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誰敢偷聽我就罵誰
側耳傾聽之際卻見云珠邊走邊打量著周遭,溫酥酥忍不住拉扯她一下,“我這名聲還怕什么啊?你說就是了?!?p> “可是……”云珠猶豫道,“被別人聽到怎么辦?娘娘,您如今的處境已經很糟糕了,不能再……”
溫酥酥猛吸一口涼氣,心想著這小妮子是給自己添堵來了吧?
暗暗嘆息后,她無奈道:“你看看本宮所到之處,他們一個個避之不及,又怎么會上趕著來聽上一耳朵?要是誰真敢偷聽,我就罵誰!”
云珠不再猶豫,點點頭,認同道:“娘娘說得有道理,他們不敢偷聽的?!?p> 溫酥酥堵塞的心稍微通了那么一丟丟,她揮揮手,“說!”
“娘娘十四歲入東宮做側妃,奴婢作為陪嫁跟著,進宮后是要在中庭登記姓名和籍貫的,可是尚宮局司簿司那邊說奴婢的名字和殿下們有沖突,需得改,結果娘娘大鬧了司簿司?!?p> “那么豪橫?”溫酥酥眉頭一皺。
云珠似是理解豪橫的意思,點了點頭,繼續(xù)說道:“當時娘娘跟他們說:名字,乃是父母賜予,與生命同體,好與壞都當珍惜。殿下們得父母疼愛,名中有云,可見父母愛子之心都是一樣的?!?p> 瞧著云珠面露崇拜,一副迷妹的樣子,溫酥酥感覺自己像是吃了一片檸檬,渾身上下都酸得很。
“這你都記得?”溫酥酥不可思議地問,怎么說也過去三年了,事記得,話也記得?
“記得!奴婢始終記得!”云珠激動道。
溫酥酥無奈地搖搖頭,賢妃說的話又不是什么名人名言,記它干嘛!
一條彈幕飄來,“陛下在看什么呢?”
溫酥酥懶得理會,他愛看啥看啥唄,反正不可能是在看她。
讀了彈幕,她索性隨口調侃了一句,“周云璟倒是心胸寬廣,竟然不介意名諱之事。”
要不然云珠現(xiàn)在哪里還會叫云珠???必然是嘉恒帝允許的。
“不是陛下不介意……”云珠想要解釋。
“是我爹不讓云珠改名的。”冷不丁冒出來一道清冷的聲音,將云珠的話打斷了。
溫酥酥眸光一定,落在云珠詫異的目光上,兩人對視幾秒后,不約而同地順聲音看去。
只見身側的高大樹叢后緩緩走出一道元青色身影,面色陰晴不定地瞧來。
溫酥酥看到那張討人厭的臉便覺著呼吸困難,明明沒人掐她的脖子,可她就是覺著自己即將要斷氣了。
她下意識想抓緊云珠扶著她的手,這樣她也能心安些。
然而下一刻,她卻手底一空。
緊接著聽到了云珠的聲音,“奴婢給陛下請安!”
溫酥酥詫異地回頭去看,站在自己斜后方的云珠已經半跪在了地上,正垂頭瞧著腳下的青磚。
而這時嘉恒帝的咳嗽聲傳了過來。
溫酥酥忙擺正身子,學著云珠半跪了下來,給嘉恒帝行禮問安。
遲遲沒有聽到嘉恒帝讓她們免禮,溫酥酥只能保持半跪姿態(tài),盯著腳下的青磚。
這時有腳步聲越來越近,一雙黑靴慢慢出現(xiàn)在溫酥酥的視野里。
你不要過來??!溫酥酥在心底吶喊著。
沒想到竟然真的停住了。
同時,頭頂上方傳來清冷的聲音,“你當初不知天高地厚說了那一番話之后,話便傳到了我爹的耳朵里,他聽后卻很高興,特許云珠不必改名,還寬恕了你鬧司之過。”
溫酥酥聽了沒敢言語,主要是她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畢竟都是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了,總不能再謝一回恩吧?
一聲感嘆傳來,溫酥酥醒神地聽著,“如今宮內只有四個人名里帶云字了?!?p> 靜靜聽過以后,溫酥酥卻心有疑惑,忍不住抬頭看向嘉恒帝,問了句,“哪四個?”
話音一落,肉眼可見嘉恒帝眉心一蹙,并且?guī)е鴧拹呵苼怼?p> 溫酥酥一縮脖子,沒敢再問。
嘉恒帝帶著些許異樣,眸子里慢慢爬上幾分打量之色,過了一會兒,他終究還是開口說道:“嘉恒帝周云璟、宣陽王周云琛、福祿長公主周云玥、得意殿首宮娥陸云珠?!?p> 溫酥酥不再琢磨嘉恒帝適才的表情變化,只感慨著,云珠除了姓和嘉恒帝不一樣外,剩余兩個字都是有云有王字旁的。
既然嘉恒帝給她解了惑,她總不能再裝啞巴。
她堆著笑意,抬頭看著嘉恒帝說道:“瞧臣妾這記性,禁足禁得記性都不好了,陛下勿怪?!?p> 她打量著嘉恒帝,見他再次微微蹙眉,并且眸中帶著疑慮,隨后又有些欣喜之意。
可緊接著那眸子又刻意冷了下去,他面露嫌棄道:“你不是說,有人敢偷聽你說話,你就罵他嗎?”
呵呵……
溫酥酥心中冷笑,看來今兒這人是來找茬的。
她雖然不想用討好的語氣來和嘉恒帝說話,但是為了保命,她要能屈能伸。
她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語氣溫和地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怎么能叫偷聽呢?都是臣妾不開眼,非要在這里說?!?p> 溫酥酥越說越來氣,越氣面上笑意越濃,說到最后演變成了咬牙切齒。
嘉恒帝瞧了瞧她,也不知道是在尋思什么呢?
過了一會兒,又道:“你剛才直呼朕的大名了?朕應該沒聽錯吧?”
嘉恒帝眼里含著期待,等著溫酥酥來接他的話。
溫酥酥勘破那份期待,裝無辜道:“陛下您確實聽錯了,臣妾說的是宣陽王的大名,您也知道臣妾和他玩鬧慣了,說他名字不足為奇?!?p> 嘉恒帝像是被潑了盆冷水,一下子就失落了,眸子里燃起的光又滅了。
溫酥酥瞧了卻心花怒放,只是面上克制著,算是給嘉恒帝一點面子,也給自己留條活路。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嘉恒帝失落過后,想開了似的玩味一笑,緊接著又刻意隱了下去,略高傲地看著溫酥酥。
溫酥酥有種不好的預感,他不會在心里想著什么壞點子吧?
“陛下,臣妾腿麻了?!睖厮炙謳е鴰追智箴埡陀懞弥?,妄圖打斷嘉恒帝捉弄她的思路。
雖然是隨口胡謅,但是她也意識到,再這樣蹲跪下去,真的會腿麻的。
嘉恒帝重燃期待,微微歪頭思索著,接著抬手道:“想起你就起吧,反正朕想看你蹲著。”
溫酥酥聽后咬咬牙,他這話說的……跟沒說一樣!
許是察覺到了她怨恨又委屈的樣子,嘉恒帝竟然微微側頭,灰溜溜地躲開了她的目光,不肯與她對視。
這讓溫酥酥覺著,嘉恒帝現(xiàn)在應該沒那么討厭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