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睿恒小步跑出東城門,橫穿過城外小攤,再越過一片樹林,直奔郊外小河的上游。
用了一些時間,他竟然回到上次沉河的地方。
然后繼續(xù)往前走去,直到看到一處天然的瀑布。
正常的情況下,煉體是需要循序漸進的進行。
但蕭睿恒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劍骨,跳級提前完成了煉骨這一步。
他經(jīng)過初步的修煉,發(fā)現(xiàn)自身的身體狀況遠超預(yù)期。
于是他直接來到這一處瀑布,打算到瀑布下方的那片深潭來煉體。
這種方式對剛?cè)腴T的煉體師會有很大的危險。
一來深潭底部對身體的壓力很大,二來口訣運行之時本身就會使得身體對外界的刺激變得極為敏感。
如此一來,把握不好就很有可能受到內(nèi)傷。
但此時的蕭睿恒憑借自己強壯的體魄加上又有劍骨在身,信心十足。
他脫下衣衫,來到河面之上的瀑布。
初春的河水還是有些冰冷,看著這清澈的河水,涼風(fēng)吹過,渾身一抖。
他咬緊牙不再猶豫,向瀑布下游的深潭直接跳了下去。
潭水比想像中要深上三分,一口氣沉入深潭底下。
此時渾身的皮膚受到冰冷的水壓之力,還尚且還能承受。
但緊接著他擺出奇怪的姿勢,同時運行洗髓煉體法心法的時候,身體變得極為敏感,深潭的水壓有如利劍想要穿透肌膚,同時給他帶來巨大的痛感。
潭底的蕭睿恒咬著牙忍耐著痛楚,肌膚從開始有如薄紙般脆弱,再到漸漸能抵抗一二。
這個煉體功法也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十有八九是個有自虐傾向的人。
在潭底沒一會兒,蕭睿恒就浮出水面進行換氣,然后接著再沉下去。
不知不覺,反復(fù)幾個回合后。
潭底的他,肌膚上的潭水開始變得翻涌起來,仿佛這些水浮在他身上后有了生命力一樣。
甚至在深潭之中,他的身上冒出陣陣的白霧,但又很快融入到冰冷的潭水之中。
他咬著牙,劍骨源源不斷的提供力量支撐著他的身體。
穴道之中的氣感逐漸增大。
這是一種陌生的感覺,不同于靈氣在身體經(jīng)脈流轉(zhuǎn)那種清涼的感覺。
這是一種燥熱且?guī)е鴱姶蟊l(fā)力的感覺充斥著穴道。
蕭睿恒在水中張開雙眼,一股精氣神隱匿在其中,他感覺周身上下浮著一層古怪的黑色污垢。
怎么跟通氣境修煉時一樣,他這煉體居然就從身上排出了污垢。
這就是第一層了?
蕭睿恒從水中爬起,看了看經(jīng)過煉體后的身體,肌膚變的更白、更嫩,也更有彈性。
他憂心的想到,按這樣煉下去,豈不是會越來越帥?
