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玉婷目之所急的冰箱保鮮層里,雞蛋格放著兩個雞蛋,上面玻璃隔板上是一瓶紅色腐乳和一瓶紅色剁椒醬。下面隔板上是一棵大蔥的蔥白部分,旁邊還緊緊挨著一塊黃色的老姜。
“洛洛啊,看來今天晚上,只能吃剁椒雞蛋了。主食吃掛面怎么樣?要不,就吃剁椒雞蛋打鹵面...?”
楊洛洛耳朵動了動,頭也沒抬的將最后一個黃色的消消球連接成三個,消掉了唯一的紫色毒液。
“哇!太棒了!恭喜通關(guān)!”
熟悉的系統(tǒng)提示音,將楊洛洛從黑暗料理的世界里解救出來。
她分明記得,郭玉婷還有一次煮掛面,全部粘成了一坨一坨的。咬一口,都是生的。
能躲避郭玉婷的晚飯,楊洛洛幸福的閉上了眼睛。
再次睜開,整個人身處在一條白色的走廊里。
地板是白色的,墻面是白色的,只有面前的門是淺綠色的。
那道門有兩米多寬,門旁邊的墻上鑲嵌著一個像門鈴一樣的開關(guān),上面畫著圓弧狀的三道波紋。可以看出來,是刷卡器。
所以,這是哪?
正在楊洛洛疑惑的時候,一個身穿白色護(hù)士服的女護(hù)士走過來,兩只手揣在白大褂的衣兜里。
“你找梁醫(yī)生嗎?”
護(hù)士帶著藍(lán)色的口罩說話,楊洛洛第一反應(yīng)就是左右瞅瞅,見整個走廊只有她一個人。才明白護(hù)士在跟她說話呢。
所以,她是找梁醫(yī)生的嗎?她要見的,是梁醫(yī)生嗎?
“啊,我...是吧...”楊洛洛微微點頭,帶著不確定的語氣回答。
護(hù)士笑了笑,眼睛都瞇到了一起?!安挥貌缓靡馑迹覀兌贾澜裉炝横t(yī)生要和一個女孩子相親呢。在這稍等一會,梁醫(yī)生剛下手術(shù),一會換了衣服就從這個門出來了。你安心再等一會吧?!?p> 楊洛洛的腳趾頭在灰色的紐巴倫運動鞋里摳地,局促的將兩只腳并攏,乖巧的對護(hù)士小姐姐點點頭。
或許是小時候害怕打針的緣故,楊洛洛對待醫(yī)生和護(hù)士,就像對待班主任老師一樣聽話乖巧。
護(hù)士一邊笑,一邊三步一回頭的離開。最后在走廊拐角處身影消失。
走廊里,又只剩下楊洛洛一個人了。
“梁...醫(yī)...生...”
楊洛洛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一副懷春的模樣呢喃著。嘴角緊緊抿著,上門牙小心的咬著下嘴唇。
這人還沒見到呢,心里就美成這個樣了,藏都藏不住了。
也是,誰能抵抗的了白衣天使成為男朋友的誘惑呢。
楊洛洛期待的在綠色的電動門門口,等了足足半個小時,才見到電動門緩緩向兩側(cè)打開。
楊洛洛本來右肩膀斜靠在墻面上,左腳支撐著身體,右腳在踢踢踏踏的擺動。聽到電動門滑動的聲音,立刻站直了,扭頭向左邊看去。
只見里面走出一個身高大概180cm左右的男醫(yī)生,穿著一件白色的大褂。大褂扣子是敞開的,里面穿的是一件白色襯衫,米白色長褲。
走動之間,大褂的下擺飄起來,自帶風(fēng)度和氣場。
白色的運動鞋停在楊洛洛的面前,帶著消毒水味道的修長手指在楊洛洛的眼前晃了晃。
“嗨,你是在等我嗎?”
這話要是換個人說,妥妥的搭訕語句,讓人覺得老套和輕浮。
但是此刻的楊洛洛,心里的小鹿已經(jīng)抽風(fēng)似的亂撞了。
看看這層次分明的雙眼皮,看看那讓女人都嫉妒的卷翹睫毛。再看看那鼻骨形狀都清晰可見的高挺鼻梁,再看看,那薄唇張合之間若隱若現(xiàn)的潔白整齊的小牙...
