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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念半生

第二十九章 倒在夜店

只念半生 有餅沒餅 3732 2022-06-06 04:01:49

  2007年結(jié)束了,這一年,陳耳東得了事業(yè)失了愛情,林大器慶幸自己還能保留著那顆單純的藝術(shù)心靈,兄弟倆的創(chuàng)業(yè)之路走過了第二個年頭,雖談不上風(fēng)雨飄搖,但磕磕絆絆總是一路相隨。

  沈佩獨(dú)自前往XJ散心,不知?dú)w期,陳耳東放心不下,多次托林大器代為關(guān)心,收到的也僅僅是寥寥幾字的回復(fù)。

  單身后的陳耳東成了社交圈里的香餑餑,不少女孩都對他報(bào)以好感,一個23歲的青年才俊,風(fēng)趣幽默,還有一把不亞于專業(yè)歌手的好嗓子,只要有他在的場合,注定會成為焦點(diǎn)。

  他從韓卿瑜的社交圈起步,逐漸生出旁枝,又把這些來自四面八方的人交集在了一起,形成了自己的社交圈,一時間,風(fēng)頭無兩。

  他的初衷是為了公司發(fā)展而拓展人脈,但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他更像是一個流連于夜場和飯局的“耍家”。

  面對追求他的女孩,陳耳東熟視無睹,只維持表面上的客套。

  他并沒有再談戀愛的打算,一方面因?yàn)槭聵I(yè),另一方面他心里的那個位置依然被沈佩占據(jù)著,分手不代表情逝,在一起的時候很少夢見沈佩,現(xiàn)在隔三差五出現(xiàn)在他的夢里。

  星期五的晚上7點(diǎn),難得不用加班,兄弟三人相約外出吃火鍋,吃了一周的盒飯,也應(yīng)該改善改善伙食了。

  此時的付華勇已經(jīng)不再是單純的打工者,陳耳東和林大器各拿出了5%的股份贈予他,他最新的身份是大耳傳媒副總經(jīng)理,主要負(fù)責(zé)項(xiàng)目交付和廣告制作。

  和劉敏的印刷廠分道揚(yáng)鑣后,林清平出面聯(lián)系了一家國改私的新廠,大耳傳媒的印刷業(yè)務(wù)并沒有受到太多影響,只是成本略有上浮。

  “在干嘛呢?”陳耳東的電話響起。

  “吃晚飯啊,這個點(diǎn)還能干嘛?”

  “晚上來BOX,全是美女?!?p>  “哈,少來,就你?能湊一桌夕陽紅打打麻將就算不錯了?!?p>  打電話的人叫唐野,是陳耳東瘋狂社交時認(rèn)識的朋友,給他介紹了幾單業(yè)務(wù),關(guān)系不錯。

  唐野家境殷實(shí),成天喊著做這做那,但總給人一副游手好閑的樣子,陳耳東雖然跟他關(guān)系好,但打心底里還是有些瞧不起他,畢竟在他眼中,這些只會透支父母腰包的紈绔子弟們,創(chuàng)業(yè)二字不過是他們掩飾自己無能的幌子而已。

  陳耳東讓林付二人和他一起去放松放松,可哥倆沒有興趣,林大器之前見過唐野一面,對他印象不太好,況且他聽說有個小酒館最近在舉辦夜間藝術(shù)沙龍,展出了一些小眾的藝術(shù)作品,他準(zhǔn)備帶付華勇去看看。

  要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設(shè)計(jì)師,藝術(shù)靈感需要在日常中汲取。

  很長一段時間,林大器和付華勇相處的更為緊密,因?yàn)榉止げ煌?,陳耳東老是在外漂著,辦公室就剩他倆。而這也詔示著兩人迥然不同的事業(yè)追求,陳耳東一心想成為商人,林大器則只愿為設(shè)計(jì)而活。

  吃完火鍋10點(diǎn)過,陳耳東來到了BOX。

  BOX是當(dāng)?shù)匾婚g頗具知名度的夜店,很多8090后都混跡于此,當(dāng)然,這里的消費(fèi)也是不菲,一瓶洋酒加飲料的價(jià)格差不多在1000塊左右,還沒人敢說這酒的真假,反正在BOX一晚上,哪怕坐的散座,起碼也得被宰個幾大千。

  一般來BOX玩兒的年輕人,其實(shí)也不見得多么有錢,因?yàn)槊繌堊雷涌倳幸粋€類似于唐野般的冤大頭扮演著慷慨解囊的角色,其余人只需擁有混吃混喝的本領(lǐng)就足以。