他接著拿著手指在自己皮膚上用力的劃了劃,皮膚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短暫調(diào)整了一下,他繼續(xù)鉆進深潭中修煉。
蕭睿恒想要一鼓作氣,擴大氣感,將基礎(chǔ)打的更扎實。
在有了氣感之后,他更是能敏感的感知到,從劍骨處不斷溢出一股神秘的力量幫助自己煉體。
……
隨著時間流逝,天色漸暗。
星光照亮河水,瀑布之上的滔滔之勢未減半分。
看似平靜的深潭深處,蕭睿恒沉在潭底。
深水之處的他,周身忽然發(fā)出了噼啪噼啪的響聲。
然后他就赤裸沖出水面跳上河岸之上。
跳出水面后,他立即收功,然后整個人一口氣松下來,疼痛也隨之消失。
經(jīng)過好幾個小時的修煉,他感覺剛剛還被疼痛折騰的虛弱無比的身體瞬間就恢復(fù)了氣力。
修煉一道果然玄奧難明,既便是煉體這一條路,也暗藏了玄機。
經(jīng)過煉體后的身體,無論是爆發(fā)力、恢復(fù)力還是挨打能力都提高了不少。
他現(xiàn)在想來,師父反復(fù)強調(diào)修士一定要煉體,看來的確是有道理。
否則自己當(dāng)初怎么會被別人一掌給斃了。
只是那時自己實在是又懶又怕痛。
他搖了搖頭,穿好衣服往南淮城的方向走去。
……
東離國臨海城外有一處風(fēng)景秀美的綠水青山。
山中有一座高聳的煉器大殿。
大殿有些陳舊。
殿內(nèi),兩個穿著大紅色銀絲長袍的中年人正盤坐在煉器爐前。
兩人的雙手正不斷的對著煉器爐施展法印。
隨著法印不斷的打入到爐中,爐火已經(jīng)變成橘紅色,大殿的溫度也高的令人心悸。
兩人雖然有靈力護體,但依然臉色蒼白,額頭上流下斗大的汗珠。
只見法印打在爐中一團乳白色的光團上,光團不停的旋轉(zhuǎn),時而變?yōu)橐簯B(tài)時而凝固在一起,極為不穩(wěn)定。
其中一位山羊胡的中年人,臉色凝重的左手一揮,從他的左手飛出幾團液體。
然后依次與乳白色的光團融合,各種物質(zhì)相互交融,那些液體瞬間被乳白色吞沒。
然后,只聽見嘭的一聲音,爐中那一團乳白色的光團猛的爆炸而起,分裂成細小的銀色液體,然后濺的到處都是。
而兩個中年人被爆炸沖擊的差點飛出大殿。
殿外站著幾人,在聽到聲音后立即沖了進來,扶起這兩個中年人,檢查了一番,然后分別給其服下丹藥。
山羊胡的中年人緩過氣來,有些嘆著氣的開口。
“唉,還是不行,玄星石無法提純到五成以上的話,其中中的雜質(zhì)一旦與其他幾個輔材融合就會爆炸。而我們現(xiàn)在最多只能提純到三成?!?p> “徐長老,辛苦了?!?p> “這四品本命靈寶豈是如此容易煉制的。好在材料并不缺。”
“徐長老且休息一陣,等身體恢復(fù)了,再慢慢煉制?!?p> 徐長老一臉沉重的點了點頭,“也只能這樣了,可惜我天賦不夠啊?!?p> “您可別這樣說,您已經(jīng)是整個大陸最好的三品煉器師了。我相信徐長老一定能煉制出四品靈寶,成為四品煉器師?!?p> 徐長老有些沉默,搖了搖手,說要休息,于是眾人才徐徐退出大殿。
等眾人退去,另一個中年人有些擔(dān)心的開口道:“師兄,如此困難,要不還是放棄……”
徐長老嘆出一口氣,緩緩的說道。
“煉器傳承遺失,想要提升到四品只能不斷的試錯。”
“師弟,你不必再勸,如果我們不找到一個方法,那我們只能止步于此。等我們調(diào)養(yǎng)一番后,繼續(xù)!”
中年人擔(dān)憂的看向徐長老。
“師兄,我們已經(jīng)試了數(shù)十年了!可是還沒有進展!”
“師弟,你說的我也明白,可是如果連我們都無法煉制四品靈寶出來,那么整個大陸的修士都只能使用三品靈器與敵人對敵,那么我們將來有何勝算?”
聽到這句話,中年人也不得不艱難的點點頭,即使前路困難,也不能輕言放棄。
“師兄,不知你那位徒弟現(xiàn)在如何?”
“她的天賦,只能讓我感嘆我不配做她的師父,真是耽誤她了。”
“師兄,你這是什么話!”
