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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是奸臣

第三十二章 見解

我真的是奸臣 青帝一處開 2095 2022-06-08 20:22:57

  龔鼎孳的話語一落,學(xué)子們便紛紛發(fā)表了自己的見解,大多數(shù)學(xué)子紛紛委婉的表示不應(yīng)該去,原因無他,滿漢之別,為一個滿清皇帝效力,已經(jīng)是他們最后的底線了。為了一個滿清大臣效力,且不說這是結(jié)黨營私,就說對方身份是一個幸臣,不值得龔鼎孳這位文壇執(zhí)鼎者折節(jié)。自古幸臣都沒什么好下場,何況攀附幸臣的人呢?

  龔鼎孳對此微笑不語,說到底這些人還是太年輕,歷朝歷代那些重臣那個不是幸臣?若被冠以幸臣者不過政斗失敗而已。

  發(fā)動神龍政變恢復(fù)李唐的張柬之算不算幸臣?六十四歲才得圣恩,一入朝短時間便是秋官侍郎(刑部侍郎)。

  十二歲位列宰相的甘羅算不算幸臣?

  不簡在帝心,任你如何有經(jīng)天緯地之能,包藏宇宙之志,只能在茅舍中長吁短嘆,坐看山河變遷。不說賈誼、馮唐,就算能添為命官,不遇圣恩,到頭來不過一州縣之任,還要受到上司的欺壓,這種情況心中的抱負如何能實現(xiàn)。

  至于攀附滿臣,南北黨爭之時,明面上是南北二黨勢若水火,短兵相接,實際上。那個不是靠著背后的滿人以自固,當真以為憑幾個漢臣能掀起黨爭?

  但龔鼎孳并不準備糾正他們“幼稚”的想法,這些立志上輔君王,下安黎明的理想的確會讓人時不時的冒出一些傻氣。

  可也正是這些傻氣催生出來的氣節(jié)與操守是龔鼎孳可望而不可及,是難能可貴的東西,這些東西他曾經(jīng)有,后來失去了,失節(jié)投清是他這輩子永遠也抹不開的污點。也正是這污點,讓他對名節(jié),聲譽格外的看重,也正是這羞愧的心理催生了他之后一切行為的動機。

  變節(jié)投清的污點時刻鞭策著他,這也前幾天年,他任職刑部侍郎期間,屢屢以職權(quán)回護漢人,且屢次為反清遺民脫罪,從而得罪順治,被以欽差的名義,貶遷粵東,在此期間他并沒有收斂行跡,保護善類,提攜后生,為民請命,與粵東士子主動結(jié)交,這才使得他被世人廣泛諒解,并得到廣泛贊譽的原因。

  否則以他身為貳臣的身份,且身處士論苛酷的明清之交,何以能公舉為文壇領(lǐng)袖?

  所以他龔鼎孳如何忍心苛責這些士子冒出的傻氣。

  人群中唐甄遲遲沒有開口,儼然有不同的想法。對于這個青年,龔鼎孳又是愛極,又是嘆極。抱著考教心思他把目光投向了唐甄。

  唐甄知道龔鼎孳的用意,他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起身打開一扇門窗,這里可以看到博爾金的人馬。

  “諸位請看,這對人馬來之前,兵丁縱馬行兇,隊列不振,包括那名將軍在內(nèi)十三名將士只能說兇狠,不能說強軍。現(xiàn)在不過一刻鐘,剛才那名領(lǐng)頭縱馬行兇的兵士已然不再隊中,剩余十一名將士,隊伍肅穆威嚴,令行禁止,儼然是百戰(zhàn)精銳之師。短短一刻鐘,這將軍便能逞兇列隊,讓這些人俯首貼耳,頗有治軍之才!”

  眾人循著他目光,果然看到窗外的兵士老老實實坐在馬上,既不啃聲,也沒半點不耐煩,這不正是兵書上所說的百戰(zhàn)之師嗎?

