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慘烈
馬三不能全力對付勞文山,旁邊的三條狼正虎視眈眈的伺機(jī)而動。
馬三錯步躲過了勞文山的劍,一招“挑燈問月”刀鋒上撩之時,潛伏在一側(cè)的勞老二和勞老四如兩條毒蛇終于尋覓到了時機(jī),一擊致命的時機(jī)。一枚梭鏢射向他腋下的空檔,勞老二的梭鏢。馬三雖有心留意其他三個兄弟,但勞文山太過棘手,他也不敢太過分心,等發(fā)現(xiàn)梭鏢之時為時已晚,此時的他身體前傾,右腳還沒落地。但馬三畢竟是馬三,忽然向前一趴,順勢來了一招”嫦娥奔月”,按理說應(yīng)該向上奔月,但馬三卻如同被絆倒了一般,奔著地面而去,美妙程度更是不如嫦娥了,手中刀就勢向下一立,“?!钡囊宦晫⒆约褐г诹说厣希箸S插著后腰飛了過去。
勞老四等的就是這個時機(jī),多年戰(zhàn)場上廝殺的他早就學(xué)會了如何在最關(guān)鍵的時刻出手,他的長刀在梭鏢飛過馬三后背之時已然劈下,發(fā)出致命一擊。馬三身體前傾,繃得筆直,全憑手中刀支撐著身體,耳輪之中聽得后背傳來的風(fēng)聲,電光火石之間,馬三右手手腕一用力,身體忽然向左彈出,如同一個彈丸撞向勞老四的懷里,不過這個彈丸有點(diǎn)大,還有點(diǎn)硬。勞老四的刀擊空,但揮刀的手臂擊在了沖過來的馬三后背之上,與此同時馬三的左肩撞在了勞老四的胸口,勞老四一口鮮血噴出,刀已脫手,身體倒飛而出。
遠(yuǎn)處的老張一嘬牙花,看得出勞老四這一下傷得不輕。
馬三與勞老四雙宿雙飛的一起向左飛去,但馬三飛的短了一些,還沒等他落地,勞文山的劍就到了,凌厲的一劍直刺馬三的脖頸。馬三身體在空中無法用力,別說躲避了,就是扭頭都有些來不及。如果不是勞文山從馬三右側(cè)出手,這一劍肯定會要了馬三的命。馬三眼角看著劍尖刺來,忽然之間他發(fā)現(xiàn)時間好像變慢了,慢到能清晰的看見劍鋒之中自己的倒影逐漸放大,這一刻忽然他腦中異常清醒,想起了海西大師用樹枝出手敲他腦袋的每一個瞬間。
馬三右手的刀自下向上反劈而出,貼著刺來的劍鋒,雷鳴之聲忽然在此刻消失了,刀鋒巧妙的顫了顫,只不過輕貼了兩下勞文山的劍刃,勞文山頓時覺得一股巧妙的力量從劍中傳來,握劍的手不由自主的向上一抬,劍尖偏離了目標(biāo)。
馬三的刀尖卻在此刻來到了勞文山的腋下,如果勞文山不收住身形,勢必會被劃開胸。但任誰也沒想到勞文山只是頓了頓身形,并未回撤,在刀尖劃入胸口的那一刻,劍尖又向下壓了壓。
血光飛濺,兩道血光,同樣鮮紅的血,不同的人,馬三的刀從勞文山的左腋下沿著胸口劃到了右肩,勞文山的劍刺入了馬三的右臂,穿透右臂直接刺入腋下,馬三腳一落地,腳尖點(diǎn)地繼續(xù)向左飛去,劍尖離開了身體,也帶出一道血線。飛出的勞老四剛翻了個跟頭還沒站穩(wěn),雙宿雙飛的馬三才來跟他相會,追來的馬三身后帶著那道血線,瞪著血紅的大眼睛舉刀刺勞老四的胸口。勞老四忙像旁邊一閃,想躲過這一刀,不過他身體未穩(wěn),稍微慢了一下,眼看著身體就要與馬三的刀相會了。
