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看著秦明，示意他回去歇息，我自己來解決，但他卻用手擦掉嘴角的血液，輕咳了幾聲后，站在我的身旁，不愿離去。
顧不得他，我從旁邊的侍衛(wèi)劍鞘中抽出一把長劍，饒有興趣地看著上面的冷光。對著白啟年開口道：
“白尚書現(xiàn)在不是應當在上早朝嗎？怎么還有興趣來這里找我？”
聞言，白啟年的臉更加陰沉，他沒想到那個瘋批的司徒墨，突然開始針對他，罷了他的官職，將白家所有人押入了大牢……
他趁亂逃走，今天一定要綁了沈汐月，要挾司徒墨放了自己的夫人和兒子。一旦他們沒事，就趁機殺了眼前的女人。
“沈汐月，如果你現(xiàn)在乖乖聽話，和我走，我可以放了你的老相好，也會暫時留你一命！”
還未等我答復，秦明將我護在身后，對我說道：
“月月，你不要信他，不要跟他走！”
我又不傻，白啟年如此恨我，怎么會放過我？就算暫時留我的命，估計也是因為對他而言，我還有用罷了。
我繞過秦明，走到前面，與白啟年對視。
“不好意思，大叔，要讓你失望了，我這個人最討厭被人威脅。我擔心沒人給您送終，昨晚特意好心放過了你兒子，沒想到，大叔竟然如此不領情！”
一想到這兒，白啟年更是氣得胸痛，若不是昨晚洛晨受了重傷，今早也不至于被司徒墨這個瘋狗直接抄了白府。
宮主又不準許他動用北冥宮的力量去劫獄，現(xiàn)在只能用沈汐月的命來換家人的安全。
“沈汐月，不要在這兒裝什么好人，若不是你，我也不會落得如此，今天說什么我都要帶你走！”
說話間便掏出佩劍，沖我而來。白啟年雖然年紀大一些，但是絲毫沒有影響他的出手速度和力道，實力怕是比他兒子更上一層樓。
我舉起手中的佩劍，運用身形的靈巧，不斷在防守與進攻間轉(zhuǎn)換。
他力氣比我大得多，每一劍劈在我的劍上，都會擦出火花和裂痕。這樣下去，不出十招，我手中的劍就會被震碎。
我索性直接將手中的劍丟到白啟年身上，然后從長靴中抽出匕首。
匕首對上長劍還是有些吃力，一定要近身才有機會。但是白啟年劍氣太強，嘗試了幾次都靠近不了。
我右掌冰刃向他的心臟打去，卻被他的利刃全部擋下。
此刻我忽然想到了一個辦法：右掌成冰攻擊他的腳腕，趁他用劍向下砍碎冰刃之際，再次將冰刃刺向他持劍的手腕。
果不其然，他為了躲避攻擊，只得丟下手中的劍，向后跳離。我迅速撿起地上的劍，掂量了一下，果然是好劍，這杖若贏了，這劍就是我的戰(zhàn)利品。
我揮劍出招，白啟年迅速避開攻擊，擊打我的手臂和腹部，幾個回來下來，我漸漸落了下風。
這會兒要是有瓶毒藥或者銀針就好了，就在此時，白啟年伸手向我的手腕再次襲來，我剛要打算右手反握同時輸入寒氣，費了他的手。
秦明不知從哪竄過來，一把將我往后拽，同時一掌拍到白啟年的胸膛。
白啟年只是身形微微晃蕩一下，立刻繼續(xù)出招。此刻的我居然退出了戰(zhàn)場，我從來不知道二打一怎么配合。
而且他倆身形變化，攻守轉(zhuǎn)化太快根本沒辦法加入。我心里很清楚，秦明連我都打不過，肯定不是白啟年的對手，要怎么辦？
我忽然沖著白啟年喊道：“大叔，你不想知道白洛璃臨終前說了什么嗎?。俊?p> 白啟年聞言明顯心神一晃，被秦明一拳頂在腹部，有些吃痛。我看著這招有點效果，心中暗自吐槽自己還真是一個嘴炮。
“她說她與秦明青梅竹馬，兩情相悅，希望她父親可以善待她的明哥哥！”