  陳耳東向來對夜店不感冒,之前因?yàn)閼?yīng)酬來過幾次,都是人家請客,在他看來,花幾千塊在一個說話跟吵架似的地方完全就是吃飽了撐了,還背負(fù)著耳聾的風(fēng)險(xiǎn)。

  10點(diǎn)的時針,宣告夜生活的正式開始,BOX早已是人山人海,眾人在DJ充滿煽動力的吶喊和震耳欲聾的音樂下盡情扭動著。

  夜店恐怕是世界上唯一個讓人無論動作協(xié)調(diào)與否都敢肆意獻(xiàn)丑的地方,陳耳東喜歡觀賞那些丑態(tài)百出的癡男怨女們,并從中獲得非常多的歡樂,這可以說是他在夜店里的唯一愛好,而他,從來都是穩(wěn)如泰山的傻坐著。

  以唐野的習(xí)慣,肯定是坐卡座,畢竟,對于這種有錢人來說,幾個人擁在一張小散臺還時不時跟隔壁桌客人搶椅子的事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陳耳東順著內(nèi)廳邊上的卡座區(qū)挨個兒探尋,幾乎轉(zhuǎn)了一圈,都沒瞅見唐野的身影,于是他掏出手機(jī),準(zhǔn)備打一個過去。

  就在這時,一雙粗壯的手臂突然抱住了他,在閃爍跳躍的射燈下,陳耳東本能的掙扎想轉(zhuǎn)過頭去看看到底是誰,顯然,這一抱讓他受驚了,可畢竟腦袋不能360度旋轉(zhuǎn),所以他始終無法看清這個在背后偷襲他的人。

  “你誰??!干嘛呢!”陳耳東扯著嗓門兒大喊道,但這股聲音很快就被淹沒在了周遭的音浪中。

  “你猜!”一個雄渾的聲音從背后那個人的口中發(fā)出,直擊3公分外陳耳東的右耳,盡管現(xiàn)場很吵鬧,可這種丹田之音還是讓陳耳東聽的清清楚楚。

  “猜你大爺,放手!”陳耳東一邊怒吼著一邊用盡力氣想要掙脫,怎奈那雙巨臂的力量太大,他始終無法脫身。

  “我就是你大爺!”那個聲音依然平穩(wěn)的說道。

  “我朋友就在這兒附近,你他媽再不放手,我要叫人了!”陳耳東自覺身處險(xiǎn)境,真急了,而那個人卻紋絲不動,兩人就擱在原地僵持著。

  “哈哈哈!東哥!你叫的人來了!我來了!哈哈哈!”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陳耳東身后冒了出來,隨著聲音的出現(xiàn),緊箍在他胸前的那雙手臂也松開了。

  陳耳東終于松了一口氣,轉(zhuǎn)過身來,終于看清了適才讓他惴惴不安的那個人,一個起碼190公分的大個子。

  在他身邊,則是一張嬉皮笑臉的面孔,這人一頭齊刷刷向后梳理的油亮小背頭,一件開了三顆扣子的碎花襯衣,脖子上墜著一根小指頭粗的金項(xiàng)鏈,腰間拴了一條打眼的GUCCI皮帶,下身深色緊身褲和尖頭時裝皮鞋,完全一副標(biāo)準(zhǔn)的夜店裝扮。

  陳耳東定睛一看,原來,是唐野。

  “你他媽神經(jīng)病??!”一見是唐野,剛才丟份兒的一幕讓陳耳東羞憤交加,沖著他就是一聲怒罵。

  “哎呀!你喊什么啊喊!不會這點(diǎn)兒玩笑都開不起吧?怎么跟個娘們兒似的?”唐野倒是一臉無所謂。

  “有你這么開玩笑的嗎?這才幾點(diǎn)你就喝大了?”既然是一場誤會,陳耳東也就不再好發(fā)作。

  “好好好,兄弟知錯了,您大人有大量,我罰酒!我還不是看你在那兒賊眉鼠眼的望了半天,想給你一驚喜來著!”說著左手摟住陳耳東的左肩,右手扶在了他的右臂,向卡座走去。

  唐野訂的是全場最大的卡座,黑壓壓的男男女女占滿了沙發(fā),加上一些站著的,少說也有二十來號人。

  這些人陳耳東一個都不認(rèn)識,有的人晃動著身體搔首弄姿,還有的人則在奮力的劃拳喝酒。

  四瓶皇家禮炮明晃晃的擺在桌子上,周圍還有幾個碩大的果盤和鹵菜,陳耳東放佛聞到了一股強(qiáng)烈的暴發(fā)戶味兒。

  雖然他知道這是唐野的一貫作風(fēng),只不過這次有些隆重的出乎意料,眼下他也沒多想,開始打量起眼前這些人們。

  “各位兄弟姐妹!來來來,我給你們隆重介紹!”