楊洛洛在看呆了時候,居然發(fā)現(xiàn)他笑了...眼睛瞇到一起,像月牙。
好看的,讓人沉醉其中。
“你再不回神,我就要以為你撞到鬼了!”
修長的手指,再次閃現(xiàn)在楊洛洛眼前。
那笑瞇瞇的眼睛舒展開,認(rèn)真的盯著楊洛洛看。
楊洛洛將口腔里的口水收一收,回過神來?!肮??你是醫(yī)生,還相信這世上有鬼?”
“我相信科學(xué),也相信命運。你好,我叫梁聰。”梁聰笑瞇瞇的將右手伸出來,等著楊洛洛來握上他的手。
“你好,我叫...楊洛洛?!?p> 原來,自我介紹可以讓人聽著就心情澎湃。原來真的可以,一見鐘情。
2019年9月26日,星期四。天氣,晴。氣溫,30攝氏度。楊洛洛的體感溫度,39攝氏度。
沒錯,她在發(fā)燒,臉頰滾燙的坐在梁聰對面的餐椅上傻笑。
楊洛洛面前,是一個白色餐盤,分成四個格子。一個格子里是顆顆晶瑩的米飯,一個格子是番茄炒蛋,一個格子是海帶紅燒肉,還有一個格子放著幾塊紅色的西瓜。
倆人在醫(yī)院的餐廳里吃飯,餐桌的顏色的橙色的,映襯的楊洛洛臉頰越發(fā)粉潤。
從剛剛的聊天中,楊洛洛知道了他的名字,身高,年齡以及工作內(nèi)容。
梁聰,29歲。身高178cm,是海淀醫(yī)院的外科醫(yī)生。每天的工作,就是接診,做手術(shù)。
楊洛洛夾了一口米飯放進(jìn)嘴里,覺得梁聰食堂里的米飯真的太好吃了。
“你,晚上幾點下班?。俊?p> 楊洛洛的眼睛,一直就沒離開過梁聰。若不是梁聰每天接診無數(shù)各型各色的人,被人盯著看久了習(xí)慣了,估計一定會臉紅。
“正常情況下,是五點半下班。不過,我們外科經(jīng)常加班,下班的時間很少能正巧五點半。遇到急診的,接到醫(yī)院值班同事的電話,還會在半夜從家里沖到醫(yī)院里來做手術(shù)。”
楊洛洛心疼的抿著嘴,小聲說著:“你們可真辛苦...”
梁聰笑了笑,身子前傾一點,壓低聲音對楊洛洛說:“不過,你可以隨時來找我。若是我在接診,你可以透過診室的玻璃窗口看到我。如果我在做手術(shù)接不到電話,你可以在我們見面的那個更衣室門口等我一下。只要你想,總能見到我。”
楊洛洛咬著筷子,心臟蹦蹦蹦的跳。
心中在想:他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而梁聰身后的打飯窗口里,兩個大媽正欣慰的看著這一幕竊竊私語。
就像看到自己孩子突然長大了一樣,特別期盼著,接下來能有什么更進(jìn)一步的發(fā)展,比如當(dāng)眾接吻什么的。
甚至兩個大媽都聊到了梁聰和面前的小姑娘,第一胎會生個男孩還是女孩了。
“男人需要補補了,不然結(jié)婚后啊,會被掏空的。你下次給小梁打飯,手別抖了啊!”
“嗐!你這話說的,我手什么時候抖過啊...”
正說著,打飯窗口出現(xiàn)一個男護(hù)士。“姨,給我來份紅燒肉?!?p> 大媽答應(yīng)著,盛了一勺子紅燒肉。
男護(hù)士眼睜睜的看著,滿滿一勺的紅燒肉,在從餐盆到餐盤的這個路途中,一塊一塊掉回餐盆里...
男護(hù)士端著的餐盤里,孤零零的一塊紅燒肉和綠油油的海帶作伴。
“姨,你要不去樓上外科看看吧,是不是有點帕金森的癥狀?。俊?p> 另一個大媽拍著大腿可笑壞了,被疑似帕金森的大媽狠狠瞪了一眼。
楊洛洛也是聽到大媽魔性的笑聲以后,才回過神來。
“那,我下次來找你的時候,提前給你打電話吧?!?p> 梁聰笑瞇瞇的,讓人見了就覺得如沐春風(fēng)。他清爽的聲音回答道:“好啊,我等你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