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親親又抱抱
蘇成芮坐起身子,掃了眼被血染透的褲管,鼻尖時不時聞及一股隱隱的怪味。
啥味這么臭?
她帶著疑惑四下掃了眼,最終將目光鎖定在了面前男子臟兮兮的臉上。
“你臉上的是什么?”
蘇成芮緊盯著男子的臉。
起初她以為這男人本就皮膚黝黑,最多就是沾了些泥土。
可如今湊近了瞧,在發(fā)現(xiàn)那上面竟是糊著一層厚厚的黑泥,干涸后隨著面部皮膚的拉扯上面隱隱出現(xiàn)了幾道裂縫。
阿卿被她目光看得有些緊張,怯怯出聲道,“是…是牛糞……”
蘇成芮:……
她說怎么老是聞到一股子臭味,差點(diǎn)還以為自己身上沾了屎!
目光略過身前衣襟的一抹污痕,蘇成芮的臉色驟得變得難看,“放手!”
“不放……不放……”
蘇成芮皺眉,伸手想把男子推開,誰知她越用勁,反而被他抱得更緊。
男子一個勁兒地?fù)u著頭,頂著那團(tuán)鳥窩頭直往她懷里蹭。雜亂的發(fā)梢不時擦過蘇成芮的下巴,弄得她有些刺癢。
衣襟上的污痕又多了幾道。
蘇成芮強(qiáng)忍著將他扔出去的沖動,深吸了口氣,將那小腦袋推遠(yuǎn)了一些,“男女授受不親!你不清楚?”
不是說這個世界的男子都很注重男女之防?面前這個小乞丐怎么還一個勁兒地抱著她不放?
“不要!”
小家伙抱著不肯撒手,“阿卿抱的是自己未來妻主,又不是別人!”
蘇成芮差點(diǎn)被他的話驚得咬掉舌頭。
她連忙在記憶里來回搜尋了好幾遍,確定除了破廟那次,原主并未同他有過任何交集后,心中這才松了口氣。
“話可以亂說,這關(guān)系可不能亂認(rèn)?!?p> 得虧她繼承了原主的記憶。
這要是什么都不知道,隨便來個人碰瓷說要她負(fù)責(zé),那她可真就是冤大頭了!
“阿卿沒有亂說!小時候爹爹告訴過阿卿,男兒家被女子抱抱親親就是她的人了!”
蘇成芮:……
誰跟他抱抱親親了?。?p> “上次在土地廟……還有剛才……”
小家伙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后竟是害羞將臉埋在蘇成芮的臂彎中。
蘇成芮一臉黑線。
“上次完全是個誤會,這次也只是為了救你,兩次都是迫于無奈之舉,再說了我們……”
“啾~”
臉頰上突然覆上一片柔軟。
唇瓣吸允著皮膚發(fā)出清脆一聲響,驚得蘇成芮將剩下的話堵在了喉嚨里。
那唇太過嬌嫩。
就像是不小心彈在臉上的果凍一般,卻又離開的太快,讓人來不及反應(yīng),卻又忍不住心心念念,想要回味那其中的滋味。
阿卿看著面前處于呆滯狀態(tài)的女子,笑嘻嘻抱著她的手臂,“親親又抱抱,這樣你就賴不掉了!”
他抬起頭,撲閃著亮晶晶的大眼。
“你不會不要阿卿的吧?”
蘇成芮好半天才回過神,有些無奈地推開他,“你才看起來才多大?”
“不小了!阿卿都已經(jīng)十五了!”
蘇成芮有些訝異。
他看著最多也就十二出頭的年紀(jì)吧?
瘦瘦小小又黑不溜秋的一只。
難不成是因?yàn)殚L期營養(yǎng)不良導(dǎo)致身體沒跟著長上?
可十五就想著嫁人,這里的男人是不是都太早熟了一些?
蘇成芮習(xí)慣了用自己原本的世界觀看待一切,卻未曾想過在這個時代,這個年紀(jì)的男子大多都已經(jīng)是一兩個孩子的爹了。
“喜歡我什么?”
