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非她不娶
“抓緊我!”
他骨節(jié)發(fā)白,死命地拉著副將。
“小心!”傅識羨在岸上提醒。
不遠處,大波洪水洶涌而來,速度極快!
天不遂人意,樹枝在這個時候也難成其重,裂開了半截。
副將努力地想要站起身,但是都失敗了。
他低下頭沉思片刻,然后抬起頭,露出了一個勉強的微笑。
“丞相,別管我了……”
師如澤脖子上的青筋爆起,怒喝一聲:“你閉嘴!給我站起來??!”
看著越來越近的洪水,副將的眼里含著淚,一咬牙掙脫了他。
“丞相,替我向我家夫人道個歉。”
師如澤張開手想要再去拉,但是副將已經被猛烈的洪水激走了。
他在樹枝全部斷掉的那一刻上岸,卻失神了好久。
“木樁,快去找木樁!你給我振作一點!”寒峭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過來,然后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
他回神,努力從傷心中抽離出來。
對啊,按照這個暴雨的架勢,再讓洪水流下去后果不堪設想。
可是上哪里找木樁呢?
村長買來的木樁都不能用了。
正一籌莫展之際,阿彥率先站了出來,“我可以把我家房頂的木樁卸下來!”
“還有我!”
很快,大家都搶先說。
“這……”師如澤為難,要是把大家伙的家都拆了,那他們住哪?
阿彥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猜到了他的顧慮,“丞相大人,若是大家都沒有了,又何來小家?您為我們做了這么多,還有寒姑娘,不顧生命危險地救治我們,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鄉(xiāng)親們也都紛紛應合。
更有甚者已經做出表率,往山下跑去拆家了。
師如澤像是受到了鼓勵一般,重重地點點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官兵與百姓齊心協(xié)力,終于重修了堤壩。
一夜過去,天晴了。
師如澤累癱在了泥濘不堪的土地上,聞著清晨露珠上的花香,仿佛所有的疲憊都煙消云散了。
“副將……還有其余十幾個官兵的尸體都找到了。”
阿彥朝他走了過來,艱難地開口。
他猛地站起身,因為動作過于著急,險些摔倒。
猩紅的眼睛隱忍著許多情緒。
“丞相大人?!卑┙凶×怂?,“知道寒峭的舞叫什么嗎?”
要不是這么一提醒,他差點忘了。
因為生氣,根本沒有看她跳舞。
但是這種事情師如澤并不考慮跟別人說,尤其這個人還是自己的情敵。
“什么?”他隱晦地問。
“戀人心,一首為喜歡的人跳的舞。她特意為你學的?!?p> 雖然阿彥起初并不敢相信,畢竟兩個人的年齡,對于他這個讀書人來說,是絕對不被允許的。
但是現在他不得不承認,他們真的很般配。
“師如澤,你是個好丞相?!?p> 他說完,縱有萬般不甘,也都只有成全這一條路。
師如澤愣在原地許久,這才緩過神來朝村口走去。
十幾個被白布蓋住的人排在村門口,墨鑰,傅識羨還有寒峭都已經來了。
他走上前,掀開白布的一角,副將蒼白的臉赫然出現在面前。
想起他在洪水之前說過的話,要讓家人過上殷實的生活。
師如澤仰頭,舔了舔干澀的唇角,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雙手顫抖著將白布蓋了回去。
“兄弟,一路走好,我會替你照顧好你的家人的?!?p> 他雙手握拳,在心中默默發(fā)誓。
處理好這里的情況,他們決定將逝去的人帶回燕國,所以今晚就要出發(fā)。
臨走時,露村的百姓舉著火把站在村口目送。
阿彥代表鄉(xiāng)親們將祝福的花環(huán)掛在了丞相的脖子上。
“謝謝你,丞相大人?!?p> 師如澤安慰一笑,“我相信你的能力,帶領露村好好生活?!?p> 走之前,他已經宣布了下一任村長就是阿彥。
兩個男人相視一笑,阿彥看了眼躲在身后的寒峭,聲音放大了些:“寒姑娘,若是他敢欺負你,就來露村找我!”
女人探出一個腦袋,只是淡淡笑了一下。
就像寒峭跟他寫過的一句話:君子之交淡如水。
他們之間終歸是沒有可能的了。
來的路上,本來是副將和丞相一人一匹馬。
現在副將不在了,自然是傅識羨和師如澤一人一匹。
他們家前丞相最是寵妻了,當然是要把馬讓給丞相夫人。
但是師如澤不知為何,竟然只瞧了一眼,然后也不服氣地下馬,走到寒峭身邊說道:“你坐?!?p> “為什么?”
原被這么一反問,反倒讓男人有些不好意思了,將繩子甩給她說道:“讓你坐你就坐!”
眾官兵算是看明白了,原來這兩任丞相都是寵妻狂魔。
擔心尸體會腐爛,他們行軍不到一日就抵達了燕國。
傅星辰親自在門口迎接。
“陛下大人,如果臣沒記錯的話,臣攻打大涼后回朝,也沒見您有這么大的動作吧?”傅識羨冷嘲熱諷地說。
皇帝咳了咳,略微心虛地說:“哎,表兄這是說的什么話,就是因為你們兩個人一起回來,朕才迎接的嘛,順便……宣個圣旨。”
他和墨鑰對視了一眼,隨后太監(jiān)拿出圣旨開始大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昭曰,丞相治水有功在前,救死扶傷在后,朕親之,信之,特為丞相指腹為婚……”
“等一下皇上!”
跪在地上的師如澤站起身,拱手說道:“請恕臣抗旨,因為臣心中已有所屬。”
傅星辰龍顏大怒,本以為今日在百姓面前,這丞相就算是不認也騎虎難下,沒想到給指個婚竟然這么難。
當眾就直接薄了他皇帝的面子。
“師如澤!你若抗旨不從,朕就定你殺頭之罪!”
師如澤眉毛都沒皺一下,跪在地上一字一句道:“臣心悅民女寒峭,此生非她不娶,若陛下執(zhí)意如此,臣愿認這殺頭的大罪!”
寒峭抬起頭,震驚地看著前面的男人。
知道他做事執(zhí)著,但沒想到竟然這么沖動。
這要是換做平日,她一定會大罵他個狗血淋頭。
無論如何都不能拿生命開玩笑。
但是今日,或許她也瘋了吧,竟然覺得這男人很帥,超級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