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噴射戰(zhàn)爭
“殺!殺!殺!”
磻溪北岸,戰(zhàn)斗仍在繼續(xù)。
在生死面前,清軍士卒們直接拋棄了身為人的廉恥之心,他們毫不顧忌的化身噴射戰(zhàn)士,在戰(zhàn)場上一邊噴射一邊和敵人交戰(zhàn),整個戰(zhàn)場上因此都彌漫著濃濃的惡臭,
各種味道交織在一起,匯聚成令人作嘔的劇烈臭味,甚至讓在后方督戰(zhàn)的蘇言和已經(jīng)逃回南岸的佟國器都忍不住反胃想吐,蘇言眉頭緊皺地扯下一塊布,捂在鼻子上,即便如此仍然能夠聞到劇烈的臭味。
“太特么臭了!yue——”
“踏馬的,這要是以后記錄在史書上,肯定會被戲稱為‘噴射戰(zhàn)爭’,下次換一種毒藥,不用巴豆了,真是害人害己?!?p> 蘇言一邊罵罵咧咧,一邊下令全軍壓上,將北岸的清軍往磻溪擠壓,和清軍相比,蘇言一方的士兵雖然苦受臭味的熏陶,但還是能夠保持高昂的斗志。
反觀清軍,他們已經(jīng)被折騰地幾乎快要崩潰了,戰(zhàn)線一退再退,哪怕孫光翰和王耀邦親手斬殺數(shù)人,也挽回不了頹勢。
而在南岸,林興珠的藤牌營已經(jīng)與清軍交上了手,藤牌刀傳人的林興珠身先士卒,如同餓狼進入羊群一般,砍殺靠近的清軍。
同樣飽受肚痛折磨的南岸清軍自然也是節(jié)節(jié)敗退,他們中喝水最多的人甚至痛到握不住刀,在戰(zhàn)斗中只能絕望地看著敵人的腰刀砍下自己的頭顱。
在藤牌營與清軍鏖戰(zhàn)的同時,與他一同提前潛伏到南岸的騎兵也沒有閑著,騎兵雖然只有135人,但他們同樣在尋找著立功的機會。
這一百余騎兵繞到了沒有清兵駐守的南門,強行破開南門,策馬沖進了清軍大營,揮舞著火把將大營內(nèi)的營帳點燃,并尋找著清軍囤放糧草補給的位置。
佟國器哪里會給他們機會,在騎兵闖進大營后,他就派出了身邊所有的輕騎前去驅(qū)趕,在人數(shù)占劣勢的情況下,義軍騎兵只好遺憾地丟下火把,從南門撤出。
雖然他們中途撤退了,但引燃的火勢還是蔓延開來,燃燒引起的硝煙緩緩升起,落入前線清兵的眼中,這在沒有上帝視角的他們看來,卻是大營被襲擊,遭到縱火焚毀的訊號!
北岸清軍也因此軍心動蕩了起來。
蘇言及時抓住了這個機會,在他的示意下,不知誰先喊了一嗓子,緊接著整個北岸戰(zhàn)場上到處都是“我軍敗了”,清軍本就被巴菽折騰地臨近崩潰,耳邊又都是謠言,再無戰(zhàn)意,紛紛轉(zhuǎn)身逃跑。
于是,整個北岸戰(zhàn)場,頓時兵敗如山倒,無數(shù)清兵爭先恐后地往磻溪上的幾座橋梁跑去,爭搶著想要逃到南岸去,幾座橋上很快擠滿了人,混亂不堪。
眼見北岸戰(zhàn)場出現(xiàn)轉(zhuǎn)折,林興珠也知道繼續(xù)留下很有可能被清軍以優(yōu)勢兵力包圍,便下令有序撤軍。
和他們交手的清軍也被藤牌營殺得有些膽怯,便眼睜睜看著他們慢慢退走。
戰(zhàn)場上,看著爭先逃跑的潰兵,副總兵孫光翰仰天長嘆,知道再無挽回的可能,就算逃了回去也肯定會被朝廷追責,便直接帶著自己的親兵往沒有敵人的方向逃竄去了。
參將王耀邦可沒有孫光翰那么灑脫,他策馬跑到橋邊,朝著擋在前面的潰兵喝罵,一邊舉起馬鞭抽打,想要利用自己的威勢打開一條道路。
一開始潰兵的確給他讓出了一條路,可一直被抽打,還是讓一名潰兵升起了不滿心理,他怒吼一聲,舉刀就砍在了王耀邦的手臂上,拽著他的盔甲將他從馬背上拉下來,又往王耀邦身上連砍數(shù)刀,直到被王耀邦的親兵追上當場格殺。
出現(xiàn)了這點小插曲,義軍已經(jīng)從后面追了上來,沒能擠上橋梁的清兵只好跪地乞降,追到橋邊后,義軍士卒沒有馬上進攻,而是高喊:
“速速投降,否則炸斷橋梁,把你們都送下去喂魚!”
