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林忠的驚訝
蘇言和林忠一行人來到縣衙后，他便命廚娘準備了幾盤小菜，準備和林忠小酌一番。
值得一提的是，在前往縣衙的路上，街上的百姓大多剪斷了頭上的金錢鼠尾的辮子，因此城中幾乎是滿大街的光頭，放眼望去，頗有一番“和尚街”的滋味在里面。
廚娘也知道蘇言今天要招待的是地位不小的人物，她也不敢怠慢，便從昨天鄉(xiāng)紳捐贈的雞鴨里面各抓了一只宰殺，烹煮成了一頓豐盛的宴席。
當天晚上，蘇言、劉文敏還有林忠兩兄弟坐在后堂，蘇言親自招待兩人，享用從城中購來的美酒。
這個時代的酒水度數(shù)并沒有后世那么高，但架不住蘇言的這具身體酒量不好，喝了幾碗下去就不勝酒力，只得被衛(wèi)兵攙扶著回到房間，留下劉文敏繼續(xù)招待兄弟倆。
劉文敏雖然身為文官，可他的酒量絲毫不輸兩個行伍中人，根據(jù)外面留守的衛(wèi)兵所說，三人一直喝到半夜，林忠和林暹才被人攙扶著前往客房，而劉文敏還臉色發(fā)紅，精神抖擻的看著被扶走的兩人。
第二天，蘇言照樣隨著公雞啼鳴聲醒過來，等他洗漱完畢，揉著發(fā)脹的太陽穴走出院子的時候，就看見林忠兩兄弟已經(jīng)在院子里打著赤膊練著拳。
兩人看見蘇言從來，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同蘇言打起了招呼。
經(jīng)過昨天晚上的喝酒，林暹對蘇言的態(tài)度也融洽了很多，所謂酒席之上拉關系，不論是現(xiàn)代還是古代，都是有效的。
“賢弟，你以后要多練練咯?！?p> 看著還在揉著太陽穴的蘇言，林忠打趣道。
蘇言自然知道他說的練練是指什么，他無奈的笑了笑，點頭答應下來，，答應是答應了，至于到底做不做，就是兩碼事了。
林忠也沒有糾纏這件事，他擦了擦身上的汗水，又對蘇言問道：“我們什么時候去鄉(xiāng)勇營看看？”
昨天晚上，蘇言答應林忠第二天帶他去兵營看看，林忠主要是想見識一下蘇言麾下火器的威力，順帶再看看蘇言手下士兵們的士氣如何。
從某方面來看，士氣也是士兵戰(zhàn)斗力的重要組成部分。
“吃完飯我們就可以走?！碧K言知道林忠心里在想什么。
他雖然昨天晚上借著酒勁，和蘇言擊掌為盟，約定一有火炮就共同出兵攻打清軍，可在第二天酒醒以后，就開始擔心起來，擔心蘇言手下的士兵都是一群歪瓜裂棗，到時候就怕搞到火炮了，也不堪大事。
那樣，他就要為自己手下的弟兄們著想了，經(jīng)過去年的反圍剿后，他這一股義軍的實力大大削弱，已經(jīng)無法再承擔一場失敗。
草草吃過早餐后，蘇言一行人沒有直接前往鄉(xiāng)勇營，而是直接穿過城門，來到了城外的空地上。
在他們吃飯的時候，蘇言就已經(jīng)讓陳瑛調(diào)集軍隊，全部帶到城外接受檢閱，因此等他們來到城外的時候，空地上已經(jīng)站好了近千名士兵，其中忠武營和蘇言嫡系部隊的軍陣涇渭分明，忠武營一邊高高揚起的軍旗也表明了這些士兵的身份。
“忠武營？”
林忠看著那桿書寫“忠武營”旗號的軍旗，輕聲念了出來。
“他們是王滿韓部投誠的降兵?！睕]等蘇言說話，副官陳瑛主動介紹道。
聽言，林忠點了點頭，這種吸收降兵為己所用的事情在明末屢見不鮮，就像南征江南的清軍主力大部分就是投降的明朝降兵，所以他在聽了介紹后，便不再多說。
“開始吧?！?p> 蘇言對著陳瑛說道，后者隨即揮動彩旗，隨著他的動作，站在最前面的線列步兵紛紛開始動了起來。
“他們，是我軍的中流砥柱，線列步兵?！碧K言用頗有些自豪的語氣對林忠介紹道。
隨著蘇言的話，線列步兵迅速排列成有著三排的線列，陳瑛手中彩旗再動，第一排士兵便扣動扳機，朝著遠方提前豎好的稻草人打出第一輪齊射，震天的槍聲甚至讓林忠和跟他一同前來的十名騎兵胯下的戰(zhàn)馬不安地躁動起來，馬蹄刨地，不住地想要往后退。
前方，線列步兵的射擊還在繼續(xù)，第一排士兵在射出子彈后立即單膝跪地，為手上的步槍裝填彈藥，第二排的士兵接著扣動扳機，射出的彈丸將對面的稻草人打得稻草橫飛，其中幾個稻草人甚至直接被擊倒。
第二排射擊結(jié)束后，也和第一排士兵一樣單膝跪地，將射擊視野留給身后的同袍，短短數(shù)秒時間，線列步兵便完成了一輪猛烈的三段擊，每一排士兵的動作都整齊劃一，無人出錯。
三段擊結(jié)束后，線列步兵們便在連長的命令下踩著整齊的步伐回到了軍陣內(nèi)，留下看得目瞪口呆的林忠一行人。
“這……”
過了好一會，林忠才終于回過神來，他神情復雜地看著蘇言，抿了抿嘴，道：“這些鳥銃手的表現(xiàn)非常出色，天下恐怕沒有哪支軍隊能夠像他們一樣做到令行禁止，動作整齊劃一?！?p> “過獎了?！碧K言笑著說道，說著讓陳瑛繼續(xù)指揮軍隊行動。
有了線列步兵打頭，接下來的演示都沒有再讓林忠感到驚艷，等最后一支忠武營回到軍陣后，他對蘇言說道：
“這的確是一支強軍，但人數(shù)終究還是過少了，相較于你手下士兵的表現(xiàn)，一旁的忠武營看起來就遜色很多，毫不夸張的說，兩者完全是天壤之別?！?p> 說完，他語氣有些急促地問道：“你手下的那些……線列步兵，想要訓練到這種程度，需要多少時日？還有那鳥銃，哦不對，比鳥銃更長的火器，是從哪來的？”
“那些火器稱為步槍，是從泰西購入的，至于練兵……”蘇言不敢和他說只要一個月的時間即可，因為這實在是驚世駭俗，所以他故意延長了時間，道：“最快也需要三個月?！?p> “三個月即可練成如此強軍？”林忠忍不住仰天長嘆，“真是練兵將才啊，我林忠現(xiàn)在對你完全服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