白啟年一個起落，停在后方，眼神陰晴不定地看著我和秦明。
就是現(xiàn)在，我迅速將秦明帶回后方，告訴他不要參與我和他的事情。
就聽到白啟年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賤人，你以為我不知道洛璃為什么要殺你嗎？她就是太單純，才被這個狗東西騙得連命都沒了，殺了你們倆，我才解氣！”
我原本是想用剛才的話，保住秦明，沒想到起了反作用。心里暗哼一聲，迅速出招，我就不信白啟年年紀這么大，體力還能比我好，我就算硬抗，也要扛到他倒下。
幾個回合下來，我口中噴出一股腥甜，我咬咬牙站了起來，這算什么？以前受的傷比這更重，我從來就沒有什么主角光環(huán)，都是靠自己一步步走過來的。
我放下手里的劍，只用寒冰掌刺向他的不同穴位，他開始還可以輕松躲避，后面也慢慢中了招，身形有些狼狽。
但我也沒好看到哪里去，吐出的鮮血已經(jīng)浸透了衣衫，我知道體內(nèi)寒氣用的差不多，體力也在迅速下降，撐不了多久。
白啟年用了全力，一掌拍來的時候，我打算近距離接下這一掌，然后右手出冰刺向他的脖頸，雖然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但是最后我肯定還活著……
就在白啟年的掌風觸及到我面門的那一刻，忽然身前出現(xiàn)一個人影，面對著我，替我擋下了這一重擊。
我看著懷里的秦明口中涌出大量的鮮血，倒在我的身前……
白啟年還要攻擊，被我早就準備好的冰刃刺中胸口，倒地不起。
懷中的秦明支撐不住，身形跌落，我連忙跪在地上扶住他，摸上他的脈搏，才發(fā)現(xiàn)他五臟六腑已經(jīng)震碎，經(jīng)脈具斷，內(nèi)力亂竄。
我急忙將月之陰輸入他的體內(nèi)，幫他穩(wěn)住內(nèi)力，可是他的臟腑傷得太重，根本沒辦法修復。
我心里有些慌亂，沖著府衙大喊：“誰來救救他，快，誰來救救他？”
鼻子有些酸澀，眼淚在眼圈打轉(zhuǎn)，我不想他為了我而死，我不想……
只見秦明費力地開口道：
“月月，別喊了，我就是大夫，我知道，這次怕是要先走了……”
忽然又噴出一大口鮮血，他伸出手撫著我的臉頰，擦掉我眼角的淚。
“月月，別哭，一會兒你回傭兵團，聽風可以保護你的。我可能再也保護不了你了，我的月月！”
我的眼淚止不住的流，我沖他大吼道：
“秦明，你怎么這么傻，不需要你為我擋，不值得的，不值得的！”
我忽然感覺懷里那個曾經(jīng)的白衣少年，那個曾經(jīng)叫人如沐春風的人，此刻身體的溫度卻在慢慢流失。
“月月，我把我的所有，都給你，你不要忘了我，好嗎？”
秦明的眼神開始迷離，用盡全力維持意識，手指停在空中，嘴里喃喃道：
“那個在樹下舞劍的你，我終究還是見不到了，見不到了??！”
我用手握住他的手，試圖將溫度傳給他。滾燙的淚珠滴在他的手心，他用最后的意識看著我，好像恨不得一眼看盡。他努力張開嘴，弱弱的聲音傳來：
“我原以為，明，月……才……相配，但……”
話還沒說完，眼睛卻不爭氣地緩緩閉上，手臂忽然垂下，身體的余溫也在慢慢消散……
清泉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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