“唉,我心里倒是覺得她更適合玉清宮,我們的功法與她總是有些不合。”
說罷,徐長老便不再多言,他從虛空中抓出一把靈劍,然后放于身前,每當(dāng)自己煉器失敗之時,他都會拿出這把品階只是二品但卻視為珍寶的靈器,而每一次撫摸它總能帶給他一種道心寧和的感覺。
身旁的中年男子十分羨慕的看著徐長老撫摸那把靈劍,心中感嘆自己當(dāng)年怎么沒有弄回一支這樣的靈劍,想當(dāng)初那可以滿地都是??!
……
洛府。
“好!清清,你果然沒有讓爹失望,哈哈哈?!?p> 一個國字臉的中年男子看著手上的精鐵,忍不住臉上的喜色。
此時,洛清清挽著一個美少婦,坐在一旁邊。她此時有些傲驕、揚著嘴角接受著父親的表揚。
沒想到此時的洛家大小姐與外面那一臉清冷的表情竟然完全不同。
洛揚有些收不住自己臉上的喜色。
洛家煉器行在交給洛清清打理后,這么快就出了成績,這的確是出乎他的意料。
“煉器行雖然并不是我們洛家最賺錢的產(chǎn)業(yè)。但是卻是最重要的,以現(xiàn)在煉制的效率,我們運送到臨州的精鐵可以翻上一倍有余,我想我們很快就能夠返回臨州了!”
洛揚看向自己這個花容月貌的女兒,同時放下手上的那顆精鐵,接著說道。
“清清,以后煉器行的事就由你全權(quán)處理,替爹管好煉器行?!?p> 洛清清點點頭,應(yīng)道好。
“這一次我要親自護送這一批精鐵去臨州洛家,順便再探探口風(fēng)?!?p> 美少婦此時輕撫洛清清的玉手,說道:“清清,咱家現(xiàn)在只有你一個女兒,煉器行可務(wù)必掌控在我們自己手上,這段時間,有不懂的就多問問你爹?!?p> 洛清清看到迫不及待要回臨州的父親,心中更加堅定要管好煉器行的決心。
回頭想到當(dāng)初,她初入煉器行,原本只是想立下個獎罰有度的規(guī)矩,就從中獎勵了一個最順眼干活最賣力的工匠。
事后她也想過,除了干活最賣力外,也可能是那個工匠長得真的很特別。
他總是給自己一種溫文爾雅的感覺,有時自己都難以相信能在煉器行中看到肌膚如此白皙身形又瘦弱但力量卻很大的鐵匠,他的一切都與周圍的那些工匠格格不入。
更沒想到的是,獎勵他只有幾天,他就給自己帶來了這么大個驚喜。
不僅精煉出供奉才能煉制的精鐵,而且更令她吃驚的是蕭睿恒的高效率和低成本。
只要留住這樣的能工巧匠,那么對于自己順利接掌煉器行,那就更添幾份信心。
美少婦這時緊握住洛清清的玉手,打斷她的思緒。
“到時府上就只有我們娘倆,所以煉器行的事你要多上心,把它管好?!?p> 洛清清再次點頭應(yīng)道,“女兒會多花心思的?!薄?p> 洛揚點頭贊道:“我會多留一些護衛(wèi)在府上,你們娘倆放心,我快去快回,用不了幾天?!?p> 洛家家主畢竟只有這一個女兒,洛家家大業(yè)大,難免有人覬覦。
聽說南淮城其他兩大家族,盧家和黃家早就向洛家提過親了。
只是洛揚一直沒有正面回應(yīng)。
有些人以為洛家是不是要招個贅婿,也有些人說是洛家要將自家千金嫁到臨州,各種說法不一,也有人小心的試探過。
但洛揚一直穩(wěn)坐洛府并不表態(tài),心中的想法更無人可知。
隨著洛清清已經(jīng)年滿十六,關(guān)于她婚事又被提起。
但就是在這個時候,傳出洛清清開始掌管煉器行,而且短時間內(nèi)就取得不錯的成績。
南淮城中不少人認為招婿的可能性更大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