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都沒想到她突然給了自己一巴掌,一時間目瞪口呆,竟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
江淺淺卻激動又悲憤的急忙緊緊抓著他的手,低聲道:“等我服下五象散十天之內(nèi),我必突破氣旋境,那周師姐若敢逼你,我便是撕破臉皮,也會護你周全,她若不愿,我即便舍了這噬心錐,也要她死!”
江淺淺紅著眼,伸手緊緊握著林安的手,再不懷疑,語氣凝重堅定:“林師兄!”
“我江淺淺從小就被人看不起,人人都笑話我是個沒爹養(yǎng)的矮子,沒個女人樣的窩囊廢?!?p> “只有師兄愿意對我好,待我以誠,甚至還.....愿意將我以兄妹相待。。”
“我江淺淺指天發(fā)誓,今生今世,君不負我,我不負君,若違此誓,人神共憤,心魔叢生,不得好死!”
在這個世界發(fā)誓可沒有什么天道作證,但林安只看著眼前不斷冒出的愛意值,就敢肯定,起碼此刻,江淺淺說出這些話是真情實意。
呃,只是這個真情,可能不是兄妹之情就是了。
他有些憐惜的伸手輕撫江淺淺的臉頰,上面被她扇過的地方紅腫一片,心疼道:“笨蛋,發(fā)誓就發(fā)誓,打自己干什么,我不信你,還能信誰?”
江淺淺突然有些想哭,但一個女人,怎能被一個男人安慰了幾句就忍不住哭出來?
她眼睛愈發(fā)紅著,像個小兔子似的:“我絕不會讓師兄失望!”
林安笑笑,主動抓著她的手,輕聲道:“我信你?!?p> 一時間,江淺淺又是感動,又是心動,一想到之前自己懷疑他的樣子,恨不得再給自己來幾個巴掌。
被他抓著手,更是心跳的飛快,只是他這樣溫柔,怕真的只是心里將自己當做了妹妹,一點男女之防都沒有。
我一定會進入內(nèi)門,然后手刃那周凝霜!
有噬心錐在,即便那周凝霜劍術(shù)不俗,已在氣旋境沉浸多年,自己也有把握殺了她!
到那時,到那時.....
“只是,淺淺,殺她的事,絕不能再說了?!绷职草p撫她的長發(fā),突然輕輕抱住了她,盡管只有兩三個呼吸。
江淺淺一時間有些頭昏,即便他還未洗過澡,身上風塵仆仆的味道與藥味、血腥味夾雜著,卻也能聞到他獨有的體香,淡淡的宛若檀木般的香味,直讓人頭暈?zāi)垦!?p> 林安送開頭,仿佛放下了什么,故作輕松的笑:“我跟你說哦?!?p> 他湊到江淺淺耳邊,低聲道:“周師姐的娘親,是左護法?!?p> 轟!
宛若一道炸雷,讓江淺淺一時間手腳麻木冰涼。
“她也不是什么氣旋境,事實上,她早就是凝星境了?!?p> “所以呀......笨蛋,你只要保護好自己就好了。”
凝星境.....
江淺淺只覺得自己如墜深淵。
修行一路,從凝聚氣海而起,真氣浩蕩如海,此為氣海境。
凝聚氣海為氣旋,無需刻意運轉(zhuǎn)心法,真氣便自行落入氣海,這便是氣旋境。
氣旋凝練為一點,宛若星辰自行轉(zhuǎn)動,真氣便如星河般浩瀚,此為凝星境。
凝星之時,若能有大把資源砸下,凝聚的便不是一點星辰,而是十個,二十個,甚至于百個.....
直至突破星河境,此時修士便根據(jù)體內(nèi)凝星數(shù)量,產(chǎn)生質(zhì)變。
揮手可滅千軍萬敵,人世間逍遙自在。
可還要再往上一步,才是左護法所在的境界——真我境。
氣海內(nèi)眾星熔鑄,唯有真我永存,不死不滅,堪稱陸地神仙。
尋常人別說達到左護法的境界。
就是突破到凝星境,便要數(shù)年。
天賦再好,也要起碼一年。
而凝星境,停個五年十年也是正常,畢竟此為最重要的筑基關(guān),越沉得住氣,以后的力量也就越強。
是了,凝星,周凝霜在凝星境,起碼也會停個數(shù)年,還來得及,還來得及......
江淺淺心里寬慰著自己,卻越想越是絕望。
來得及嗎?
怕是以周凝霜這樣霸道的性格,不用一年,師兄就要準備做爸爸了吧?
林安看到江淺淺呆若木雞,宛若石人般的樣子,只能親自推著她讓她走。
江淺淺也不知道林安還說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回話了沒,就這樣呆呆的被他送回了自己的房間坐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陡然回過神來。
“師兄!”
她猛然從椅子上起身,便要出去,卻看門口,一青衣女子冷冷的看著她。
“你是誰?”江淺淺冷著臉。
那青衣女子卻只是淡淡道:“林先生替你要來的東西,拿著?!?p> 她丟來一只地龍芝。
“聽好了,你若是有腦子,就別給林先生惹麻煩,到時候,萬一周師姐忍不住殺了你,怕是林先生要傷心許久?!?p> “醒醒吧,你這樣又矮又丑的,也配跟在林先生身邊?”
“若是有半點自尊,以后就別去叨擾林先生,自行消失,周師姐看在林先生的面子上,說不準還會給你點幫助,讓你在魔教里的日子過得舒服些?!?p> “別以為林先生叫你一聲妹妹,你就真是他的妹妹了,認清自己。”
江淺淺沒接,地龍芝落在地上,沾滿了土漬。
她呆呆地看著遠處:“他,他已經(jīng)走了?”
“不然呢?等著你再去糾纏?”
青衣女子徹底冷下了臉,陰寒道:“你,好自為之吧?!?p> 說完后,她不屑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地龍芝,忍住了吐口唾沫的想法,扭頭便走。
原地,江淺淺站了許久,最終,緩緩彎腰,一只手顫抖的抓起了地上的地龍芝,同時,也暴露了她另一只始終藏在袖中的手里,攥著一把黑色的短匕,正是噬心錐。
只是此時,她握的太用力了,甚至于這噬心錐有些粗糙的手柄位置劃破了手掌,染上了江淺淺自己的血,她卻渾然不覺。
江淺淺大步流星向外走去,眼里的火焰,幾乎要將她整個人都吞噬下去。
手心里的噬心錐被她收回了儲物戒,她卻絲毫沒有察覺到,這噬心錐的刀柄上,她的血跡逐漸消失,而整個噬心錐,暗自發(fā)光的模樣。
走在路上時,她也終于回想起了,林安之前送自己回來時,寬慰自己的那些話語。
然后,用連牙都要咬碎般的聲音,低聲念著。
“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
“莫欺少年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