊,坐在樹旁曬了曬太陽,現(xiàn)在正值早春,天氣還不太熱,太陽曬著,倒是暖洋洋的,我和程帆閑散的聊著天,不知不覺,就慢慢失去了意識。
再次出現(xiàn)意識,我才發(fā)現(xiàn)我不小心睡著了,程帆還換了位置,讓我的頭靠在他的肩膀,“醒了?!?p> 程帆看到我動彈了說了一句,他好像也睡了一陣兒,說話時嗓子像是剛睡醒的,有些迷蒙又有些誘惑,我的心不自覺的顫動了一下。
程帆送我回到了帳篷后,就離開了,也不坐一下,我暗暗責怪他。
我是女眷,程帆還沒有官職,是霖哥哥帶來的,我們兩個閑散人士趁著大家在圍獵,早就逛到獵場周圍去了,連旁邊的村莊都差不多逛了個遍,他也愿意與我一起閑逛。
從霖哥哥那里借了馬,我們自己去旁邊的草場空地上溜達,程帆牽馬,我騎著,雖然都是我提起來的,想和程帆多醞釀醞釀感情。
但沒想到程帆想都沒想就同意了,連我說一起騎馬,程帆也答應(yīng)了,我著實沒想到程帆答應(yīng)的那么干脆,我向周圍偵查了一番,確認沒有人后,往馬鞍前面挪了挪,“上來吧?!?p> 程帆上來了,就由程帆掌握韁繩,我就在前面悠悠的坐著,程帆騎馬技術(shù)很好,我騎馬的時候都是有人拉著韁繩,我在后面坐著慢悠悠的散步。
“我想跑的快一點,”我喊道,風把聲音傳到了后邊,程帆往我手里塞了段繩子,“抓好了?!?p> 風呼呼的在耳邊吹著,我從來沒有騎馬這么快過,有種滯空的害怕,但是更多的是驚喜。這樣的感覺,尤其是離地面還有一段距離,就有些要飛起來的感覺,身后還是溫暖的懷抱,太愜意了。
只是。
“我的天吶。”那天騎馬太猛了,現(xiàn)在大腿和屁股還是滋滋的痛,我還得慢慢的挪著走路,圍獵結(jié)束,我們回到了國公府。
我這虛弱的身體喲,不爭氣,舟車勞頓,休息了好幾日才緩過來。
中途程帆來看過我,他自責自己不該帶我騎馬玩,我安慰他,“沒事,想當年我從景州來的時候,母親說我差點沒折在路上?!背谭牭竭@話眼神有些錯亂,但是很淺淺的眨了眨眼,我在心理暗示,想起來吧,沒錯,是我,就是我。
程帆沒接收到我的心里暗示,沒提景州的事,也沒提玉佩的事。
程帆走了之后,我在反思,程帆是不是不知道我是,那他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那我得想辦法讓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