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內(nèi)訌
海清幫,后堂。
廳內(nèi)的氣氛陰沉得嚇人,大家都沉默不語。
焦清素對于海清幫就是一切,江湖上的人早已將海清幫看做是焦清素,這樣的絕對權(quán)力導(dǎo)致了焦清素一死,整個海清幫就散了。
樹倒猢猻散,猢猻沒散是因為還有猢猻想成為一顆新的大樹。。
“不用查了,肯定是夏家的人干的。”說話的是海清幫副幫主柴俊千,此人骨架頗大,但卻很瘦,看著就像骨頭架子上披著一張人皮,一手鐵砂掌勇猛無比,在清風(fēng)口也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铩?p> “柴幫主,話不能這么說,焦幫主的事還沒有查清楚,二夫人這件事可不能輕易下定論?!?p> 接過話的是海清幫水路負責(zé)船隊的堂主李畏人。
“李老大,幫主尸骨未寒,夫人又遭此毒手,手段如此殘忍,你能忍,我可忍不了,這個仇非報不可?!辈窨∏Ю渎曊f道。
李畏人五十來歲,在幫中也是威望頗高,此刻聽柴俊千譏諷自己,臉立刻漲紅。
“哼,副幫主這么說可不對,我跟隨焦幫主多年,要說想給幫主報仇,我肯定第一個豁出老命來,可是現(xiàn)在仇人是誰還沒查清楚,僅憑臆想就下定論是夏家,萬一不是呢,你難道想毀了海清幫?”
“李老大,你是不是怕了,幫主待你我不薄,即使我海清幫拼得片甲不留,也不能放過仇人?!?p> 廳里這十幾個人都是海清幫各堂的堂主,聽二人這么一說,大家一時間議論紛紛。
“你....?!崩钗啡艘粫r語塞,氣的話有些說不出來。
“王伯,你也說兩句話啊?!崩钗啡丝粗赃呉恢蹦徽Z的老者說道。老者是海清幫老人,在幫中的地位有些超然,看著廳中亂成這個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焦幫主不在了,現(xiàn)在群龍無首,我看還是先選出幫主再說吧?!庇腥颂嶙h道。
“選什么選,我看就柴二哥吧,大家也服氣。”
一時間話題又轉(zhuǎn)到了選幫主上。
柴俊千見眾人如此說,皮笑肉不笑的臉上有一絲笑意。
“難道大家忘了,二夫人說過誰給幫主報了仇誰就是幫主?!崩钗啡死渎曊f道。
“就是,就是?!辈窨∏Э戳丝匆恢睕]說話的王伯,尷尬的一笑,附和著說道。
“大家靜一靜吧。”王伯緩緩說道。
王伯說話了,大家自覺的靜了下來。
“俊千,你憑什么認為是夏家干的。”
“這可是明擺著的,夏家早年與東城譚家聯(lián)姻,是想借助譚家在清風(fēng)口有一席之地,海清幫早成了夏家的眼中釘,這么多年來要不是司馬家明里暗里支持咱們,令夏家有所忌憚,早跟咱們翻臉了,這回肯定是夏家為了報復(fù)司馬家才對我們出的手?!?p> 。?
“譚家與夏家的關(guān)系不用你說,可就憑這點就說是夏家做的,恐怕有些牽強吧。”王伯道。
“昨晚夏丘山到了譚家?!辈窨∏У馈?p> 眾人聽了都互相看了看,夏丘山來了,二夫人就被害了,柴俊千說話的同時拿出來一封信。
“這是二夫人昨天在焦幫主臥室發(fā)現(xiàn)的。”
“這二夫人給你的?”王伯看過信之后問道。
“就在昨天下午?!?p> 王伯將信遞給了李畏人,字數(shù)不多,大致的意思是譚陽與夏天啟想約焦清素在當(dāng)夜子時后山見面,“潭”字紅印清晰可見,當(dāng)看到后面日期之時,李畏人臉色一變,正是焦清素被害之日。
“這個印很清楚吧,在清風(fēng)口恐怕沒幾個人不認識的?!辈窨∏У馈?p> 李畏人沉思片刻,如果這封信是真的,月圓之夜焦清素去后山難道是去見譚震和夏天啟?是這兩個人殺的幫主?