  而且從聽將軍的口氣說,似乎覺爾察家是以他六弟為尊。能讓一個有名將之風的兄長俯首聽命,這能耐只怕不是什么尋常幸臣。

  唐甄見龔鼎孳神色有些異動,便繼續(xù)開口:“更何況先生志向乃是安撫黎民,整頓朝綱。呆坐于此,于事無補,只要以蒼生百姓為念,管它入身之階為何物?而許多人也需要先生的回護才能周全,所以學(xué)生認為先生應(yīng)該受邀。”

  如果以上帝視角觀之,唐甄這分析可謂笑掉大牙,南轅北轍。但要知道唐甄在后世可是號稱明末清初四大思想家之一的人,學(xué)識不凡,思想深邃,政治上最早提出了納稅人的概念。

  他認為天下家國這個概念之所以存在是因為百姓相信國家這個概念,正是這個理念在維護和鞏固這個國家。

  國家的財政,軍隊的兵餉是百姓繳納的。

  朝廷也是因為百姓認這個朝廷,朝廷才得以存在,反之則不存在。

  不是當官的在養(yǎng)這百姓,是百姓在養(yǎng)他。

  他主張工商皆本,肯定了商人的社會價值,并認為商人的地位并不比百姓來的低,并開始認真嚴肅的研究了經(jīng)濟規(guī)律。

  他甚至喊出了,自秦漢以來,帝王皆為賊也的口號,可謂這個時空少數(shù)的覺醒者之一。

  唐甄之所以得出這個啼笑皆非的答案,是因為人的認知、經(jīng)驗、以及所接受的信息是有限的,乃至于人的理性也是有限的,這個世界上并不存在絕對正確的圣人明君,人們以為正確的也只是人們以為的。人們總結(jié)的規(guī)律也只是人們以為的規(guī)律。

  所有規(guī)律定理都離真理還有距離。

  而清國這個扭曲怪異的政體能夠自洽的運行兩百多年,是因為沒有聰明人解構(gòu)這個社會嗎?非也,是人們預(yù)先設(shè)定了一條顛簸不破的真理。在這天真理之下再多的推演,再多的補充,再多的解構(gòu)只能是漸行漸遠。

  這條預(yù)設(shè)的真理便是儒家綱常,皇權(quán)天授。

  唐甄的細心觀察,沒有打動龔鼎孳,他大笑道:“鑄萬觀察入微,一肚子經(jīng)世致用的學(xué)問,可惜八股文做的不太好。老夫進來之前已經(jīng)決定受邀,沒有什么理由,只是被那將軍直接威脅了,我愛惜自己的小命,不得已答應(yīng)于他。以后你們進了官場切記,要說服于人,道理是沒用的······我和你們說這些,不是想要你們變得如我這般圓滑。而是要你們知道,要先謀身才能謀事,不要存著書生之見。許多事情可以在曲中求,只要守住心中的操守,能忍之事便忍,不能忍者則遁。以后你們遇到這種事,遭遇阻礙了,不要覺得社觀念崩塌了,便一了百了,要留存有用之身,以待來時。這天下一直如此,世事污濁,抱著仁愛之心便可了?!?p>  一番肺腑之言,學(xué)子紛紛動容,朝龔鼎孳見禮。

  唐甄不以為然,卻感受于龔鼎孳的情真意切,最終沒有反駁,執(zhí)手見禮。

青帝一處開

寫到這里,容我多說兩句,之所以給唐甄設(shè)計這個劇情,一是為了劇情有趣,二是為了給圣人去魅。   我不認為存在事事正確的圣人君子,我筆下的主角自然也不會事事正確。   我信奉人都是有限的,理性是有限的,認知也是有限的哲學(xué)。當然根據(jù)哥德爾不完備定理,我這話也是有限的。   這也是我前面設(shè)計主角的時候,會時不時犯些無傷大雅的錯的原因,因為我不想讓我的主角從一開始就變?yōu)榘l(fā)號“正確命令”的機器,他有他的成長,有他不可抗拒的命運。以至于前面有讀者吐槽我說主角傻。   對此我只能說抱歉了。   當然本書是一本商業(yè)圖書,本質(zhì)上是一本爽文,本書的基調(diào)也是輕松快樂的。主角的一些小挫折,我會盡量通過幽默的筆調(diào)來帶過,不影響觀感。一些沉重的話題,也會通過笑聲來掩飾。   總之,本書核心目的是為了講好一個故事,一個有趣的故事。除此之外,如果有余力,給大家提供一個我個人的視角,去給圣人去魅,乃至給權(quán)力去魅。   托爾斯泰說過,在偉大的作家也不過是書寫他個人的偏見。本書充滿了我的偏見,甚至于一些常識性的錯誤,我盡量避免改正,但做不到完美,請多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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