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栗山哥
栗山麥拿起紙巾擦了擦臉,心想:
這柏原千春是為喝酒做準備?
既喝牛奶又吃高油脂的薯條,確實有利于減輕酒精對胃的刺激。
但為什么不叫人幫她買呢?然后再在車上解決,這樣會更省時間吧。
看她吃起來一副火急火燎的樣子,真擔心她會被薯條給燙到。
栗山麥轉念一想,莫非她是看到我去千夏家了才故意跟過來的嗎?
而且從她知道迪士尼發(fā)售限量玩具的事來看,推測她們姐妹間的感情應該不淺……
這樣就被姐姐‘欽定’了?
其實他本想今晚就在春日千夏家躲過去,不去玩江湖上的打打殺殺。
但如果這樣,中村就會把來自三井花音的全部怒氣奉還到自己身上。
躲得過一時,躲不過一世,今晚干脆就讓中村知道他是惹不得的。
想到這,栗山麥看向窗外,高山健仍在電車口焦急的來回踱步,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兩分鐘了。
希望他那些小弟能靠譜些吧,不然今晚得去找群眾演員了。
栗山麥無聊地把玩手中兩枚分量不輕的精致徽章,橘黃的燈光下顯得亮閃閃的。
這徽章上雕刻的不是猛虎,雄獅之類的,反而是一只胖乎乎的英短和一只瘦瘦的暹羅。
搭配徽章底部大大的花體‘K’,這也太……可愛了吧。
栗山麥不禁頭一偏,咧嘴一笑,可能這就是女性家主吧。
可一瞬之間,他臉上的笑容凝滯,高山健的小弟們出現了。
一隊高高矮矮的人馬從電車站C口走了出來,周圍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硬生生在人流中走出一道空氣墻。
他們手上提著五花八門的‘武器’,有鋼管,棒球棒,甚至最矮的提了把被麻布纏繞好的西瓜刀。
雖然看不清此時高山健的表情,但想必他已經感動得快掉眼淚了。
只見他激動萬分的一個挨一個的擁抱上去,即便栗山麥只是遠遠的看著,但依舊能感受到他身體的顫抖。
這絕對不是能表演出的激動,也就是說高山健是真的叫了他曾經的小弟過來,而不是叫中村的人過來里應外合。
只是一個沒頭沒尾的電話,平時照拂過的小弟就真為自己挺身而出…
就連栗山麥都緊緊握住了桌上了空杯,胸中燃起一股無名的熱血,這就是‘義’吧。
要是春日千夏當年幫助過的人能有這個覺悟,她現在也不會這么‘自閉’。
怎么會突然想起她?
栗山麥連忙搖了搖頭。
見高山健正領著那一隊人跨過人行道而來,他邊重新戴好冷帽走了過去。
高山健領頭的隊伍就像一把利刃,劃開人行道上的人潮。
栗山麥也趁機挨個數了數,竟多達七個,他原本以為能有一兩個來都不錯了。
“這位就是栗山哥!”
高山健離他本還有十幾米的距離,他就忍不住的向身后的小弟大聲介紹道。
“見過栗山哥!”
“栗山哥好!”
……
一張張最大年紀可能都不超過20歲的青澀臉龐,此時都收起他們平常在街頭時的兇狠和桀驁,露出最恭敬謙卑笑臉向栗山麥招呼道。
這就是鈔能力嗎?
栗山麥打著這七個少年,心情甚至有點像李云龍得知獨立團已經一萬多人一樣。
但表面上,他依舊面如止水的擺了擺手,冷靜的說:
“大家辛苦了,都沒吃飯吧?!?p> 一時間那七個少年有些害羞得左顧右盼,他們聽到高山哥有危險的消息就趕忙的沖了過來,竟都沒來得及吃飯。
栗山麥剛想吩咐他們先去吃飯,可一位騎著自行車的巡警剛巧盯上他們。
“你們……要干什么?”