“幫主與夏家向來沒有來往,怎么可能看見一封信就只身前往后山。”李畏人闖蕩江湖幾十年,做事向來穩(wěn)妥。
“既然話到這份上了,我就直說了?!辈窨∏咭暳艘谎蹚d內(nèi)眾人。
“我一直沒說這事是怕讓司馬文山知道,但幫主出事這么多天,司馬家連個動靜也沒有,看來是與我海清幫的情義斷了,我就不得不說了?!?p> 柴俊千使了個眼色,有人出去看了看四周。
“自從大夫人去了之后,二夫人進門,幫主與司馬家的關(guān)系就不再那么好了,而且?guī)屠锎蟛糠值氖杖攵歼M了他司馬家的口袋,我們兄弟們受苦,他們倒是坐享其成,這么多年來,我海清幫早已經(jīng)不需要他司馬家任何幫助,憑什么還要給他們那么多?!?p> 別看柴俊千長得跟鬼似的,卻能口吐蓮花,聲情并茂的說起話來,在場的人聽得也來了情緒。
“特別是上次,他司馬文山一句話,我們的船隊就白用了半個月?!?p> 柴俊千喝了口茶,估計是覺得鋪墊得差不多了,轉(zhuǎn)入了正題。
“前些天幫主無意中跟我說起譚震主動的找到他,夏一山已死,與他女兒的婚姻自然也就作廢了。他兒子譚陽不爭氣,譚家已然無意再摻合江湖的事,夏天啟想讓他牽個線,夏家想跟海清幫合作,條件當(dāng)然比司馬家好多了。我當(dāng)時也沒在意,跟幫主這么多年,幫主讓做什么咱就做什么,這條命都是焦大哥的,咱有啥說的?!?p> 廳內(nèi)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柴俊千,顯然這件事讓大家很震驚,只有王伯閉著眼睛,手指不時的敲打著拐杖。
“如果我猜的沒錯,肯定是夏天啟讓譚震找?guī)椭髅嬲?,結(jié)果發(fā)生了沖突才下的毒手,或者說這根本就是個陰謀,想謀害焦幫主?!?p> 柴俊千咬牙切齒的說完最后一句,漲紅的臉皮由于激動都變形了,像極了一個瘦得皮包骨蛻了毛的公雞,瞪著大眼睛掃視了眾人一圈,意思告訴大家他的話絕對可信,最后他的目光投向了王伯,大家也把目光投向了王伯。
“如果真如副幫主所說,那我們真得找夏天啟討個說法了?!蓖醪犻_了眼睛盯著柴俊千看了片刻,又扭過頭來看看李畏人,最后又仔細看了看手里的信之后緩緩說道。信上的紅印仿佛血跡一般,夏字仿佛一把利劍,在王伯渾濁的雙目之中劃出了一道寒光。
柴俊千看了一眼旁邊欲言又止的李畏人,目光有些得意。
“副幫主下一步有何打算?”王伯問道。
“夏丘山昨天來到譚家,二夫人就出事了,肯定是夏家想斬草除根,也想把這封信拿回去?!辈窨∏У馈?p> “副幫主的意思是?”王伯道。
“先除掉譚震這個老匹夫,將家門口料理一下,拔掉夏家在清風(fēng)口埋著的這個釘子,至于夏家嘛,哼!等他跟司馬家斗得兩敗俱傷的時候就是咱們報仇的時候了?!?p> 柴俊千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干巴巴的臉皮看著有些滲人。
王伯嘆了一口氣,看著天井之中的白布,二夫人死得這么慘,但場中眾人沒有一點悲傷之情,海清幫的確不姓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