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朝掀了掀窗簾,“下著雨,又這么晚了,最早也只能明天。”
容知暮瞥了下時間。
十點鐘了。
她手指互相纏繞,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
“那,方便借我點錢嗎?我去住個酒店。”
周宴朝溫和的擊碎她的想法。
“酒店最低也得用身份證照片?!?p> “你總不能拿我身份證去?”
他調(diào)侃道。
容知暮:“……”
周宴朝在她對面緩緩坐下,“要不在我家將就一晚?”
容知暮搖頭,輕聲,“不合適。”
男人唇角凝著溫和的笑意,“信不過我的人品?”
“當(dāng)然不是?!?p> 容知暮還沒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和他結(jié)婚,并不想過多的近距離。
周宴朝趁機再出聲,“我頂多的幫助就是借個沙發(fā),可不會借床?!?p> “等你明天換了鎖,再請我吃頓飯?”
容知暮遲疑了幾秒,還是答應(yīng)了。
天氣預(yù)報宣布這一周都是暴風(fēng)雨的天氣。
容知暮躺坐在沙發(fā)上,刷著熱點新聞,切換到了博客小號。
她翻看著僅有的幾條微博。
4月12日——天氣晴,上天給了我個機會,讓我又遇見了他。
5月5日——天氣晴,軌跡未變,主角變了。
9月15日——雷陣雨,雨水垂打在他的身上,他看我的眼神,像極了報應(yīng)。
10月25日——絢爛的彩色終會劃過歸于平靜。
容知暮慢慢的敲出最后一條博客。
隨后,點了注銷賬號。
一切痕跡無處可循,仿佛未曾來過。
周宴朝吸著拖鞋經(jīng)過,看了一眼木怔的容知暮,眼里有些復(fù)雜。
她心情不好,周宴朝知道,是因為那個男人的影響。
周宴朝沒去打攪她,去廚房做了些夜宵,叫上容知暮。
容知暮頭搖搖頭,“我不吃了?!?p> “做了你的份,浪費糧食可是個不好的習(xí)慣?!?p> 周宴朝端著面,去她面前的矮桌上放下。
容知暮聞到了略微熟悉的香味,看了眼,“油潑面?”
“最近剛學(xué)的新品?!?p> 周宴朝遞給她筷子。
面對喜歡的面,容知暮到底來了幾分胃口。
周宴朝試探性的問了句,“你跟顧總復(fù)合了?”
兩人這段時間以朋友的關(guān)系相處,問問倒也不會覺得什么。
容知暮眼眸閃過幾分波瀾,“他只是我合作品牌的老板之一,除此之外,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周宴朝看了眼她,沒有再多問,內(nèi)心多多少少明白了幾分。
顧御這個天子驕子,面上沉穩(wěn)矜冷,實則骨子里是紈绔不羈,在圈子里幾乎沒人能管的了他。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顧御露出不一樣的情緒。
在進電梯口的一剎那,周宴朝無意看見了出電梯的男人竟泛紅了眼眶,身上的衣著染著半濕,與平時的干凈矜貴完全不同。
顧御將車開進了醫(yī)院的地下停車場,找到宋南安的病房。
“顧哥你來——”
唐允靠在外面的墻上第一個看見他,剛想打招呼,就看見他大步經(jīng)過自己。
顧御進入醫(yī)療室,看見幾個醫(yī)生圍著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都給我滾出去?!?p> 病房的醫(yī)生紛紛讓開。
顧御二話不說就拉著昏死的男人領(lǐng)口被唐允死死拉住。
“使不得?。 ?p> 準(zhǔn)備上飛機的沈深跟在家干事的陸霆聽到事情立馬趕了過來。
看到這一幕趕上去攔著。
“顧哥冷靜冷靜,再打他就死了?!?p> “老顧,差不多就行了。”
唐允被他踹了一腳,嘶的一聲,“一個女人而已不至于?!?p> 顧御看向攔著他的沈深,“滾開?!?p> 一直在病房里沒出聲的一個男人這時開口。
“都讓開,讓他打?!?p> 唐允齜牙,“老吳,你跟著參合什么?”
老吳鳳眸微斂,“弄死他,看你到時候怎么跟宋家交代?”
唐允站直身體,解釋,“這事八成有什么誤會,剛剛老宋說是那女的故意搞事的。”
“雖然平時他嘴欠了點,但在這點上沒必要死杠。”
顧御眉眼微冷,盯著唐允。
后退一步,唇角扯出一抹冷戾的笑容,“兄弟別做了,做狗吧?!?p> 顧御轉(zhuǎn)身徑直離開,渾身透著刺骨的涼薄。
沈深看了眼臉色微變的唐允,朝著顧御喊了聲,“過分了啊。”
陸霆眉眼有些煩躁,“這時候別惹他,我去看看?!?p> 老吳也隨之走出病房。
沈深手肘碰了下唐允。
“你別太在意,顧哥那脾氣一發(fā)作,六親不認(rèn)?!?p> 唐允點點頭,看向被打成重傷骨折的宋南安,嘆了口氣。
真是造孽。
老吳瞥了眼顧御的手,“去弄點藥?”
抬起的時候他就看見了。
顧御薄唇輕啟,“沒必要?!?p> 他下了停車場,怒意上頭的一拳錘了下車前。
陸霆悠悠的挑了下眉頭,看著男人氣的不輕的模樣。
跟老吳交換著眼神。
陸霆問,“到底是怎么了,說說?”
顧御沒有理會,上車。
被陸霆攔下。
“喝酒開車你瘋了吧?!?p> 陸霆抬了抬下巴,“后座去?!?p> 顧御跟他僵持了一分鐘以上,轉(zhuǎn)向后座。
老吳看了眼手機,又瞥了眼上車了的顧御。
低聲跟陸霆說,“我還有點事,得先去辦,交給你了?!?p> 陸霆點了點頭。
老吳離開停車場。
陸霆系好安全帶,問顧御,“回哪去?”
顧御唇角輕蔑一笑,“哪死的快往哪開?!?p> 陸霆:“……”
他只能隨便帶顧御去一個他知道的住處。
顧御沒有說話,沉著一張臉,整個人都透著不好惹的氣息。
陸霆還從未見過他能怒成這樣,打的還是宋南安。
畢竟是認(rèn)識好幾年的兄弟了,平時說話也是留幾分面子的。
陸霆趕來的路上差不多了解了前因后果,也看了唐允發(fā)在群里的監(jiān)控錄像。
宋南安不無辜,但容知暮也是個狠角色。
陸霆瞥了眼后座陰郁的男人,“哄不好?”
顧御望著窗外,許久才說一句,“永遠(yuǎn)都不可能哄好?!?p> 他的嗓音帶著消沉。
陸霆沉默了一下,“對小姑娘花點心思,心軟是早晚的事?!?p> 顧御眸光掠過夜色,閉了閉眼。
“她跟別人不同?!?p> 陸霆皺了下眉頭,只覺得該不會是那女的故意演的戲吧,面上并沒有露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