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谷
孟解最終還是用周圍破碎散落的石頭,搓了個小石獅子,雖然有點丑吧……但還能用。
身為權(quán)能本身的靈魂,哪會有那么弱小。
帶出去養(yǎng)養(yǎng),找點光能,或是光面權(quán)限給它補補,說不定能有奇效。
畢竟現(xiàn)在,光半球應(yīng)該也多了不少“光翼”。
走出那試煉場,便是預(yù)言山谷。
三天前,王子那邊的六位長老,還在谷中與四先知對峙。
而歸處,則被他交給了初生。
也不知它現(xiàn)在是在初生那里,還是在王子那里。
孟解嘗試連接了一下歸處,抬眼一看,嘶……
好大的海,好破的船,好看的初……初生?
好吧,問題不大。
既然如此,那就不管他了。
小獅子堅持著,要將剩余的火焰權(quán)能贈予孟解。
因為它啊,只需要把靈魂放在那具身軀中,就可以繼續(xù)存在。
它本來就是一只普通的小獅子,只不過因為某些原因變成了火權(quán),本身的靈魂并不會和火權(quán)綁定。
這與孟解不一樣。
孟解的情況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變成了暗面權(quán)限,融合在自己身體中以后,導(dǎo)致自己的身體乃至于靈魂全都變成了暗面權(quán)限的模樣。
也可以說,從暗之眼回到他的眼眶中的時候起,暗面權(quán)限就已經(jīng)變成了孟解的模樣。
自那時起,孟解就是暗面權(quán)限,而暗面權(quán)限就是孟解。
這句話聽起來跟廢話一樣,但事實確實是這樣的。
小獅子的提議也沒有遭到反對,白送的權(quán)能,為什么不要?
于是孟解干脆就用自己造物的方式,重新造了一個暗能軀殼,只不過在注入靈魂的時候,用的是小獅子的靈魂。
于是小獅子就變成了新的黑暗生物,同歸處一樣,可以利用暗能強化軀殼。
神奇的是,就算交出了火焰權(quán)能,那小獅子依舊可以吞吐出煙火。
那火焰,也不會與暗能反應(yīng)。
孟解猜測,這是因為火權(quán)是創(chuàng)世權(quán)限下的權(quán)能,火焰其中不止有光能的部分,還有創(chuàng)能的部分。
這不會與暗能發(fā)生的火焰,應(yīng)該就屬于是創(chuàng)世能量了。
“暗權(quán)閣下,請問該怎么稱呼?”通體黑色的小獅子,口吐人言,軟軟糯糯,略顯慵懶。
“孟解,數(shù)學(xué)題的解。你呢?總不能叫你火焰權(quán)能吧?”
雖然小獅子也不知道數(shù)學(xué)題是什么,但是造物者與造物的聯(lián)系告訴了他答案。
“孟解,還是叫我火權(quán)好了?!?p> 等等?!
“哇!竟然會說人類的語言誒!”夏子寒驚訝道。
“大驚小怪…”那小獅子撇了他一眼,“沒說過,還沒聽人說過嘛?”
那極為人性化的神態(tài)不知怎的,逗樂了子寒,伸出手,想去逗弄那小獅子。
小獅子火權(quán)卻不大樂意,身上升起一股火焰來,燃燒在周身,將子寒燙了一下。
此時的小獅子,身上顯出條條暗紅色紋路,似是體內(nèi)流淌巖漿,看一眼都令人感到呼吸困難,炙熱難耐。
“孟姐姐你家小獅子殺人了啊啊啊?。?!”
山谷中無頭蒼蠅般亂跑的夏子寒身上,一團水霧升起。
水霧??
孟解身邊,小獅子猛地轉(zhuǎn)過頭去,看向了另一個方向。
孟解沒管夏子寒,也是順著它的目光看過去。
火焰試煉場的正對面,四個試煉山洞中,位于最左側(cè)的那洞口中,漫出了大片的霧氣。
煙,是固態(tài)的小顆粒。
霧,則是液態(tài)的小水滴。
那洞口內(nèi)的,很顯然——是獲取水權(quán)能的試煉場。
“水先知?”孟解發(fā)問。
隨后,他卻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那水試煉世界中…是否也有一個像火權(quán)這樣的靈魂。
水霧漸漸的,漫出了山洞來,在山谷內(nèi)擴散開來。
從那洞口中,走出了一個藍色的身影。
水權(quán)能…不會是魚吧?
那身影也是極高大的。
一步一步,在水霧中若隱若現(xiàn)地走來。
“有點小帥的哦…”夏子寒已經(jīng)緩了過來,向著孟解這邊走來。
那霧氣中的身影終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且看他頭戴龜首面具,身披翠藍色的龜鱗斗篷。
周身水霧使得那空間都潮濕了起來,可他還是一身潔凈不染塵埃。
這,是水先知。
三天前,他還見過這水先知一面。
現(xiàn)在自然也是認(rèn)得出來。
“尊貴的客人,請您放下手中的火焰權(quán)能?!彼c了點頭,伸出了手。
怎么…他這是讓我直接給他?
