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草率的毛子
城中村多是魚龍混雜的地方。
由于基礎設施遠遠比不上市中心，所以時常成為犯罪的孳生地。
本來這樣的連環(huán)兇殺案，是用不著13特別行動小組插手的。
但是昨天中午的時候，調查此案的警察同志們，說在拋尸地點附近看見了跟最后一個受害女子一模一樣的女人。
如果只有一個人看見，那么還有可能質疑其真實性。
但是當時在拋尸地點辦案的相關人員，多達十人。
陳偉和毛子穿過菜市場，最后翻過廢棄工廠的大門。
無人看管的廢棄工廠，四周圍著高墻，雜草叢生的小樹林，絕佳的拋尸地點。
刑偵專家勘察過的地方，陳偉他們也沒有奢求會有什么新的發(fā)現(xiàn)。
兩人來這，只不過是想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遇到那個“女人”。
“走，找到那個靈體，殺了下班不列。”
毛子耐心不好，一支煙的功夫，便打算離開這里。
顯然，他已經(jīng)做出了自己的判斷，這起連環(huán)事件是魂系靈體所為。
“殺了靈體，就下班了？”
陳偉不可思議地張大嘴巴。
且不說到哪里找她，即便找到殺了，真的能解決問題？
“那不然呢，這么多人看見五號受害者的魂魄，肯定就是她干的啊?！?p> 聽到這話，陳偉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動。
戰(zhàn)斗民族的大兄弟，是不是太草率了。
“就算他們看見的是五號受害者的魂魄，兇手也不可能是她啊...”陳偉無奈道，“五號受害者是最后一個死的，那么她的魂魄，是如何在她死之前，去殺掉另外四個女孩的？或者說，你覺得她是在活著的時候，殺掉前面四個人，最后內心過意不去，把自己的臉皮割掉，然后痛苦地躺在這里并且以極大的毅力用雙手掐死自己？”
毛子愣愣看著陳偉，大腦如同宕機一般。
在他的潛意識里，靈體，基本上都是害人的，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的判斷。
用一個簡單的名詞來解釋，就是慣性思維。
陳偉的解釋，讓原本臉上一片輕松的毛子，瞬間陷入了沉默。
“也不排除你說的第二種可能，萬一她就是內心極度陰暗的變態(tài)殺人魔呢，對別人狠的同時，對自己也狠？”
毛子的聲音很小，顯然，他內心已經(jīng)贊同了五號受害者不是兇手的判斷，只是面子上還拉不開。
怎么說都是特別行動組的老人了，在準新人面前犯下這樣低級的錯誤，實在是覺得丟臉。
“從發(fā)過來的卷宗看，絕無可能?！?p> 陳偉剁了剁腳下的空地，繼續(xù)道：
“你看，這片小樹林在廢棄的工廠里面，要想進來，唯一的正常路徑是門口人群密集的菜市場。卷宗上說了，他們并沒有在工廠里發(fā)現(xiàn)任何尖銳刀具和血跡。
即便她在其他地方剝掉自己的臉皮，并且做到在眾目睽睽之下掩人耳目來到工廠門口，那么，她是如何在極度痛苦的情況下，翻過五米高的鐵門？
或者你認為，她在臉皮被割掉以后，重新找一條路進來？即便如此，她怎么翻過那些比工廠大門還高的圍墻？”
看見毛子在認真思考自己說的話，陳偉給他遞過去一支五塊錢一包的香煙。
啪——！
自己也點上一根后，陳偉慢條斯理說道：
“五號受害者，真名王梅梅，年齡20歲，身高一米58，體重85斤，高中輟學后來東耀市務工兩年，死亡前，一直在攢錢幫母親治病。她在東耀市沒有男朋友，也沒有親人?？赡苣阏J為她缺錢，有作案動機，可是這一切都非常不合理。
因為她名下的銀行卡上還有五千塊錢，除了工資，最近一段時間并沒有其他轉賬記錄。我更傾向于兇手另有其‘人’，當然，不排除是靈體的可能，到時候，就需要毛哥你出手了。”
說完，陳偉輕輕拍了拍毛子的肩膀，照顧著前輩的情緒。
毛子吸了一口口感粗糙的廉價香煙，沉默半晌后，抬起頭不可思議看向陳偉。
“你的腦子這么好？受害人檔案，看一遍就記得這么清楚？”
不怪毛子大驚小怪，警察發(fā)來的卷宗，全部在毛子的手機里。
陳偉一個準新人沒有接受卷宗的權限。
且不說清晰的思維邏輯，就是記憶力，也讓人難以理解。
靈能天賦好就算了，腦子還靈光。
“害，比起你B級靈能者的名號，我這點能力算什么。走吧，咱們再轉轉，起碼形式要走一遍?！?p> “行，你腦筋好使，聽你的，我是服了?！?p> 毛子一口氣把煙吸完，看樣子是真心佩服陳偉，已經(jīng)完全從剛才的沮喪中走了出來。
由于害怕靈體的存在，毛子一直跟著陳偉。
準新人要是在他手里面嗝屁了，組長趙如煙指定不會放過他。
終于，在一處圍墻上，他們有了新的發(fā)現(xiàn)。
風吹日曬，滿是污漬的圍墻上，一抹白色格外顯眼。
陳偉騰出煙盒，把墻壁上的白色粉末小心收集起來。
“毛哥，你能看出這是什么東西嗎？”
毛子伸出指頭，稍微沾上一點，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
“白鉛粉?！?p> 身為靈能者的同時，毛子還是爆破專家，對于化學物質也有一定的了解。
“白鉛粉？做什么用的？”陳偉好奇道。
“主要是用來殺蟲，有一定的解毒和生肌功效，但是本身屬于重金屬氧化物，不建議用來治病?！?p> “殺蟲嗎？”
陳偉盯著粉末看了半天，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把這東西和兇殺案聯(lián)系起來。
但是這一抹白色出現(xiàn)得太過突兀，先收集起來再說吧。
過來打了一趟，總不能兩手空空的回去。
看過拋尸現(xiàn)場，自然是去尋找案發(fā)現(xiàn)場。
可城中村占地面積如此巨大，上哪找去？
沒辦法，他們只能從受害人身前居住的場所入手。
五個受害人有一個共同點，都租住在城中村同一個老板的自建房里。
老板是一個中年男人，姓金，為了跟自己的姓呼應，脖子上掛了根貨真價實不掉色的大金鏈子。
不過金老板此刻的表情卻并不像脖子上的金鏈子一樣閃亮。
連環(huán)兇殺案，對他的影響很大，很多合同快到期的租客，都已經(jīng)退房離開。
“兩位警察同志，你們一定要幫我把兇手找出來，我沒什么工作，就靠這點房租養(yǎng)家糊口了?！?p> 這點房租？
陳偉有些胸悶，從卷宗里面的資料來看，這位老板在城中村，有六棟高達五層的自建房。
對比自己這個之前天天吃饅頭的苦逼大學生，真是讓人感慨。
“先去看受害者的房間。”
陳偉沒有答應老板，畢竟他們不是真警察。
而且如果兇手是靈體，也不可能讓這位老板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