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迷霧
事情發(fā)生的很突然,除了王瞎子沒人能想到這樣的結(jié)果,
“對不起了,老馮,雖然咱們有點交情,但我還是不太相信你?!辫F手李忽然對王瞎子說了這么一句,話音未落鐵手李的掌已然結(jié)實的拍在了王瞎子的胸口,王瞎子的鮮血噴了鐵手李一臉,身體退后了兩步撞在了廟墻之上,癱軟的倒了下去。他勉強的抬起頭來,臉上絲毫怒意也無,忽然咧嘴大笑起來,滿嘴鮮血看著有些猙獰。
“彼此彼此,黃泉路上咱們見吧。”王瞎子詭異的一笑,頭一歪眼睛一翻倒在了地上。
鐵手李一愣,但隨即明白了,王瞎子什么時候?qū)ψ约合率值乃⒉恢?,也許是后背的疼痛讓他早已麻木,也許是王瞎子下毒的手法太過隱蔽,此刻才感覺到體內(nèi)五臟六腑愈發(fā)的疼痛。
“好,好?!辫F手李連說了兩聲,他還想說第三聲,但氣息已然上不來了,他終于又再為黑衣人做了一件事,但他此時知道并不需要這么做,因為他終于相信王瞎子跟他一樣絕對不會出賣那個人,自己給王瞎子這一掌有點多余了。
丁風(fēng)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情況會這樣變化,與那晚有關(guān)系的幾個人死的死,跑的跑,轉(zhuǎn)眼之間線索都沒有了。
顧俠之低聲的將情況給肖煌候說了一下,半響之后肖煌候微微嘆了一口氣。
“他們既然如此,即使活著也不會說什么?!毙せ秃虻馈?p> 馬三和顧俠之互相看了看,肖煌候說的對,但無論這個人是誰,能有王瞎子與鐵手李這樣的朋友,絕對不會是一個普通人。
“馬三,既然事情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犬子的事該有個了斷了吧?!睖靥斐鸬穆曇羧缤逖诺耐獗硪粯樱瑹o論說什么話都感覺很有禮貌。
馬三扭頭看向肖煌候,這件事該如何了斷還得聽這個老人的,這是馬三第一次見肖煌候,但他從心里尊敬這個老人。
“讓他走吧。”肖煌候道,無論當(dāng)年是非對錯,溫天養(yǎng)已死,這件事與溫家其他人無關(guān)。
馬三看了看丁風(fēng),丁風(fēng)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溫莊主請回吧?!瘪R三道。
“什么?”溫天仇涵養(yǎng)再好,再有城府也有些沉不住氣。
馬三說完手臂一揮,溫之明的劍脫手而出,射向溫之明,啞叔搶步上前一把抓住。
“溫莊主放心吧,你的寶貝兒子完好無損的在家待著呢,我只不過是去看看他到底配不配得上夏小美,果然不出我所料,溫莊主是個人物,可惜令公子卻并不怎么樣,不過我還的提醒一下溫莊主。”馬三接著說道。
溫天仇臉色一絲變化也沒有的看著馬三。
“馬三,有什么話就直說吧?!睖仨氁步涌趩柕?。
“溫家與夏家的事我不便插手,但夏小美姑娘是我的至交,希望今后溫家不要去難為于她?!比缃裣闹信e已死,夏天啟又身敗名裂,夏家算是完了,馬三不由得想起來夏小美。
溫天仇聽了馬三的話什么也沒說,他還不至于去找夏小美的麻煩,并非因為在意馬三的話,而是從今以后找夏家麻煩的人多了,根本不用他出手。他看了看肖煌候,如果一切是真的,二弟是死在肖家莊,不過無論是什么原因,已經(jīng)過去了二十年,他都不準(zhǔn)備過問了,他不想再給溫家找敵人。
溫天仇走了,濃濃的迷霧好像也淡了很多,蓬云寺又冷清下來,只是憑空多了幾座新墳,好像一切都隨迷霧而去并沒有發(fā)生過什么。
馬三仔細(xì)的端詳從夏方真懷里找到的這個掛牌,上面用燙金印著兩個字,“醉樓”,背面印著“天”字,下面刻著“一一六”,玉質(zhì)底料,精雕細(xì)琢,一看就非尋常之物。
“沒想到夏方真還是醉樓天字號的貴賓,按理說不太可能吧。”顧俠之看著馬三手中的牌子,不解的說道。
“你也知道醉樓?”馬三看著顧俠之的目光有些嘲弄。
顧俠之不想跟馬三斗嘴,而是接過來牌子仔細(xì)的看了看。
醉樓很有名,顧俠之聽過但沒去過,他沒來漠北之前就聽說過天州城的醉樓,在那里只要你有銀子什么都能得到,什么都可以享受到。最公平的賭場,最美艷的歌女,活色生香,紙醉金迷,你可以放心的在這里揮霍。沒有人知道醉樓的主人是誰,無論王侯將相,還是江湖豪杰,沒有人敢在醉樓鬧事。
“醉樓?”丁風(fēng)手里拿著從夏方真脖子上拔出的梅花針,與春香脖子上的一樣,無疑出手殺死夏方真的就是那個獨眼人,聽到顧俠之說起醉樓,他忽然想起來方醒曾經(jīng)說過那個獨眼人在天州城。
“前輩,你剛才說來人“是他”,他是誰?”丁風(fēng)問道。
肖煌候撫摸手中的拐杖,多年以后他又一次感覺到那種陰毒的感覺,從黑衣人劍上傳來的感覺。
肖煌候的拐杖與夏中舉的劍相交了一百零八下,對了十七拳,夏中舉的劍上一絲這種陰毒的感覺都沒有,哪怕那最后一招“問天借路”。而且在如此危急情形之下,夏中舉也未使用墨玉掌,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并不是那個人,他并不會墨玉手,所以肖煌候的劍在最后一刻停了下來。而恰在此時黑衣人來了,與黑衣人交手的第一劍肖煌候就知道了,這個人就是當(dāng)年那晚肖家莊崖邊的那個人。
肖煌候說完這些之后,轉(zhuǎn)過頭看了看丁風(fēng),臉色有些悲傷,也有些憤怒的說道。
“他就是當(dāng)年崖邊之人,那個用墨玉手打傷你,那個殺害你母親的人?!?p> 雖然丁風(fēng)剛才已經(jīng)猜出了大概,但聽肖煌候說出來還是身體一震,看著黑衣人離去的迷霧方向良久未語。馬三和顧俠之互相看了看,作為朋友可以為之慷慨赴死,卻無法分擔(dān)這種痛苦。
“我回趟南口鎮(zhèn),然后去天州城?!瘪R三從懷里掏出一個白色藥瓶遞給了顧俠之,說完就離開了。顧俠之拿著藥瓶,看著馬三的遠(yuǎn)去的背影心里有了一絲暖意,馬三這個人粗中有細(xì),見自己中了兩腳,特意留下了內(nèi)傷藥。
看著馬三遠(yuǎn)去的背影丁風(fēng)有些擔(dān)心,但他知道阻攔也沒有用,朋友之間并不需要過多的話語。
迷霧散去,荒涼的山脊露了出來,已近正午,寒意卻絲毫未減,遠(yuǎn)處山頂?shù)姆e雪在這蕭殺的春意之中靜靜的看著這一幕,丁風(fēng)看到鮮紅的血跡,忽然有了一絲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