孟解心想,他好大的面子。
那水先知見孟解沒有動作,低了低頭,白色的高馬尾露出。
端正莊嚴(yán),像是一位主持祭典的祭祀。
“您手中的火焰權(quán)能,它是火焰試煉場平衡的維系者。倘若您將它帶走,火焰試煉場的平衡將會被打破?!?p> 他輕輕地說,卻是似乎有著不容拒絕的威嚴(yán)。
“那一整個世界都將崩壞,在黑暗之中?!蹦撬戎脑捳Z,仿佛充滿了對這世間的憐憫。
“哎哎,孟解,我感覺他不是什么好人啊?!毕淖雍翢o忌憚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要不我們把他干掉吧?”
孟解無奈,摸了摸自己的頭,無奈道:“來的時候就跟你說了,暗面有引動隱藏情感的能力,讓你控制點自己不要亂想?!?p> 水先知明顯是被嗆到了,他估計沒想到會有人如此肆無忌憚地說出想要把他干掉這種話,不過他顯然看出,那兩人是以孟解為首。
“這位客人,您應(yīng)該是了解暗面的存在的,”他依舊堅持,“暗面會持續(xù)不斷的侵蝕光面,直到破壞…”
“等等,”孟解確實覺得他有點煩了,忍不住說道,“你怎么確定我手上這只,就是火焰權(quán)能?”
“能促使尊貴的暗面管理者來到這里的原因,果然就……”
那水先知說到一半,頓住了。
這只黑色紅紋小獅子,貌似還真不像火焰權(quán)能。
倒像是某種黑暗生物。
看了一會兒,水先知眼中那位黑袍的暗面管理者,懷抱著手中的小獅子,向他走來。
就在他都以為這位暗面管理者想要妥協(xié),將火焰權(quán)能交給他的時候,孟解突然笑了起來:“小家伙,要不你噴一口暗能,讓他見識見識?”
這水先知仿佛被嚇到了,當(dāng)場水霧彌漫,整個人向后退去,只留一道水幕,遮擋在孟解身前。
卻是被一柄黑色長矛打碎在地。
水…會被打碎嗎?
水或許不會被打碎,但是由那水權(quán)能構(gòu)成的水幕,卻輕而易舉地被暗面權(quán)限所構(gòu)建的長矛打碎。
“可惜了,這里不是暗面?!?p> 說完,孟解只笑笑,又感慨了一句:
“也可惜了,你只是放了一道水幕,用來逃跑,而不是想淹死我。”
“孟解好帥!”夏子寒在一邊大喊了一句,眼冒金星,仿佛看到了什么漂亮姐姐。
那水先知不知跑向何處去了,不再出現(xiàn)在他們的眼前。
“我們出去吧,先去看看烤魚攤子的張三。”
孟解嘴上這樣說著,帶著火權(quán)和夏子寒往外走去,身上卻是掛念著水先知的話。
暗面會侵蝕光面?
本就是平衡的兩端,若是暗面可以無限地侵蝕光面,那這平衡本身不就是個笑話嗎?
他相信,作為平衡的另外一端,光面有著與暗面侵蝕能力相抗衡的能力,甚至是侵蝕暗面的能力。
只不過這個能力在他們那里不一定叫侵蝕,或許叫照亮?
他只是笑笑,并不想對這個問題有太多的追究,人們在暗面中可以看到自己或他人隱藏的一面,這是他們在光面中所看不到的。
那他們又怎么能確信,在光面中看到的,那人畜無害似的任由暗面侵蝕的光面,就一定是真實的光面了?
自以為是的平衡維系者,有時恰好正是平衡的破壞者。
走出山谷的時候,孟解這么想著。
最后一步。
回頭看去,那微弱天光中的山谷,仿佛正被巨大卻又無形的蛛網(wǎng)籠罩。
不知怎的,他們已經(jīng)走過了入口處的云海。
小獅子火權(quán)也沒有因為觸碰到云中的光面能量而感到不適。
迷迷糊糊中,孟解回頭看向谷口,此時有一個人站在黑暗之中,微微頷首。
定睛一看,卻又消失不見。
是那最后的先知?
似是那無形的蜘蛛編織著巨大的網(wǎng),似是那無形的命運被無形的網(wǎng)纏繞聯(lián)結(jié)。
終究不得脫離。
玩弄于鼓掌之中。
……
“啪啪啪~”清脆的掌聲在山谷中回蕩。
“嗨呀,真是一出好戲?!?p> “你是誰?”
不可置信的眼神飄忽。
“預(yù)言山谷的‘人’,玩得竟然比我還花。”
聲音步步緊逼。
眼神步步退卻。
“暗面權(quán)限,王子,初生,你們玩得可算是太大了?!?p> “有趣的靈魂,若是真的有什么命運,恐怕也是拼了命都想來把你干掉,然后看看他們自己能有怎樣的未來吧。”
“但是…我不會把你們干掉。”
“因為你們,也是有趣的靈魂呢……”
眼神四處張望。
聲音無處不在。
直至最終消失。
“你是?等等,你是誰?”
“嘻?!?p> 輕笑一聲,不怕被遺忘,不怕被記住。
或許是因為生前千百次的相遇,都最好不過獨自死去吧。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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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辛
生怕有人把帶詩人忘了問我是不是無中生有了個一見鐘情什么的,我只能嘻嘻啦~ 今天兩更,沖他個十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