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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都是第一次當人,憑什么讓著你?

  龍城,藍水咖啡館。

  姜白和羅大狀相對而坐。

  誹謗罪是親告罪,告訴才處理,只要原告撤訴,那被告就不會承擔刑事責任。

  對方自然是想跟姜白進行庭外調(diào)解的。

  今天就是他們約了見面調(diào)解的日子。

  不過現(xiàn)在對方還沒來,閑著也是閑著,姜白便跟羅大狀閑聊了起來。

  “羅律師,我有一個很深奧的法律問題想問……”

  “嗯?”

  “咨詢,咨詢?!?p>  “嗯?!?p>  果然跟律師說話,就得嚴謹。

  “這個問題可能有點兒……嗯……你懂的?!苯讚狭藫项^,見羅大狀做了個“請”的手勢,便接著說道:“我想咨詢一下,母親懷胎十月這段時間,算不算非法拘禁。”

  這個問題沒有十年腦血栓絕對問不出來。

  聽上去有點離譜,但在“弱智吧”里倒也正常。

  “弱智吧”是最近突然爆火的一個貼吧,關注人數(shù)突破百萬,儼然已經(jīng)成為國內(nèi)最大的沙雕網(wǎng)友競技平臺,這里的吧友并不是真的笨,而是薛定諤的“弱智”。

  這個問題在“弱智吧”眾多奇葩問題中,只能算平平無奇。

  雖然這個問題很弱智,但羅大狀并沒有嘲笑的意思,而是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根據(jù)民法典的規(guī)定,胎兒娩出為活體之后,才享有繼承權。”

  “換句話說,如果胎兒娩出時為死體,或者還在母親肚子里面,是不享有繼承權的?!?p>  “也就是說,這種情況下法律上面認定胎兒還不是一個人?!?p>  “而刑法規(guī)定的非法拘禁罪,侵犯的客體是他人的身體自由權,所以這個肯定是不構成非法拘禁的?!?p>  “哦——”姜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按照這個邏輯,孕婦打人也不算群毆咯?”

  “沒錯。”羅大狀欣慰一笑。

  很好,學會舉一反三了。

  孺子可教也。

  但是緊接著姜白問出的問題,讓羅大狀都有些懵了。

  “那如果,孕婦打人的過程中突然產(chǎn)子,而且孩子腦袋出來的時候給了對方一頭槌,這算不算群毆?”

  羅大狀:“……”

  姜白摩挲著下巴,眉頭緊皺,嘀咕道:“無民事行為能力的未成年人不負法律責任,但法定監(jiān)護人在現(xiàn)場卻沒有阻止,反而還有助力行為,這是不是可以讓法定監(jiān)護人承擔相應責任……”

  羅大狀喝了口咖啡,表示自己不認識這個人。

  正在此時。

  “踏踏踏踏踏!”

  雜亂的腳步聲傳來。

  姜白扭頭,便看到一群人快步走了過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略有些發(fā)福,有著強者標志性的發(fā)型。

  這個人姜白并不陌生。

  陳夢喆,也是龍城一名很出色的刑辯律師,此前曾經(jīng)為馬麗和焦勝美做過辯護。

  在陳夢喆身后跟著十幾個人,有男有女,但年紀都不小了,其中年紀最大的一個老婆婆,看上去得有七十多。

  這些人正是幾名被告的家屬。

  那個老婆婆,是杜湘湘的外婆,其他人則是小海等幾人的父母。

  不少人看向姜白的眼神中,都充斥著怒火,如果不是陳夢喆在來之前再三強調(diào),恐怕他們早已經(jīng)對姜白群起而攻之了。

  這樣的眼神姜白并不陌生,他自動開啟魔免,無視之。

  而陳夢喆則目光越過姜白,與羅大狀對視。

  哦?

  強者的交鋒嗎?

  姜白瞬間眼睛一亮,來了興趣。

  然而……

  “羅律,沒想到這種小案子連你都驚動了?!标悏魡匆幻肫乒Γ呛堑恼f道。

  表面看上去似乎沒什么問題,就是同行抬頭不見低頭見,打聲招呼而已。

  但不知道為什么,姜白總覺得,陳夢喆在氣勢上已經(jīng)弱了三分。

  哦,或許不止三分。

  羅大狀淡淡一笑,說道:“陳律師,好久不見。”

  寒暄過后,進入正題。

  陳夢喆向著姜白說道:“姜白先生你好,我是李桂琴,杜湘湘,穆云?!呷说拇砺蓭煟@幾位都是被告人家屬,這次來呢,就是想替我當事人向您表達誠摯的歉意?!?p>  “他們在網(wǎng)絡上發(fā)表不實內(nèi)容,給您造成了一定的影響,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錯了,特意委托我來向您道歉。”

  “我接受他們的道歉?!苯渍f道。

  “太好了!”

