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只是暈血
暈血醒來發(fā)現(xiàn)人中很痛是種什么體驗?
看得出她經(jīng)歷了兩個過程:被急救了,被放棄了。
蘇黎睜著朦朧的眼,盯著青紗帳發(fā)愣。她待的是個全然陌生的所在,青白二色做主調(diào),沒有多余的繡花,低調(diào)清新。
只是做女子閨房未免看上去清冷。
陸老大不在,倆小家伙也沒有守著她……
房間里靜得能聽見外面風(fēng)吹動樹葉的沙沙聲,一兩聲清脆的鳥叫將蘇黎平躺著無力動彈的處境映襯的更加凄涼。
又穿越了?
不對,暈血不要命。
她倒地上的時候不會倒霉摔開瓢了吧?
蘇黎越想越覺得是回事,她心里小聲默念系統(tǒng),腦海中的猛然彈出【系統(tǒng)商城正在升級改造中】這句話。
蘇黎松了口氣,系統(tǒng)還在,不慌!
她平躺著,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人中疼,喉嚨哽著,手腳酸軟。除她以外的活口都去哪了?
蘇黎正想著,就見隔著羅漢床和外頭小廳的白色繡著花鳥的屏風(fēng)忽的一亮,屏風(fēng)上投映出幾個人影。
一個手里提著方形箱子的人走在前頭,后頭跟著三個,左邊的身材高挑纖細,右邊走的近的兩個一米二三左右,應(yīng)該是半大孩子。
個個步子急的很,說是趕著投胎也不遑多讓。
“人暈了,躺到現(xiàn)在要開藥嗎?”大夫請來了,陸老大還是不放心總感覺莫名的心慌。
陸老大的話僅聽聲音能感受到的急切,蘇黎滿意了這個逆子算沒白養(yǎng)。
不,算了。
……后娘也是媽,長個輩分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老大夫被身后的娃子催了一路,現(xiàn)在又是被攆著走還被問這種蠢問題,再好的脾氣也壓不住了,當(dāng)即沒好氣道:“沒見過人,老夫沒法下定論?!?p> “這人體質(zhì)不同,暈倒的原因也各不相同。暑熱、驚嚇、舊疾、你知道她是怎么暈的,藥能隨便吃?
“吃出個好歹不是上趕著砸老夫招牌。”
陸老大沒法反駁,腳步越發(fā)沉重。
老大夫憤憤的邁步走進內(nèi)室看見床上的佳人兩只眼睛瞪得溜圓,當(dāng)場就愣住了。
須臾,他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頭慢悠悠喊道:“都別急,人醒了?!?p> 剛邁進半只腳的藥童停在原地:“那這病還治不治?”
老大夫抬手去摸下巴,沒摸到胡須不自在的收回手:“既來了,就得搞清楚病因?!?p> 這會外頭的人聽見蘇黎醒了也不管遠近親疏呼啦啦圍進來,兩個大人,兩個孩子把蘇黎床前那點空間占滿。
她自動帶入成動物園的猴子,被圍觀的群眾行注目禮的場景,狠狠的惡寒到不自覺抖了下。
蘇黎不只是聯(lián)想豐富,反應(yīng)速度也快抖完就沖四人擠出個和善的笑容:“下午好啊?!?p> 老大夫面相很兇,即使上了年紀(jì),臉上多出道道溝壑也看不出慈祥。
反而像是古板嚴(yán)厲的教導(dǎo)主任,站在那就十分有氣勢。他似是忍俊不禁,嘴角上揚,但又很快放下。
隨著幾身清咳,他一張臉上一點情緒都沒剩下?;钕駛€沒有感情的AI管家。
長輩包袱很重啊。
邊上站的另一個大人是個年輕男子,蘇黎對他只有一個印象——好,綠。
男子身披青衫,青衫上面的暗紋是竹子和竹葉。他里頭一件華光溢彩的白衣好像是能折射光的對襟看起來富貴又清雅。
三千煩惱絲被一根玉簪束縛,一雙桃花眼微微瞇起,因為她的問好微微頷首,嘴角噙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她的聲音有些發(fā)顫,斷斷續(xù)續(xù)像提不起氣。蘇黎暈血后反應(yīng)極大尤其體現(xiàn)在三點上:看起來面色慘白、容易受到驚嚇、暫失行動力。
只是這幾點在不了解蘇黎狀況的大夫看來,就不免懷疑她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
精神矍鑠的老大夫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她,認真的讓蘇黎腦海自動播放喪樂,差點嘴一軟:大夫,你看我還有救么?
不過很快蘇黎就調(diào)整過來了,醫(yī)生點頭微笑,讓她吃好喝好,那才是大難臨頭。
嗅到了來自老大夫身上的苦藥味,蘇黎本能的縮了縮身體。
暈血不會死,但她喝中藥會死。
會苦死、酸死、澀死。
“可否搭脈?老大夫面露凝重,就他肉眼觀察蘇黎額頭冒虛汗,面色慘白無血色,身體僵硬呼吸時胸口的起伏幾乎沒有。
“若真是病,少不得得扎針用藥。嚴(yán)重了怕后半輩子都得受到影響,如果你有后半輩子的話。”老大夫的聲音很輕幾乎沒有起伏,平靜的語調(diào)也掩飾不住話中暗含的警告。
許多閨閣女子晦疾避醫(yī),等小病拖成大病,治的好很有可能留下后遺癥,治不好的話,那就她們自個自求多福了。
“不?!碧K黎拒絕,暈血從來不是大病就是她的反應(yīng)格外大。醫(yī)生說她這是精神問題給她配了藥,是一連十幾年沒治好的老毛病。
老大夫的臉,肉眼可見的冷下來:“老夫看你年輕,就直說了,你呼吸淺淺,面色慘白一點精神氣都沒有,說是半只腳踏入棺材也不為過。可你家弟弟說你平日健康活潑,現(xiàn)在的樣子相去甚遠?!?p> “醫(yī)術(shù)講究望聞問切,僅是這一望,老夫就覺得你虛弱有病,須得速治。”
弟弟?
蘇黎聞言瞄了一眼陸老大。
才發(fā)現(xiàn)這逆子身上的扎人的刺,仿佛頃刻之間被拔光了目光柔的像一汪水。他本就不白嫩的臉被曬成了棗紅色,看著就燙。
汗珠都流到了腮邊,無暇顧及一雙眼睛盯在自己身上。
蘇黎訕笑:“我沒病,大爺我是精神受過刺激看見血就會暈倒,只要緩一緩就好了?!?p> 在場的人都錯愕了一瞬。
老大夫挑了下眉認真的總結(jié)并提問:“是受過驚嚇見血就暈?”
蘇黎乖巧的點頭。
綠衣男子聽到這,知道沒什么大事。
從外間拿了個蒲團進來盤腿坐下一只手撐著下巴,看熱鬧。
老大夫搓著下巴:“這就怪了,你這副模樣倒也可以看成是嚇暈的。我是老夫從醫(yī)數(shù)十載沒見過這般病癥。”
小藥童眼睛滴溜溜的轉(zhuǎn)了圈,最后目光落在陸老大手指縫上干涸的血跡,突然一邊牽起他的手,一邊緩慢的打開藥箱。
由于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陸老大就沒有掙脫,呆呆的看著藥童摸出泛著寒光的銀針。
隨著拇指一痛,鮮紅的血溢出。
陸老大瞳孔一陣猛地要抽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