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霆不想當電燈泡,見勢說了聲也撤了。
容知暮繼續(xù)觀賞著畫。
男人跟在她身后,“沒有什么想跟我說的?”
“有啊?!?p> 容知暮坦蕩的點頭。
在顧御的注視下,容知暮露出疑惑之色。
“你怎么會對畫展感興趣了?”
顧御以為她至少會解釋兩句。
結(jié)果沒想到確實問他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
他心里不舒服,隨口說了句,“閑的?!?p> 容知暮只是輕飄飄的喔了聲。
顧御看著容知暮認真望著畫作的眸子,臉上顯然沒有剛才跟周宴朝交談時的笑意,硬生生憋著口氣。
兩人一前一后,安靜如斯。
回去的路上,容知暮收到周宴朝發(fā)來的信息。
已經(jīng)到家了。
容知暮低著頭回復(fù)著信息。
顧御開著車,余光不離她。
他故意加速,飆車的速度在馬路上飛快行駛。
車在交警眼前一掃而過,掀起的風讓他抬手擋了擋,看過去時僅能看到車尾。
他甚至來不及去阻止。
容知暮手緊緊扶著把門,偏著腦袋。
在等綠燈的路口猛停。
容知暮吊著的心浮高垂下。
她顫著音,“如果你想飆車,可以先放我下去?!?p> 顧御眼神睇了眼她驚嚇的模樣,默了默。
他磨了磨牙,吐出幾個字,“就不放?!?p> 容知暮:“……”她忍。
但實際上再次啟動車的時候已經(jīng)沒有那么快了。
顧御原本是沒有那么生氣的,但容知暮透著不在意不解釋的態(tài)度點燃了他內(nèi)心的不爽。
回到公寓。
容知暮跟個沒事人一樣,遞了杯水給他。
“喝水嗎?”
語氣平靜。
顧御坐在沙發(fā)上,深吸一口氣。
“你看不出來我在生氣?”
容知暮歪了歪腦袋,不解,“氣什么?”
顧御平時不是那么計較的人,但他承認,他在容知暮這種異常的平靜面前破防了。
他重重的點了點頭,徑直去了書房。
于是,容知暮便聽到里面?zhèn)鱽眭叩箹|西的聲音。
她慢悠悠的喝了口水。
這就開始氣了?
以前她的委屈不都是獨自消化?
容知暮唇角勾著若有若無的冷笑。
片刻后,容知暮聽到里面安靜了,剛回頭,看到顧御出來。
她連忙閃頭。
顧御面色冷靜,坐在容知暮旁邊,拿著她喝過水的杯子喝了剩下的水。
顧御摁了摁眉心,“你不該跟我解釋一下,你的小型活動怎么變成跟你學(xué)長看畫展了?”
容知暮抿了下唇,輕聲,“我從來沒有過問過你的隱私行程,不是嗎?”
軟綿綿的嗓音吐出的話猶如一盆冷水,狠狠地澆灌著顧御的頭頂,清醒又氣悶。
是啊,容知暮從始至終未曾問過他行程。
哪怕是同居后的夜不歸宿,他都是主動告知的那方。
什么時候他成為被動方了?
顧御眼眸直勾勾盯著低著頭垂眸的女人,舌尖抵了抵后槽牙。
“你真行。”
氣的撂起矮桌上的車鑰匙徑直離開。
門啪的一聲關(guān)上。
容知暮心底有著些許的快感,凝視著門片刻,轉(zhuǎn)身去了臥室。
她收拾行李,將比較重要的東XZ了起來。
啟程回家的那天,顧御依舊沒有出現(xiàn)。
只是朋友圈多了一條酒吧舞池搖曳生姿的視頻。
顧御前晚喝醉了,睡到了中午,匆匆回到公寓,容知暮已經(jīng)走了。
他下意識的關(guān)注了下容知暮帶走的東西。
在飛機高鐵橫行的時代,火車算得上是遠家最慢的工具,也是最便宜的。
容知暮做了一天一夜,下了車。
其實容知暮并不想回那個家,但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
街坊鄰居看到她基本都會打招呼,打完招呼便是埋頭聊她家的八卦。
她剛要進去。
一個男人從家里跑了出來,光著膀子,只穿著開襠褲。
兩人面對面看了眼,男子牙齒黃黑,張口便夾雜著臭氣噴涌而出。
“喲,暮暮回來了?!?p> 容知暮忍著惡心感,繞開他進去。
一個穿的清涼單薄的布衣女人雙手環(huán)胸,打量著容知暮。
“死丫頭,還知道回來,讓你給我打的錢呢?”
容知暮拖著行李箱,神色冷淡,“我還在上學(xué),沒錢?!?p> 楊佩嘴角譏諷,“沒錢就別讀了,讀個大學(xué)有什么用,什么窩里出來的人不清楚?能有什么本事。”
容知暮不想搭理她,徑直進了自己房間。
看到房間里遭亂一片。
她閉了閉眼,“你翻我東西了?”
“別忘了你住的是我這,什么叫你的東西,我愛怎么翻怎么翻,你個喪良心的?!?p> 楊佩嘴里不斷地咒罵著,手卻扯上了她的行李,粗魯?shù)姆粗?p> “有錢都給自己買裙子,反而不孝敬生你養(yǎng)你的,夠長本事的?!?p> 容知暮皮笑肉不笑,“您還想讓我光著出去?”
“該敢頂嘴?”
“趕緊把錢拿出來?!?p> 楊佩朝她伸手。
容知暮扯了扯唇,將行李合上。
“你不是都搜了?”
楊佩見她這般,冷笑,直接上手搜了她的身。
只搜出了幾十塊錢。
她拿了容知暮的手機,看了兩眼。
“死丫頭,又跟我玩心思,什么時候還換的手機,看起來挺值錢的。”
容知暮一把搶過手機,“別碰我手機。”
她面無表情的說道,“搜也搜過了,沒有就是沒有,你要是再這樣,以后也不會有?!?p> 她直接將楊佩推出了門。
“甩什么臉子,老娘欠你的啊,你個賠錢貨,呸。”
楊佩朝她房門呸了一口水,翻著白眼。
容知暮看著亂七八糟的一切,嘆了口氣,一點點收拾。
只要稍微能賣點錢的東西早就被楊佩拿去賣了。
除了一張破舊的床。
楊佩曾經(jīng)不是這樣的,前些年,因為離異帶來的痛苦,她精神失常,時長頭疼,多疑,性格也隨之大變,漸漸將所有的怨氣灑在了年幼無知的容知暮身上。
容知暮一覺睡到自然醒,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反而讓她覺得踏實。
楊佩一如既往的經(jīng)常不在家,容知暮找了鎮(zhèn)上的一家小超市做短期收銀員。
空余時間恢復(fù)了播音平臺的更新。
一晃大半個月過去。
顧御始終沒和容知暮聯(lián)系,仿佛就這樣沒有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