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無月,春天將去。
傍晚時間,一行人快速從人群中橫穿街市。
一路上小荷也不說話,只是一味的趕路。
當蕭睿恒趕到洛府正廳之時,便看到洛清清與一位美少婦坐在正位。
兩人均是面帶憂愁,一旁還有諸老和幾個平時眼熟的護衛(wèi),幾人正在商討著什么,在正廳另一外處,還有一個彪形大漢側坐在一旁。
洛清清第一個發(fā)現(xiàn)蕭睿恒出現(xiàn)在正廳,便立即起身
“蕭供奉,今夜有急事相邀,打擾之處還請多見諒?!?p> 蕭睿恒也不是第一次來,很自然的擺擺手打了聲招呼,就自己直接坐下。
然后就自己直接坐下,開口問道:“具體是什么情況?”
洛清清看了一眼諸老,諸老便站前二步,斟酌道。
“前些日子,府中向臨州運送貨物的車隊出了些狀況,老朽在接到消息后,便組織了府中護士,讓府中護衛(wèi)長帶隊前去接應。”
諸老停頓了一下,“可是沒想到前二日派去的人馬了無音詢,直到下午從去臨州的車隊中逃回了一名護衛(wèi),我們才得知道車隊出了什么事,據護衛(wèi)所說他們被奇怪的東西困在南宗山上?!?p> “所以老朽打算親自帶人前去接應。只是府中經過前后兩次調遣,此時府中的護衛(wèi)已然不足,蕭供奉的身手在老朽之上,而且又是煉器行的頂梁柱,所以想要拜托你接下來能照應府中安危,老朽才能安心前往?!?p> 蕭睿恒皺著眉頭,消化著這些信息,沉思了一會,并沒有說話。
諸老補充道:“此時府中還有十數位護衛(wèi),老朽只帶十位護衛(wèi),還能留下五、六位。而且由蕭供奉坐鎮(zhèn),日后可慢慢再招收一些可用可信之人!”
蕭睿恒看了諸老一眼,心想,看來諸老都沒有十足的把握,事情沒那么簡單。
小荷在身后看到蕭睿恒不坑聲,有些著急的指責他。
“蕭睿恒,我們家小姐又給你藥材又給你升職加工錢,對你可是不薄??膳R到有事你就在那一聲不吭的,想退縮嗎!”
“小荷!不可如此多言,此事事關重大,蕭供奉當然要細細思考?!?p> 洛清清此時神情顯得有些憔悴。
蕭睿恒只是在那點了點頭,還是沒有想好怎么開口。
這時,夫人和諸老都有些坐不住了。
夫人開口道:“我看還是算了,府上護衛(wèi)也不少,諸老一去一回時間不會太多,我明天再花錢請些護衛(wèi)就……”
諸老嘆氣道:“夫人!這個時間請外人……那萬一……唉!”
幾人又忽然陷入沉默,蕭睿恒再看了一圈周圍的數人,又把注意力放到那個彪形大漢身上。
只見他臉頰和身上的傷口都是劃傷,只是已經上過藥了。
蕭睿恒看向他,說道:“你就是逃回來的護衛(wèi)?”
彪形大漢看了一眼夫人。
而夫人已經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們可還在等著你話?”
“東家出事,已經派過一批人前往,為何毫無消息?我總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我先問問具體的情況。更何況,奇怪的東西是什么?”
夫人有些怒火,但想到府上只剩她們娘倆,心中十分焦急,她看向洛清清。
洛清清點點頭,她將事情的經過又重述了一遍。
原來運送貨物到臨州的那條官道一向安全,從來沒有遇到劫匪之類的事情,但是才出發(fā)沒有兩天,在第三天的清晨收到飛鴿傳信,說是遇襲請求支援。
洛府立即派出支援的隊伍,已于兩天前出發(fā),但今夜卻有一位車隊的隨行護衛(wèi)帶傷逃回洛府,說是遇到妖怪,車隊死傷過半,被圍在南宗山上,現(xiàn)在突圍回來求援。
蕭睿恒再望向彪形大漢,說道:“你將出事的前后都詳細描述一下?!?p> 彪形大漢再次看向夫人,只見夫人點點頭。
彪形大漢便開口道:“我們從南淮城出發(fā)后那兩日都很順利,只是我們在到南宗山后,當時天色已晚,我們在那一帶沒見到村莊,于是只能住扎在山腳下?!?p> 蕭睿恒忽然打斷:“從城中去南宗山不需要那么久吧?”
