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這是一個把柄
“你還真打算種地???”宣陽王嫌棄地說了一句。
溫酥酥正掐指算著地塊,一聽這話,便嚷了句,“你有意見???”
宣陽王輕蔑一哼,“你這個女人做什么我都不覺著稀奇?!?p> 溫酥酥挨個紙袋子看底,邊看邊說道:“那就是沒意見嘍,那還那么多話?!?p> 宣陽王急了,卻又沒完全急。
“你在那說半天了,我才說了一句!”他氣呼呼地說,更多的是解釋之意。
溫酥酥卻問:“你不去赴宴嗎?”
前后兩句話根本不搭邊,可溫酥酥還是說了。
并非是想逐客,而是奇怪宣陽王不在宴上,怎么會來這里,沒人找他嗎?
忽然溫酥酥明白了些,難怪宣陽王隨從沒跟來,就連她適才問時也支支吾吾的,肯定是他把人給甩開了。
宣陽王掐著腰,氣道:“我去赴宴還怎么給你送菜籽???正好今兒宮里的人都去湊熱鬧,不然我還真沒辦法把這些全都給你送來呢?!?p> 說著他雙手合十,感慨道:“真是我娘助我也?!?p> 溫酥酥瞧著他這副模樣,不禁撇了撇嘴,實在不喜歡宣陽王這幼稚的樣子。
見溫酥酥沒接自己的話,宣陽王的笑意漸漸退去,打量她兩眼之后,道:“菜籽送到了,我也得去宴上露個臉了,告辭!”
溫酥酥怕宣陽王誤會,趕忙解釋道:“我不是趕你走的意思,你幫了我,我還沒有謝你,適才只是隨口一問?!?p> 宣陽王淡淡笑著,輕輕地擺了擺手,“我懂?!?p> 說著,他瀟灑地轉(zhuǎn)身往出走。
溫酥酥瞅著他的背影,總覺著他有點落寞,也不知道是她自己感覺錯了,還是怎么了……
聽到書桌傳來聲響,溫酥酥一眼望了過去,見云珠已經(jīng)落座,準備寫佛經(jīng),隨口道:“別寫了,都寫了一天了?!?p> 云珠拿著筆,略有猶豫,嘆息著說:“娘娘,子衿和子佩不是自幼陪著您的,奴婢為您捉刀之事還是不要讓她們知道了?!?p> 溫酥酥理解著云珠話中意,想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便點了點頭。
她徐徐地說:“替寫的事還真不能讓她們知道?!?p> 畢竟……這是一個把柄。
“云珠,本宮的字退步了,哪陣真得練練呢?!睖厮炙秩粲兴嫉?。
她得趁人沒發(fā)現(xiàn),趕緊多練練字,不求一樣,只求相似。
不然太容易露馬腳了。
“那奴婢明日幫娘娘把字帖找出來?!痹浦橥犷^說道。
“不用,把本宮之前寫得比較好的字拿出來就行?!睖厮炙置φf道。
云珠面露不解,卻點了點頭。
見云珠又要寫,溫酥酥道:“你早點歇著吧,這幾日本宮不用去請安,明兒我?guī)ё玉坪妥优迦ズ笤悍N菜去,你可以安心抄佛經(jīng)的?!?p> “那……她們?nèi)羰菃柶鹋灸???p> 沒想到小妮子擔心的事情還挺多,溫酥酥稍稍思索,回道:“你不是要幫本宮找字帖嗎?順便幫本宮整理一下書籍,再收拾一下書房?!?p> “好?!痹浦楣郧傻胤畔鹿P,去休息了。
溫酥酥取出嘉恒帝過來吃飯那天剩下的蠟燭,在院門口點了兩盞燈。
子衿和子佩回來時已經(jīng)是亥時了。
兩人在院外說說笑笑的,一進院便沒了動靜,緊接著正殿的門有了輕微響動。
溫酥酥在書房看著云珠抄好的佛經(jīng),動手臨摹著。
她聽到開門聲,便抬頭掃了一眼,卻見兩個丫頭在稍間外,站在玄關(guān)后面,皆露出半個腦袋,看著她。
“你們兩個在那站著干嘛,想過來就過來啊?!睖厮炙址畔鹿P,將寫字的紙折了折,丟進紙簍里,并笑呵呵地同她們說話。
子佩先走了出來,不好意思地說道:“奴婢們是想早點回來的,就是被他們叫去做了些雜活,不是故意這么晚回來的?!?p> 溫酥酥輕笑笑,“原本還想問你們玩得怎么樣,如今倒是要問問你們累不累了?!?p> 子衿也走了出來,小聲道:“奴婢們不累,就是怕娘娘生氣……”
“本宮為什么要生氣?”溫酥酥淺淺笑著,“云珠跟我說了,是她放你們走的,還說有事她擔著呢,你們一個個的……本宮是老虎不成?”
兩人搖了搖頭。
子佩大著膽子問道:“娘娘,云珠姐姐呢?”
見子衿和子佩都面露擔憂,溫酥酥耐著性子道:“本宮沒生氣,沒罰云珠也不會罰你們。是本宮抄了一天的佛經(jīng),云珠陪著磨了一天的墨,她乏了,本宮便讓她早些休息了?!?p> 話音一落,響亮的跪地聲。
溫酥酥一時無語,她都說她沒生氣了……
無所適從中,她下意識站起身來,想勸子佩和子佩別這樣。
“奴婢該死,竟然沒在一旁伺候娘娘,還讓云珠姐姐一直替我們磨墨?!弊优暹殿^道。
緊接著子衿也叩頭道:“奴婢也該死?!?p> 溫酥酥看得無奈,聽得也很是心驚,當自己腦袋是榆木嗎?
她深吸一口氣,呢喃道:“封建糟粕啊,又不是天地君親師,給我磕頭干嘛?!?p> 說著她繞過桌子,奔著子衿和子佩走去,邊走邊嘀咕道:“我也受不起啊。”
她們倆不怕腦袋疼,她自己還擔心折壽呢!
大步走向她們,蹲下后,張開手臂,將她們拽了起來,一手拎起一個,頗費了一番力氣。
“本宮不罰你們,你們不好受是吧?”溫酥酥兩手掐腰,無奈道。
誰知兩個丫頭同時點頭。
行吧……
“那明后兩天,你們倆從早到晚跟著本宮種菜籽,云珠輕松些,幫本宮收拾收拾書房,行了吧?”溫酥酥略氣道。
咋還有上趕著找罪受的呢?
子衿和子佩喜道:“娘娘有菜籽了?”
溫酥酥頷首,“夜已人定,你們趕緊去休息吧,明兒一早過來?!?p> 在子衿和子佩離開后,溫酥酥再次落座,繼續(xù)練字。
她得趁著深夜的獨處時光,學(xué)一門才藝。
“點、橫、豎、撇、捺……”溫酥酥將字一個個拆分開,逐個筆畫攻克。
書房內(nèi)靜悄悄,除了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只剩下燭火輕搖的幽微響動。
燭苗努力發(fā)著明亮的光,照在桌面的潔白紙張上,也將溫酥酥的身影映在那薄薄的窗紗上。
月亮也有清冷的光,可它沒有擅闖,只安靜有禮地躲在外面偷偷看著窗上的影子。
它若仔細聽,或許還能聽到溫酥酥那喃喃自語的聲音。
“橫……橫……橫……Oh my god!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