  陳夢喆臉色一喜,連忙道:“老話說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結嘛,只要您愿意諒解我的當事人,等他們出來之后,還會親自過來向您道歉?!?p>  “陳律師,很抱歉打斷您,”姜白臉上帶著笑容,但說出的話卻讓陳夢喆等人,感覺到了絲絲寒意,“我接受道歉,是因為他們確實做錯了事,給我造成壞的影響。”

  “但,這并不表示我會原諒他們?!?p>  “還是那句老話,如果道歉有用,還要法律干什么?”

  “他們都是成年人了,要為自己的言行承擔責任,您覺得呢?”

  姜白笑瞇瞇的看著陳夢喆。

  他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確了。

  道歉可以,我接受。

  至于調(diào)解,抱歉……

  “姜先生,我完全同意你的話?!标悏魡催€是想爭取一下,說道:“但凡事都要講究一個性價比,或者說付出與收獲要成正比?!?p>  “你現(xiàn)在起訴他們,哪怕能打贏官司……“

  陳夢喆發(fā)誓,這句話絕對不是他的本意。

  純粹是說禿嚕嘴的無意之舉。

  但是當他意識到不妙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

  某人的鏡片上chua的閃過一道寒光。

  哪怕能打贏官司?

  什么叫哪怕?

  很好!

  這是在質(zhì)疑我?還是在挑釁?

  或者,兩者皆有?

  羅大狀感覺到血熱了,戰(zhàn)意在燃燒。

  很久沒有人敢這樣當著他的面進行挑釁了。

  “陳律師!”羅大狀伸出中指推了推眼鏡架,說道:“你的當事人在網(wǎng)絡上公開發(fā)表的視頻中,出現(xiàn)多處對我當事人的誹謗,并且有故意引導輿論攻擊我當事人的意圖?!?p>  “其中幾名當事人是以盈利為目的!”

  “而還有一名當事人,是在緩刑期間再次犯罪,而且與前款罪行相同?!?p>  “這是什么性質(zhì),應該不用我多說吧?”

  羅大狀體態(tài)輕松的靠坐在咖啡館的沙發(fā)座椅上,面帶微笑的看著陳夢喆:“這場官司,隨便從法學院找一個大三大四的學生過來,都能輕松獲勝,所以我不是很理解你剛才所說,是什么意思?!?p>  “抱歉,我說錯話了?!?p>  陳夢喆腦門上明顯有汗水滲出——雖然咖啡館里冷氣開得很大。

  旁邊幾名家屬頓時對陳夢喆投去了懷疑的目光。

  這位專業(yè)律師,貌似,有點不太靠譜的感覺……

  陳夢喆硬著頭皮說道:“姜先生,如果你同意調(diào)解的話,我的當事人愿意對你進行一些民事賠償。這樣豈不是皆大歡喜?”

  姜白淡淡的說道:“抱歉,我依舊堅持我的選擇。”

  “我起訴他們并不是為了錢,而是他們本身就錯了!”

  “錯了,就要付出代價,犯罪了,就要承擔法律責任!”

  “如果犯了罪都可以通過錢來化解,那法律存在的意義是什么?”

  姜白聲音雖然不高,但語氣堅定,鏗鏘有力。

  他的意思很明確。

  不接受調(diào)解!

  近年來,網(wǎng)絡誹謗頻頻發(fā)生。

  逗音某位cos博主聲稱被她的前老板X騷擾,還表示自己玉玉了,導致無數(shù)網(wǎng)友對她的前老板進行了謾罵侮辱,人身攻擊,甚至還牽連其家人。

  結果沒過多久……嘿,您猜怎么著,反轉(zhuǎn)了。

  原來這一切都是她為了跳槽自編自導自演的,就連玉玉癥診斷書都被扒出來是造假。

  雖然那位倒霉的前老板自證了清白,但在事件真正反轉(zhuǎn)之前,他以及他的家人,遭受到了多少惡毒的詛咒和謾罵!

  而始作俑者依舊活躍在網(wǎng)絡上,好像無事發(fā)生。

  娛樂圈更是重災區(qū)。

  某小豪偷拍,某杰強吻,某粵明渣男,某含韻潛規(guī)則……多少明星因為誹謗而星途盡毀?

  哪怕最終辟謠成功,但造成的損失已經(jīng)無法挽回。

  這樣的事情簡直不要太多。

  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

  明明我們是清白的,是無辜的,憑什么要因為某些人說三道四,就要忙前忙后拼命的自證清白?

  憑什么他說我吃了兩碗粉只給一碗的錢,我就要剖開肚子給他證明我只吃了一碗粉!

  這不公平。

  這個社會也不應該是這樣的。

  這種歪風邪氣,就應該被徹底廢除!

  有人覺得隨口造謠一下沒啥事兒,那是他們沒有踢到鐵板。

  姜白就是要告訴這些人,你敢誹謗,我TM就敢把你送進去!

  都是第一次當人,憑什么讓著你?

  姜白一番話,讓陳夢喆無言以對。

  但就在這時……

  “你這人怎么回事兒?。。。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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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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