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暗淡藍(lán)點

　　“我們先看一組數(shù)據(jù)?！?p>　　摩魯·哥爾喬在白板上寫下了人類兩個字，又加了一個冒號。

　　“同學(xué)們猜一下，大觀有多少人口？”

　　“八百萬？”

　　“五百萬？”

　　“我聽到有人說對了，就是八百萬。”

　　摩魯·哥爾喬在冒號后面寫上了：八百萬+。

　　“那么瀛海道呢？”

　　“也是八百萬？”

　　“沒那么多，大概四百萬。”

　　摩魯·哥爾喬在八百萬+的后面寫上了四百萬+。

　　“拜德雷恩有人知道么？”

　　“這是最古老的聚集地之一，實際上人口只有五百萬?！?p>　　“還有庫薩利亞維的三百萬，莫非拉二百五十萬，萊西比頓三百萬，沃倫克肖因為聚集了大量的流動人口，有六百萬?！?p>　　“當(dāng)然，約爾丹老師介紹了，還有很多小的聚集地，總計人口不到一百萬。”

　　“所以，八百萬+四百萬+五百萬+三百萬+二百五十萬+三百萬+六百萬+一百萬，最后是——”

　　摩魯·哥爾喬將“三千二百五十萬”填到人類一行的最后。

　　“這就是這個世界全部的人口數(shù)量?！?p>　　數(shù)字比許隨想象的要多一些，畢竟這個世界在許隨的定義里，相當(dāng)于某種末世了。

　　而對于大部分的新生而言，他們一直是過于樂觀的，這個數(shù)字對他們來說太少了，但沒有對比就沒有沖擊。

　　摩魯·哥爾喬在人類的下一行，寫上“魔人”。

　　“你們猜魔人有多少？”

　　“兩千萬？三千萬？四千萬？”

　　不斷有學(xué)生報著數(shù)字，一個比一個高。

　　摩魯·哥爾喬沒有直接說，而是將每一個聚集地涂上實心圓圈，人越多，圓圈越大。

　　之后，他在新生們的注視下，換上綠色彩筆，在那片所謂“世界中央”的空白區(qū)域，畫了一個圓。

　　這個圓越畫越大，它首先超過了大觀。

　　這時新生們沒有任何反應(yīng)。

　　然后圓超過了大觀和沃倫克肖的總和，也就是所有聚集地加起來一半的樣子。

　　這也沒多大嘛，新生們這樣想。

　　接著它又增加了一大圈，幾乎和所有聚集地加在一起一模一樣了。

　　新生們表情逐漸嚴(yán)肅。

　　許隨能夠感覺到，一股壓抑的氣氛突然蔓延開。

　　新生們眼睜睜地看著圓越來越大，超過了所有聚集地的1倍。

　　2倍。

　　3倍。

　　有的新生受到情緒感染，請求摩魯·哥爾喬不要再畫了。

　　摩魯·哥爾喬沒有停，直到這個圓幾乎完全占據(jù)了整塊空白區(qū)域。

　　摩魯·哥爾喬轉(zhuǎn)過來，問道：“有人能看出來，魔人的數(shù)量是多少么？”

　　新生們已經(jīng)沒有人愿意回答了。

　　“是十億。”

　　“根據(jù)最新的估算，魔人的數(shù)量超過了十億，大概是目前人類總量的三十三倍。”

　　“估算并不包含世界中央之外的區(qū)域，比如沃倫克肖周邊群島，萊西比頓原始森林，莫非拉陷落之地，以及拜德雷恩和庫薩利亞維之間的瘋狂山脈。”

　　摩魯·哥爾喬接著說：“你們以為瀛海道就沒有魔人了么？”

　　“確實沒有，可那些海上魔物，比魔人更加可怕。”

　　摩魯·哥爾喬換了一只紅色的筆，將聚集地之間的海域都涂滿，紅色醒目而刺眼。

　　“根據(jù)魔物研究會，沒錯就是那個討厭的組織公布，世界上的魔物，至少有七十億只。”

