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泛白,嶄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他在此刻已經分不清這是第幾個白天了。
晝夜顛倒,他任誰勸也不肯離開,只是執(zhí)著站在病房門口守著周晚。
喬母這幾天心力交瘁,無力說道:“時凡,小寶寶又被下病危了……”
僅僅幾天的時間,保溫箱里的小寶寶就被下了無數張病危通知書,醫(yī)生說小寶寶實在是太小了,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
他的聲音沙啞無力:“我去簽……”
心痛到無力呼吸,他此刻是無比后悔那晚的決定,可盡管再后悔,時間也全然不給他任何良藥。
他只能默默祈禱,他的妻子和孩子能夠平安度過,哪怕是用他的命去換,只要他的妻子和孩子能夠平安就好。
這一覺睡的無比漫長,再醒來時,她有一瞬間的迷茫,仿佛回到了從前,滿室的陽光照印在她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可沒等她再多享受一秒,小腹處的傷口開始發(fā)痛,她隱隱皺了皺眉,還未作何反應,房間的門就被從外推開。
喬時凡急急走進來:“乖乖你醒了,我去找醫(yī)生!”
周晚抿著唇,嗓音有些?。骸昂⒆幽??”
喬時凡頓住腳步,無聲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還在新生兒科……”
周晚閉了閉眼睛,過了許久,才開口:“你走吧,就按照昨晚說的,孩子歸我?!?p> 喬時凡握緊雙手,強自鎮(zhèn)定,努力使自己聲音聽起來正常,但還是避免不了打顫:“乖乖,你想吃什么,等你好起來,我們一起去看寶寶……”
“……”
“你別和我說寶寶,寶寶現在和你沒有任何關系!”周晚有些厲聲,繼續(xù)說道:“你不要在這里裝什么后悔,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什么后悔藥?!?p> 喬時凡僵在原地,垂在身側的雙手不停顫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最終保持了沉默。
外面?zhèn)鱽磔p輕的敲門聲,先進來的是喬母,她身后跟著周言。
看到來人,周晚垂下眼眸,選擇了沉默。
喬母走到她床前,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她只得柔聲說道:“晚晚,我拍了孩子照片,你要不要看看?”
她說著就將手機拿出,翻動著相冊,笑著說道:“寶寶長得白白嫩嫩的,所有護士和醫(yī)生都夸我們寶寶長得好看呢,對了晚晚,寶寶名字想好了嗎?我和你爸爸給寶寶想了個名字,叫徽音,大姒嗣徽音,則百斯男,喬徽音多好聽的名字啊。”
周晚輕嘲一聲:“寶寶是我拼命生下來的,昨晚也說好了,離婚了寶寶就和你們喬家沒了任何關系,所以……別的難聽應該不用我說了吧?!?p> 喬母尷尬笑了笑:“晚晚昨晚那都是氣話,奶奶年紀大了,你就別和她計較了,日子終歸是你和時凡一起過的,現在寶寶也出生了,總不可能讓寶寶一出生就沒有爸爸吧?!?p> “我不會阻止喬時凡看望孩子?!敝芡砩詈粢豢跉?,繼續(xù)說道:“我也不希望我的孩子是在缺失父愛的情況下成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