見男子遲疑的神色,蘇成芮嘲諷勾起唇角,“如果因?yàn)槲业腻X,那你現(xiàn)在看到了,我現(xiàn)在家道中落身無分文養(yǎng)不起你。”
她說著攤開手,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破舊布衣。
男子卻是不在意。
笑著湊過來抱著她的手臂,小腦袋蹭啊蹭道,“沒關(guān)系,阿卿能干活養(yǎng)你?!?p> 蘇成芮只覺頭疼。
不再愿意在此跟他繼續(xù)掰扯下去。
她推開纏著自己的男子,瞧了眼左腿上的傷口,當(dāng)即從衣擺上撕扯下兩塊布條簡單包扎了一下,嘗試著緩緩站起身子。
阿卿見狀連忙上前來扶她。
蘇成芮這次倒是沒有再拒絕,畢竟她清楚自己現(xiàn)在的狀況,拖著這受傷的腿,一個人想要走出這林子怕是不容易。
兩人在樹林里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頭頂?shù)奶焐珴u漸黑暗下來,蘇成芮終是不得不承認(rèn)一個殘酷的現(xiàn)實(shí)——他們迷路了!
蘇成芮本就對這一片不熟,卻未曾想旁邊的這個男人竟然也是個不折不扣的路癡!
更糟糕的是,此時竟然還下起了雨。
所謂禍不單行便是如此。
原本還只是零星落下的幾點(diǎn)濕意,不過眨眼的功夫便是瓢潑大雨。雨水伴隨著黑夜襲來,讓本就迷路的二人更加無法分辨回去的路。
兩人冒雨走了許久,終于是在天徹底黑透前尋到了一個山洞落腳。
阿卿扶著蘇成芮來到山洞時,兩人身上早已濕透。
蘇成芮腦袋渾渾噩噩,每走一步都覺得像是踏在了棉花上虛弱無力。大半個身子壓在旁邊瘦小的肩膀上,若非被那人托著,只怕她早已暈倒在了地上。
她順著男子攙扶的力道緩緩坐在地上。
眼前視線漸漸模糊。
“我說……”
蘇成芮撐著最后一絲清明開口,聲音艱澀,“雨停了就先走……”
蘇成芮的本意是想說讓阿卿先離開,想辦法去外面找人來就自己。不料,她話還未曾說完,整個人便昏厥了過去。
冷……好冷……
半夜,蘇成芮身子蜷縮在山洞的角落里,雙手緊緊抱著自己不停打著寒顫。
“……哪冷?”
一個清脆好聽的聲音響起。
溫?zé)岬氖仲N上額頭,蘇成芮下意識皺眉將要推開。
背后卻忽然貼上一具身子,雙手從后環(huán)住她的腰肢。四周被暖意包圍,讓蘇成芮原本緊繃的身體竟?jié)u漸放松了下來。
到了后半夜,寒意散去。
緊接而來的便是如火般的灼熱。
蘇成芮滿臉通紅,整個人如同被煮熟的蝦子一般。
“水……要喝水……”
喉嚨里猶如燒了一把火,蘇成芮啞著聲呢喃,伸手煩悶地扯著自己的衣襟。
“水來了?!?p> 阿卿用樹葉裝了些水一路小跑進(jìn)來,他蹲下身抬起蘇成芮的頭準(zhǔn)備給她喂上一些,女子卻是有些抵觸生人的靠近,下意識伸出的手打到他手中的樹葉。
里面的水嘩啦啦灑了大半。
阿卿低呼一聲快速挪開手。
卻還是晚了一步。
帶著涼意的液體澆在了女子的臉上,淋濕了她胸前的大片衣襟。那衣襟本早被蘇成芮胡亂扯開,露出的白色里衣緊貼在身上逐漸變得透明,甚至能隱隱瞧見那飽滿隨著她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
與平日里的清冷判若兩人。
感受到生命的甘霖。
女子貪婪地伸出舌頭,不斷舔著唇角邊殘留的水漬,如黑藻般的長發(fā)散落鋪在身下,襯得她通紅的臉龐,在夜里如同一只魅妖,惑人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