看到他們人多勢眾,騎警的聲音都不免有些底氣不足。
“警官大人,我們社團活動而已,不用擔心?!?p> 栗山麥用著一種威脅的語氣,說著恭敬的話語。
騎警已經緊張得將手摸到腰間的手槍,色厲內荏的對栗山麥喊道:
“社團?什么社團?有備案嗎?”
栗山麥一臉無辜的對他攤了攤手:
“普通高中的武道社而已,剛從武館出來,各自拿著自己的裝備很合理吧?!?p> 騎警又指了指那把被麻布包裹住的西瓜刀,沾滿銹跡的鋼管和已經掉漆坑坑洼洼的棒球棒,不甘心地追問:
“你們武道社用這種?”
“港區(qū)什么學校?經費這么短缺?”
那群少年的目光已經變得兇狠,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收拾這個對‘大人物’不敬的小條子。
已經一而再三的給他面子了,可他竟依然喋喋不休的纏著不放。
栗山麥察覺到了隊伍里的異樣,連忙一個眼神拋過去制止他們蠢蠢欲動的內心。
高山健也心領神會的伸手攔在他們前面。
熱血少年雖義字當先,但太過沖動是會壞事的。
栗山麥心思一動,拿出包里的徽章在騎警面前晃了晃,輕聲說:
“更加生活化的武器,才能更好的在日常里保護自己呢,警官大人~”
“而且拿刀,只是一會兒晚上我們去公園野炊切水果要用。”
他刻意拉長了尾音,希望這個看起來并不年輕的警察能懂一些人情世故。
“對呀,我們馬上就去日比野公園野炊了。”
高山健在一旁幫腔道。
“誰信你們的鬼……”
騎警有些發(fā)怒了,他感覺這幫人在把他當猴耍。
可當他目光掃過那枚徽章時,氣勢在‘鬼’字那如斷崖般滑落,這可是代表柏原家保安公司高層的英短勛章。
因為設計得太過可愛,實在讓人過目不忘。
“抱歉,打擾了。”
他連忙騎上自行車灰溜溜的就走掉了。
如果真是柏原家在鍛煉新人,這遠不是他一個小片警可以的罪的。
果然有用,栗山麥對晚上計劃多了一分信心。
同時,那群少年也對他投來了敬佩的眼光,不用動手,三言兩語就讓那討厭的條子自覺地溜了。
栗山麥沒多磨嘰,每人分發(fā)了幾張萬円紙幣,叫少年們先去填飽肚子,約定半小時后再在這集合,過時不候。
若是沒有紀律意識,再有義氣,行動也只會拖后腿。
他自己則和高山健去租車,沒有輛車的話,這幫人去坐電車實在是太顯眼了,非常容易暴露位置。
路上和高山健聊了些關于三井家內部的事,也讓栗山麥對今晚的計劃有了更清晰的安排。
隨著高山健駕駛一輛9座的高級MPV歸來,那七名少年像早早等候在原地一樣,有秩序的依次上了車。
那位矮小提西瓜刀的少年剛上車,就迫不及待的喊道:
“栗山哥,高山哥,我們現在就去動手了嗎?”
一時間,七雙眼睛齊刷刷的向坐在副駕的栗山麥望了過來。
他看著這一張張略顯稚嫩,卻拿出一副誓死如歸氣勢的臉,輕輕的揮了揮手,云淡風輕的說:
“先去試西裝?!?p> “啊?”車里發(fā)出了異口同聲的驚嘆聲,這個新老哥出手未免太大方了吧。
栗山麥輕咳一聲,示意安靜,嚴肅的向他們交待道:
“接下來,說幾點注意事項?!?p> 車上的少年們瞬間坐的規(guī)則。
“一、一切行動聽我指揮?!?p> “二、切勿下死手。”
“三、行動中不可說話?!?p> “只要大家遵守這三點,即便行動失敗我們依舊是兄弟,同樣不會虧待大家?!?p> “但如果有誰自作主張,擅自違抗,那可就不客氣了……”
栗山麥眼里放出寒光,打量著這七位少年。
少年們面面相覷,有些不明白今晚是什么樣的行動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