彪形大漢說道:“我們車隊人多貨多,自然要慢了。而且路上前聽說,城郊官道上有個村莊村民不知為何都跑光了,村莊也荒涼下來,道路也就不通,我們只好繞小路。”
蕭睿恒點點頭,他這時想起自己曾經遇到的那個村莊。
“前半夜還好,也沒出什么事。只是感覺到好像天亮的時候,具體我也不知是何時,就忽然聽到好幾聲,就像是豬叫一樣的吼聲?!?p> 彪形大漢吞了吞口水,有些顫抖的說道:“我當時在睡覺,只聽見奔跑的聲音和轟的巨響,好像營地被沖破,然后大家就亂作一團?!?p> “接著就是,大家四處逃命。”
“那些個怪物,見人就咬?!?p> “東家及時穩(wěn)住隊伍,集結了大多數人。”
“接著我們拿著長矛退守在南宗山上,借著山勢,那個像豬一樣的怪物沒能沖上來?!?p> “我們當時守了幾天,分批想沖下去,結果死了一批人,傷了一批人?!?p> “多少只?我們也不知道,好像山下有好幾只圍著我們?!?p> “而下山只有一條道,根本就跑不出去?!?p> “后來東家說不能等下去,在今日清晨天還沒有亮的時候,找了我們四人騎著剩下最好的馬匹從四個方向突圍,我運氣好,一路跑回來,其他突圍的估計已經……”
蕭睿恒聽到這里,打斷道。
“等等,你身上的傷是怎么來的?”
那個彪形大漢眨眨眼睛,說道:“這些傷都是突圍的時候受的傷?!?p> “突圍?你說像豬一樣的怪物弄傷你的嗎?”
那個彪形大漢猶豫了一下,說道:“這……這……不是,當時我突圍時跑的比較快,摔著的……”
蕭睿恒又問道:“洛府曾經派了一隊人馬前去接應,你們有看到嗎?”
彪形大漢想了一想,“沒有,那幾個怪物一直圍著我們,我們根本下不了山。”
“等等,你說像豬一樣的怪物,長什么樣,具體一點,為什么叫怪物?”
彪形大漢略一思索,“體型特別大,力氣也大,速度還特別快,而且皮特別厚,用刀砍都砍不動,那樣子就像個妖……妖……”,彪形大漢比劃著形容。
“妖獸?”,蕭睿恒突然表情一沉,“還有什么特征?”
“對了,在它在張開嘴吃人的時候,我看了一眼,它好像牙齒是血色的,不是咬人的血,像是本來就帶著血?!?p> 眾人越來越是心驚,剛開始回報時,細節(jié)沒有那么詳情,現(xiàn)在聽來似乎是遇到非人的存在。
夫人和洛清清更是憂心,洛清清雙眼發(fā)酸,隱隱泛紅。
“好了!我知道了?!保掝:愫舫鲆豢跉?,然后又接連問了幾個小問題。
在弄清楚困守車隊人數和具體位置后,他又短暫的陷入沉思,然后突然開口了。
“諸老,你不必去了,你留在府上?!?p> 不等眾人開口,他繼續(xù)說道:“我親自帶幾個護衛(wèi)和這個回來報信的一起去?!?p> “啊!不行!”,洛清清竟然第一個站出來反對。
第二個反對的是那個彪形大漢,“啊,我還要去??”
洛清清蹙眉道,“你是我們煉器行的供奉,怎么能讓你冒此大險!”
夫人卻是擰眉道,“你真能救得下老爺?”
諸老此時也開口說道:“蕭供奉你還是留下來照看煉器行和府上小姐的安危。老朽自問功夫還有兩下子,而且對去南宗山的路很熟悉,去救老爺的事就交給我了?!?p> 蕭睿恒不為所動的堅持。
“不,諸老去未必能救得回東家,你們不清楚你們要面對的是什么!”
“但我有辦法對付,我?guī)ёo衛(wèi)快馬趕去,連夜趕路明早就能到南宗山,遲了那就可能見不到東家了?!?p> 洛清清咬牙還想勸勸蕭睿恒,“可……”
“他也說了,那些妖獸在早上會特別的兇狠,我們要在明早之前趕到,否則就晚了。將那把通天玄鐵刀給我?guī)?,另外現(xiàn)在備上一些吃食、鹽、水,還有火把和快馬,我們即刻出發(fā),救人要緊?!?p> 彪形大漢不解的指著自己,說道:“我為什么要去?”
蕭睿恒說道:“我要你帶路,你從哪逃回來的時候,你就帶我從哪條道去!如果你有半句假話,我就當場斃了你!”
彪形大漢搖搖手,“我怎么可能會騙大家呢,我可是一直在府中當護衛(wèi)的!”
蕭睿恒不理會他,又對著洛清清繼續(xù)說道:“小姐,別猶豫了,晚了你爹就真的危險了!”
諸老聽到蕭睿恒的話,說道:“小姐,既然蕭供奉如此有把握,不如就讓蕭供奉先趕去,老朽明后兩日整頓好府上護衛(wèi),再前去接應?!?p> 此時,洛清清有些失了分寸,猶豫不決。
“好,諸老立即將蕭供奉所需之物都備齊,然后即刻上路!”,夫人這時當機立斷道。
“好說,不過夫人別用上路這個詞,您應該說出發(fā)!上路這個詞不吉利。”
夫人直接白了蕭睿恒一眼,然后轉身拉著洛清清開始安排人手。
蕭睿恒吩咐小荷派人回家捎個口信,就說自己有事在煉器行忙,今夜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