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你是怎么找到塞壬的位置的？”
到達L租住的小屋落腳后，陸好奇地問。
他在莫里斯家里大概看了一下案宗。
「夜魔」此人被捕前就生性狡猾，反偵察能力極強，不然也無法在法網(wǎng)恢恢下潛藏這么多年沒被抓捕——從研究所越獄后其也是各個賞金獵人和治安官都摩拳擦掌地想逮著的“大魚”，很難想象這么多老前輩都想抓到的人會被這么個小鬼頭抓到狐貍尾巴。
“啊……這倒不是我的專長，”L在他幫邊的膠囊里躺下，“他的行蹤是我……老板發(fā)現(xiàn)的?！?p> 陸沒直接和奇美拉交過手，但他是沒少見過這類“神仙打架”的視頻的，聞言既有點興奮又有點咂舌。
興奮是因為自己即將有機會和強者交手了。
他知道自己強，但具體在治安所這個環(huán)境外有多強他是沒個底數(shù)的——
做到他這個級別的人，在還沒正式升階之前誰都有點在同層次“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寂寞——咂舌是因為小鬼說話那種吊兒郎當?shù)膽B(tài)度。
她的語氣很輕松，仿佛這個任務對她的難度就是出門買個菜一樣。
這個惹人煩的義人丫頭就……
挺狂的。
陸不由得對這女人的戰(zhàn)斗能力產(chǎn)生了些許的好奇。
新十字軍的正規(guī)編制有一套數(shù)據(jù)化的戰(zhàn)斗力測試系統(tǒng)，基本可以客觀反映對方的戰(zhàn)斗能力，因此最直觀的戰(zhàn)力評估方式其實就是看對方的軍銜——不過他遇上L的時候L沒穿軍裝，故也看不到她具體的軍銜，因此對對方具體的戰(zhàn)斗能力陸也沒個底數(shù)。
小鬼遞給他一根連接線，連接線的一頭插在她的后腦勺上。
任何信息傳輸系統(tǒng)只要聯(lián)網(wǎng)就有可能泄密。
出于保密的考慮，她和他共享信息的時候連網(wǎng)都沒登上去，是直接儲存在自己大腦的系統(tǒng)內(nèi)的。
陸結(jié)果那根連接線，接在自己的手臂上。
“這張圖片你能看出什么？”
“這就是一張普通的海岸線的照片吧？看分辨率大概在一億像素左右，應該是由相對便宜的民用手機拍攝的。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游客隨手拍的照片?！?p> “塞壬逃逸后不到24小時，我老板立馬花大價錢買斷了這張圖片的所有版權，從所有平臺把它撤下來了，你猜猜看為什么？”
狼一樣的綠眼睛牢牢盯著他，像是想從他的直接反應中評估出什么。
“我們在說追捕塞壬的事情，所以按照常理說應該是可以找到關于塞壬的信息不是嗎？”
“嗯。塞壬接受過對海戰(zhàn)斗改造，因此相比陸地的逃亡路線，他很大概率會逃離到有巨大水域的地區(qū)。因此在他逃逸后的24小時，我們集中注意力篩選了所有網(wǎng)絡上‘帶有水域’的圖片。”
陸聞言放大了那張圖片，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么名堂。
他雖然擅長快速分析信息，但他的大腦最強大的部位并非可控度較強的表意識層，而是更深程度的潛意識層，故而他在夢境中的信息整合和分析能力遠強于醒著的時候。
“你仔細看看這個地方位置，”時間緊迫，L沒給他太多自己研究的機會，“按照海流的走向，是不是這一塊兒海流的走向比較異常？”
陸看了看她嘴里說的異常，不得不暗嘆L那位神秘老板的觀察之細致，“有可能是魚類和暗流吧？很多水域的上層水流和中部水流也可能流向不一致是嗎？”
“這個水域的海流一般是有實時監(jiān)控的，因為是漁業(yè)重鎮(zhèn)，當天并未有異常水流的報告。引起這么大的變化的，說明有一定體量的生物逆水而上。”
陸習慣性地挑刺兒：“可能是鯨魚之類的大型魚類不是嗎？”
“這個季節(jié)，這塊海域出現(xiàn)鯨魚的概率非常小。更重要的是……”
L再拉進和放大了那塊海域異常的海流，“你仔細看在陽光下這個反光，很顯然是淺色的生物。在鯨魚并不常見的季節(jié)，在這塊海域出現(xiàn)白化鯨魚的可能性有多大？而且看海面表層因異常水流產(chǎn)生的變化，這并不是鯨類生物能游出來的速度吧？”
陸本身就是治安官出身，很清楚現(xiàn)實生活中的推理大部分都不是每一步都是100%的，都是概率疊加起來的效果，因此也閉嘴不再杠了。他仔細把推理的過程過了一下，他對L嘴里這個他素未謀面的老板更是好奇了。
在信息量如此之大，人人都在網(wǎng)上傳照片分享生活的當今，短時間內(nèi)抓取所有的“大型水域”圖片，這首先需要信息取得的權限——
這說明其人有手眼通天的能力，能輕易獲得這么高的信息獲取權限。其次在有限時間內(nèi)，在這么多圖片中大海撈針，排查“異常”情況，這又需要極強的算力，說明此人的設備或者大腦都是軍用級別中很頂尖的了。
現(xiàn)今大量的圖片都是極高的分辨率，找到這么細節(jié)的“水流變化”，還能最終確定下來，除了得需要一雙比鷹還厲害的眼睛外，和當?shù)芈?lián)系排除很多普通的“海流異常”……
這還不算他通過圖片快速估算生物體量之類的能力。
陸倒也不再徒勞地去想這位神人到底是如何千里追兇的了——
他隱約意識到此人這樣強的推理能力和調(diào)動資源的能力，多半是和L的哥哥是差不多級別的。
陸對著L揮揮手，示意她可以直接講重點，不用跟他講太多推理的細節(jié)了。兩人目前作為此次行動的螺絲釘，主要的任務還是要抓住塞壬，至于對方是如何確認塞壬的位置的，他目前有這個程度的了解就足夠了。
“那你就說說我們具體怎么抓他吧?！?p> 陸干脆地把導線一拔。
他對對方的級別大概有估計后，很敏銳地意識到現(xiàn)階段自己對于對方的文件什么的了解的越少越好。與其還連著他們的內(nèi)網(wǎng)到處窺探，不如趕緊直接杜絕防止一切的“被泄露”信息的可能，以絕后患。
L盯著他看了半天，干咳了兩聲，那表情活像在看砧板上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