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光,似乎特別的亮。
······
整個山丘在此刻亂做一團,即使祭壇中心的火焰被拉蒙撲滅,也無法阻止它向著別處蔓延。
掉落的火把反倒是成為了最好的火種。
拉蒙單手抓住鋼叉的一端,向上跳起,木桿在空中劃過一條完美的弧線,重重地落在地上。
原本弱不禁風的長柄并未出現(xiàn)任何破損,卻在地面上留下一條五六厘米的溝壑,若不是塞貢及時躲開,恐怕即使接下,肋骨也要斷上幾根。
一把甩出手中的水鞭,朝著拉蒙的脖頸而去,無論對方如何阻擋,多余的繩鞭必然會在接觸到阻擋物的剎那間調(diào)轉(zhuǎn),蜷曲,最后落在拉蒙的身后。
然而他卻想錯了,燃燒著火焰的水鞭不但沒有與鋼叉相碰,反倒是拉蒙一把抓在了手心。
塞貢甚至能夠聽到血肉在火焰中燃燒,看到肌肉在高溫下收縮的場景。
“嗯?”
塞貢也是一愣,蠻橫的力道順著水鞭傳來,一把將他拉了過去。
拉蒙則是轉(zhuǎn)過右手,將鋼叉的叉頭擺正,放在了自己的胸前,只要塞貢過來,自然會被糞叉貫穿。
“你還是太年輕了?!?p> 塞貢單手撐地,重重地拍在地上。
“哦?是嗎?你知道,我們活了多久?”
拉蒙的身體下沉,將左手向后扯去。
“經(jīng)驗這種東西,可不是活得久的人,就越多?!?p> 塞貢猛地轉(zhuǎn)身,擺動右手的水繩,連同火焰一起纏繞在鋼叉之上,順著叉子的分支卡在上面,自己則是借助雙手撐地的力量向上躍起,拉動手中的水繩。
因為水繩纏繞在叉頭上,自然不會收到拉蒙牽扯的那一段的影響,鋼叉自然是順著塞貢的方向向上抬起。
再加上拉蒙為了想要用更大的力道刺入塞貢的身體,硬是將握手的位置靠前,也減小了翻轉(zhuǎn)的力道。
于是在塞貢翻越拉蒙之時,鋼叉也順勢向上挑起,朝著拉蒙的脖頸而來。
他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想要偏轉(zhuǎn)自己的腦袋,卻被塞貢一巴掌按了下來,整個身體自上而下的力量,將他牢牢鎖死在了原地。
噗!
鮮血四濺,鋼叉順著脖頸刺入拉蒙的喉嚨,血液順著口腔外流落在了地上。
塞貢不敢怠慢,直接讓手中的水繩潰散,退向身后。
“厲害?!?p> 拉蒙扭動著脖子,緩緩起身,雙手交疊,一把將大糞叉子從脖子里拔了出來,絲毫不在意它給自己造成的傷口。
潰爛的地方,也理所應當?shù)难杆儆?,不留任何的痕跡。
“你覺得這樣就能殺死我?未免太不把我當回事兒了吧?”
看到塞貢收起了武器,拉蒙既想笑,又感到十分的氣憤,明顯對方就是在小看他。
“哦,那倒是沒有,我從來不會小看任何人,特別是那些不是人的玩意兒?!?p> 塞貢拍拍手,指著地面說道。
“嗯,不對,我怎么感覺你好像是在罵我?”
低頭,幾道奇異的符文在地面上亮起,閃爍著不一樣的光彩。
“自信一點,把好像去了,我TMD就是在罵你?!?p> 塞貢一捏手掌,幾道詭異的火焰便出現(xiàn)在拉蒙的小腿上,他不禁搖了搖頭,那并非至高的火焰魔法,對拉蒙來說,自然也造成不了多少的傷害。
若是里昂手中的薪火,那可就大不相同了。
拉蒙皺眉,緊握手中的糞叉,雙手交叉,一前一后地拿著,向前沖去。
他心里很清楚,眼前這位名叫塞貢的人明顯知道,無論是在這山丘之上,還是在弗萊豪斯加藤中,他都沒有任何的機會,只要自己受到了賽伊格亞的恩澤,就是不死的。
無論受到怎樣的傷害,即使是腦袋被砍下,身體被切碎,也可以存活。
即使他的能力不強,沒有足夠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但是只要失去了戰(zhàn)敗的條件,勝利總會到來的,那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既然這樣,他又為什么要與他戰(zhàn)斗呢?
即使無法逃離,也完全可以與其他人合作,和那些村民一起,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畢竟賽伊格亞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找到并破壞瓦埃因。
“難道說,瓦埃因就在你的身上?”
銳利的叉頭向前刺出,裹挾著一股令人作嘔的勁風。
塞貢冷笑一聲,將上臂下垂,小臂向上彎曲,微微側(cè)身閃過,向上抓住糞叉的握把,但是對方的力氣實在太大,他根本無法控制。
“哪又怎樣?”
“怎樣?如果不在你的身上,或許我可以考慮放你離開,畢竟我們只是想要東西,而不是想要殺人?!?p> 面對另一邊橫切而來的水鞭,拉蒙干脆扭動雙手,將鋼叉橫了過來,塞貢為了不讓自己陷入被動,自然也在第一時間松開了左手。
“你難道沒有發(fā)覺你這么說有點互相矛盾嗎?我之前還聽到,你想要讓賽伊格亞醒來,就是為了殺掉我們這些外來者,怎么,現(xiàn)在想法改變了?
那你不要整這些沒用的破事兒好不好?!?p> 塞貢手中的長鞭落下,順著長柄蜷曲,不偏不倚地落在拉蒙的背上,燃燒著的火焰撕裂衣衫,在他的背上留下一道明顯的焦痕。
只是一瞬間,塞貢便發(fā)覺到了不對勁,拉蒙手掌傾斜的方向,似乎并不是為了格擋。
果不其然,眼前的男子扭動雙手,以左手為圓心,右手向前畫圓,鋼叉如同青龍偃月刀般順著塞貢的面門向下劈砍。
雖然沒有刀刃,但那種恐怖的力量,足以讓叉子的尖端下滑,形成一道銳利的弧面,將他劈開。
這么近的距離,即使退后也必然在他的攻擊范圍之內(nèi),想要偏頭側(cè)身進行躲閃,恐怕半個肩膀也得被他打碎,更何況現(xiàn)在拉蒙完全可以控制下落的方向和位置。
再不濟也可以進行劈砍或者斜切,或許這樣的形容不太合適,應該換成錘擊和下落,畢竟鋼叉是沒有刀刃的。
現(xiàn)在的他,恐怕是避無可避。
于是,他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塞貢伸出左手,大喝一聲,指向遠處的天空。
“快看,U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