  唐野一只手扶著陳耳東的肩,另一只手向人群吆喝著,眾人在唐野的招呼下都停止了正在進(jìn)行的動作,將目光投向了陳耳東。

  “陳耳東,叫東哥,我的好兄弟,大伙兒把酒滿上,敬東哥一杯!”

  唐野的這種抬舉讓陳耳東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直到這時他才把眼前的這一堆人給看清楚。

  唐野這次果真沒說大話,美女如云不說,穿的那叫一個講究,跟參加明星慶功宴似的。

  他下意識的把自己快速檢索了一遍,夾克T恤牛仔褲,身上還散著一股濃濃的火鍋味兒,擱這兒一杵,一股窮酸相不由得顯現(xiàn)出來,讓他自慚形穢,還沒來得及自卑就在眾人的蜂擁下本能的舉起了酒杯。

  “哎哎哎!等會兒,咱頭一回見東哥,不能失了禮數(shù)。”突然一個人打斷了大伙兒,說話的正是剛才熊抱陳耳東的大個子。

  “敬人東哥怎么能打批發(fā)呢?得挨個兒來,你們說是吧!”大個子繼續(xù)說道,其他人也紛紛跟著起哄表示贊同,可在一旁的陳耳東卻傻了眼。

  陳耳東酒量并不好,喝多了會酒精過敏,這是遺傳了陳墨文的基因,平時喝酒無非就是三五好友慢悠悠的下,偶爾遇到舍命陪客戶那也只是偶爾,客戶看到他醉過一次第二次也就不會再灌了。

  一旦喝醉,他的膚色會快速由紅到白,跟著就全身起紅疹,然后不省人事。

  眼看騎虎難下,他唯有將目光轉(zhuǎn)向唐野尋求庇護(hù),因?yàn)樘埔昂芮宄木屏浚商埔皡s并沒有要擋駕的意思。

  “東哥,剛才給您開了個玩笑,有得罪的地方您還多包涵,我叫李秀榮,跟著野哥混飯吃的,來,我先干為敬!”

  李秀榮,陳耳東一聽差點(diǎn)沒噴出來,眼前這個大漢長著一副魯智深的身板兒,卻叫著一個林黛玉閨蜜的名字,想必他爹媽要是能預(yù)見他如今的模樣兒,打死都不會給他起這名字。

  “???就,就干啦?”沒等陳耳東把這幾個字說完,李秀榮早已把酒倒進(jìn)了胃里,這速度靠吞可是吞不出來的。

  “我可是純的啊,東哥!”李秀榮抹了抹嘴巴說道。

  “兄弟,我,我不是太能喝,這個...唐野,你跟諸位解釋解釋?!标惗鷸|說著又把目光對準(zhǔn)了唐野,目光中帶著為難,顯然是想要唐野幫著解解圍。

  還沒等唐野接話,李秀榮又發(fā)話了:

  “東哥,您這是還在生我氣還是瞧不起弟弟我,要不這么著!弟弟我再喝兩杯,湊一塊兒罰三杯,權(quán)當(dāng)是跟您賠罪!”于是邊說邊往杯子里倒酒,陳耳東見狀趕忙兩只手搶出去拿杯子。

  “哎喲,兄弟,這,這不合適,真不合適,我.....”

  “你至于嘛?幾杯酒看把你磨嘰的,人好歹叫你一聲哥,太不給面子了吧?”唐野打斷了陳耳東,臉色有些難看,李秀榮的手則依舊端著那才倒了點(diǎn)酒的杯子。

  “行,我喝我喝,來,滿上,今兒就豁出去了?!标惗鷸|眼瞅這架勢死活是躲不過了,也就索性豁出去了。

  一口酒下肚,四周掌聲雷動,若在平時,陳耳東喝洋酒鐵定是要兌些飲料在里頭,可此時此刻,他沒了選擇,硬著頭皮承擔(dān)這生猛的一切生理反應(yīng)。

  “哈哈,東哥,您這酒喝的真痛快,哪兒像不能喝的啊,是吧?”李秀榮朝其他在座的人說道。

  陳耳東一手拿著紙擦嘴,另一只手不停的擺著。

  緊接著,其他男男女女開始紛紛向他敬酒,起初的幾杯陳耳東還勉強(qiáng)能應(yīng)付,越到后來,開始上頭的他漸漸無力招架,機(jī)械的舉杯、放下,直至眼前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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