一聽到要把他們送下去喂魚,橋上的清兵立馬聯(lián)想到不久之前才被炸進溪里被水淹死的人,連忙喊道:“愿降,我等愿降,不要動手。”
“離開橋梁,讓開一條路來,我只給你們二十息!”
為首的隊官厲聲喝道。
他話音落下,最外面的清兵不情不愿地轉(zhuǎn)身回到陸地上,學著那些已經(jīng)投降的袍澤抱頭跪下。
二十息很快過去,靠近北岸的清軍悉數(shù)逃了回來,剩下的人還擠在橋上,明顯就是不想向他們投降的。
蘇言這邊也沒傻到把過溪的途徑毀掉,見還有很多人負隅頑抗,百余名線列步兵隨即抱著槍跑到隊列前面,站成兩排,前排單膝跪地,后排站立,一齊朝橋上舉起了槍。
“射擊!”
砰砰砰——
密集的槍聲響過,橋上的清兵隨即死傷大半,那名隊官舉起腰刀,率先沖上了橋梁,踩著清兵的尸體向前推進。
而在對岸,佟國器再也沒有戰(zhàn)斗下去的斗志了,他便命令安溪千總吳建留守,自己率領剩余兵力往南撤離,為了不讓大營內(nèi)的軍械糧草落入敵手,在撤離之前,他還下令放火焚燒起了囤放軍械糧草的地方。
眼見清軍主力后撤,剛剛撤回山上的林興珠便再次殺了個回馬槍,朝著留守的吳建所部殺了過去,吳建也沒有堅守的打算,在雙方打了一個照面后,他就順勢倉皇而逃。
殺退吳建的安溪兵,林興珠沒有繼續(xù)追擊,而是進入大營,撲滅營內(nèi)的大火,搶救被清軍點燃的軍械糧草。
在林興珠的搶救下,大火雖然很快被撲滅,但是被搶救出來的只有約莫三分之一的軍械和糧草。
哪怕只是這三份之一的軍械糧草,對眼下的蘇言來說,仍然是頗豐的收獲了。
……
一個時辰后,磻溪南岸原清軍大營內(nèi)。
蘇言坐在原來佟國器的位置上,感受著椅子上鋪著的老虎皮的觸感,感慨道:“這些韃子的八旗貴族真是會享受,這張老虎皮要是放在后世,能賣個天價?!?p> “將軍,您猜我們抓到了誰?”
就在這時,陳勝貴面帶喜色地走了進來,在他的身后,兩名士兵押著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男人走了進來,蘇言看去,是一個留著金錢鼠尾辮的男人。
那男人穿著一件扎甲,上面多處血跡和泥土,極其狼狽。
“他是誰?”蘇言問道。
“回答!”一名士兵粗暴地退了一把那個男人,男人才低著頭,吞吞吐吐地說道:“吾乃泉州副總兵孫光翰?!?
淚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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