勞文山挨了馬三一刀,血流了不少,但并無大礙,因?yàn)檫@是他故意挨的一刀,為的就是換馬三的一劍,在戰(zhàn)場上活下來的他,對于受傷就像對于女人一樣,拿捏得很有分寸。不過他此時心里卻一涼,因?yàn)樗l(fā)現(xiàn)馬三更狠,自己的一劍入馬三腋下一寸,但馬三卻絲毫沒有在意,借自己身體停頓的瞬間就已然沖出去,眼看著就要結(jié)果了四弟。
勞老四心里更涼,他知道中了馬三這一刀之后,他身體就要涼了。可刀并沒有刺進(jìn)他的身體,因?yàn)榫驮陔x他身體三寸的時候,馬三忽然將刀甩向了右后方,射向勞老三。
躲在一旁的勞老三一直未出手,他一直在等馬三讓開屋門,他們此行的目的是救出夏小美,而不是殺馬三,當(dāng)馬三讓開屋門之時,勞老三一個箭步?jīng)_向屋門。
馬三怎能讓勞老三進(jìn)屋,他人過不去,只好刀過去了。
“老三,小心?!眲诩胰值芡瑫r喊道。
勞老三聞聽側(cè)面惡風(fēng)襲來,踢門的腳一蹬門框,身體倒飛而出,刀從他胸前射過。
“咔”“啊”一聲悶哼伴隨著骨頭斷裂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勞老四沒挨馬三的刀,與馬三的拳頭相會了,這一拳正好擊在他的肚子上,疼得一彎腰,跟馬三的胳膊來了個親密的相會。這一拳要了勞老四半條命。但畢竟是半條命,勞老四在戰(zhàn)場上九死一生,半條命活下來的時候很多,而且即使半條命的勞老四也得從對手身上帶走點(diǎn)什么,但見勞老四一張口咬住了馬三的胳膊,咬得很深,如一頭瘋狗一般。馬三疼得一呲牙,一腳將勞老四蹬飛,勞老四飛出去很遠(yuǎn),倒地之后半天沒有站起來,嘴角的鮮血很紅,伴隨著咀嚼之聲,不住的往下流,看來馬三的肉很香,因?yàn)檠氏氯ブ笏谋砬檫€有些回味,眼睛依舊惡狠狠的盯在馬三掉了一塊肉的胳膊之上。
老張吐了,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吃人肉,而且是生吃。
馬三又站在了門前,伸手拔出了插在門框上的刀,腰中的劍傷和臂上的咬傷絲毫未改變他的氣勢,此時的他好像嗅到了血腥的猛虎一般盯著眼前的三個人。雖然對面的人長得一模一樣,但他卻始終把目光看向勞文山。勞文山一皺眉,事先本打算三個人出手擊退馬三,讓老三救出夏小美,可如今看來恐怕沒那么容易,自己拼著中一刀也沒將對方擊倒。
接下來的情形讓老張吐了幾次他忘了,反正胃里面吐得干干凈凈了,而且?guī)滋熘笏疾幌氤燥垺?p> 鮮血染紅地面,天空變得陰沉,刀劍相交之音、血肉被劈開之聲、骨頭斷裂之聲,像一曲來自地獄的樂曲,伴隨著血腥之氣籠罩在這狹窄的院落之中。馬三始終未離開過門口一步,即使勞文山飛劍刺穿了他的肩頭,他也未曾躲閃,他的刀在間不容發(fā)的瞬間攔下了勞老三,砍斷了他踹門的腿。
馬三揮拳擊斷了勞文山的劍,斷劍滴著鮮血插在肩頭。
勞老二扯下衣袖來堵肚子上的傷口,隱約間能從傷口之間看見腸子在蠕動。老三和老四已然倒地不起,對面的馬三傷勢比他們好不了多少,也是十?dāng)?shù)道深淺不一的傷口。但他卻好像有流不完的血,始終如門神一般站立在門前。
“媽的?!眲谖纳酵铝艘豢谘?,當(dāng)年面對敵人的千軍萬馬他沒有退,此時他居然有了退意。當(dāng)年他是退無可退,今日是有人不讓他退,這個人就在他的身后,老張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