　　“另外，還有魔鬼?！?p>　　摩魯·哥爾喬又換了一只灰色的筆，將白板上的地圖涂滿一層薄薄的灰層。

　　“可能有的同學(xué)還不怎么熟悉這個詞，最近一百年它們都很少活躍，而五十年內(nèi)，更是幾乎銷聲匿跡?！?p>　　“可是它們，比魔人和魔物加在一起都要恐怖。”

　　“因為，它們智力超群又不守規(guī)矩，可能在任何地方出現(xiàn)。”

　　摩魯·哥爾喬并不是有意要嚇唬新生們，至少他自己覺得不是。

　　這些數(shù)字想要搜索，都可以查到。

　　摩魯·哥爾喬只是將真相擺在這些剛剛走進(jìn)象牙塔的學(xué)生面前罷了。

　　經(jīng)過摩魯·哥爾喬的描畫，白板上的世界地圖已經(jīng)完成。

　　灰色的魔鬼，紅色的魔物，綠色的魔人，以及藍(lán)色的聚集地。

　　在地圖上，藍(lán)色的聚集地顯得太微不足道了，它被其他顏色覆蓋得已經(jīng)顯得有些發(fā)黑，就像現(xiàn)實世界里，聚集地一直籠罩在不安全感的恐懼里。

　　有一個新生提出了疑問：“老師，既然我們的世界這么危險，又為什么我們能存活下來呢？”

　　這是大家共同的疑問，畢竟是能夠考入大觀園的學(xué)子，不會自負(fù)到認(rèn)為我們的狩魔者能夠戰(zhàn)勝一切。

　　摩魯·哥爾喬說道：“這個問題并不容易回答，因為僅僅是從實力上看，我們比三魔遠(yuǎn)遠(yuǎn)不及。如果硬要說，我想有兩點原因吧?！?p>　　“一個原因，是我們受著偉大的圣者庇護(hù)。我指的不是現(xiàn)在，也不是過去，而是從來?！?p>　　“我們?nèi)祟惱镉肋h(yuǎn)都有圣者存在，也總會在危急時刻，出現(xiàn)挺身而出的英雄。是他們守護(hù)著人類的底線，讓三魔忌憚，為我們博得一線生機(jī)。”

　　摩魯·哥爾喬頓了頓說：

　　“另一個原因，是我們足夠地團(tuán)結(jié)，積極與三魔周旋，同時努力發(fā)展自己，不放棄?！?p>　　摩魯·哥爾喬的回答給予了新生們不少信心，至少他們對未來又充滿希望了。

　　這算是挫折教育么？

　　許隨不知道摩魯·哥爾喬第二個原因是不是自己生搬硬湊的，但第一個原因肯定不假。

　　每一個圣者都有媲美甚至超越小佬弟的實力，而每一個古代圣者，只怕是比唐格納也不遑多讓。

　　如果說大觀沒有人守護(hù)，那么唐格納和小佬弟早就不用這么小心了。

　　許隨肯定是不信，唐格納和小佬弟這么規(guī)矩，是因為講禮貌。

　　摩魯·哥爾喬把殘酷的事實說出來，嚇唬新生們肯定不是目的，主要是讓大家摒棄幻想，堅決斗爭。

　　這是做思想工作啊！

　　做思想工作，認(rèn)清形勢是一方面，提高信心是另一方面。

　　“說了這么多，相信大家已經(jīng)有了新的認(rèn)識?！?p>　　“最后告訴大家一個充滿力量的知識?！?p>　　“在很久以前，世界的中央是我們的。”

　　摩魯·哥爾喬說完，消失不見。

　　只剩下一塊充滿涂鴉的世界地圖，地圖的中心，留著一個不起眼的藍(lán)點。

　　暗淡的，藍(lán)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