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XC區(qū),被稱為“失控”地帶的地方。
伙計把半木盒的金幣遞到幫派首領(lǐng)的面前,他彎著腰,好似一位面見君主的騎士一般,顯得是那樣的順從。
“你明白嗎?接受了我的庇護就是要和強盜大臣為敵了?!?p> “是的,先生。”
“你就沒有其他要求了嗎?”
“沒了?!?p> “你的主人呢?”
“他是我的雇主,僅此而已,并且現(xiàn)在生死不知?!?p> “那你為什么就那么確定他已經(jīng)死在下水道里了,而不是爬出來,像個怪物一樣把你撕碎?”
“已經(jīng)一個月了,快要一個月了。
大臣肯定把他秘密處決了,他就是想要林夕先生的金幣,他已經(jīng)找上我了?!?p> 伙計不顧周圍那些警惕與戲謔的目光,他說著自己在被放回后,看到的店鋪內(nèi)部慘狀。
訴說自己在半夜被中城區(qū)的混混敲門。
那些城衛(wèi)兵對他的盤剝……
已經(jīng)變成半個大商人的幫派首領(lǐng)聽著他的講述,心里卻是在分析這強盜大臣的手段。
畢竟,王都中的原黑惡勢力都已經(jīng)洗牌了,劉永培那一手實在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他們的敵人一夜間變成了老大的老大。
也就XC區(qū)靠著那不可說的一筆金錢,把自己搞成了半個白道,不然看劉永培那突然抽風(fēng)的腦子……
為了統(tǒng)一地下勢力,殺個一百多人似乎…可以接受。
現(xiàn)在他們白天做著正常店鋪生意,打手團變成了維護治安的保安隊。
晚上極為小心的溜到其他城區(qū)干壞事(XC區(qū)可是“混亂”地帶,要加強巡邏)。
你問為什么都這個時候了還要干事?
本能,加上一些算是報復(fù)快感的心理。
……
林夕嗅著空氣中的水汽,干裂的嘴唇緩緩蠕動,可還是沒有品嘗到那甘甜的液體。
不知道是不是忘記了他還是怎么了,從幾天前或者什么時候開始,他孤獨一人在這昏暗的牢房里。
沒有食物沒有水源,已經(jīng)現(xiàn)在想來顯得是那么和藹的,拿著鞭子的獄卒。
他要爛在這里了。
這里比地獄還要地獄。
大約是過了幾天,幾個月,幾年或者一個世紀。
林夕昏沉的意識被身體傳來的微弱觸感喚醒。
“誒,還活著嗎?”
他試著抬手,但最后只能睜開已經(jīng)完全適應(yīng)黑暗的眼睛。
適當(dāng)?shù)幕鸸?,一張看不出來由什么原料制作的圓餅,一個陶壺,以及一張看不清面容的臉。
“快吃,這兒有水…”
一口面餅下肚,幾口水喝下。
他的進食速度越來越快,那張夠幾人吃的大餅,一下子就沒了一半。
“可憐人,快點,我們的時間不充裕,劉統(tǒng)領(lǐng)的人過來了,快點?!?p> 林夕突然被抱了起來,然后眼前是一片漆黑,火光留在原地,一抹亮光在地上出現(xiàn),發(fā)出叮當(dāng)?shù)呐鲎猜暋?p> 幸好,手上的面餅和水沒有落下。
“統(tǒng)領(lǐng)最近在忙一件似乎很重要的事情,你最好快點離開王都。
一會兒我把你扔到北區(qū)的垃圾山那里,只要你不刻意暴露,沒人會理會一個垃圾佬的。
如果你跑了出去,一定要……”
啪踏。
是鐵門打開的聲音,而這一聲似乎是驚醒了什么東西,遠處的黑暗中,閃過了幾抹火光,然后是腳步聲。
“啊。”
陰云下的夕陽余暉依舊給了林夕的眼睛以強烈的刺激,他痛呼一聲。
萬物之父教會的懲戒信條在他腦中一閃而逝。
“快,囚犯跑了,該死的,我的匕首被他搶走了?!?p> 抱著林夕的城衛(wèi)軍叫喊著,一路上發(fā)出大量的聲響,似乎是正在抓捕而非放跑。
“要是想感謝我,就讓貴族大人們意識到現(xiàn)在的劉統(tǒng)領(lǐng)究竟是個什么垃圾?!?p> 他說完這句話,就放下林夕,拔出自己的短劍,在林夕的手臂上一劃。
青銅的短劍上沾了些血跡。
“媽的,這家伙真會跑?!?p> 他扯下自己的衣服的一支袖子,給林夕包扎了一下。
這個時候,由于吃了些東西,喝了些水,又加上疼痛刺激。以及開始滴在臉上冰冷的雨水。
他極力的站了起來,看了看那張毫無印象的臉。
“要是有你,我也不會這么慘啊。”
林夕一句話讓城衛(wèi)兵愣了愣,不知道他在說些什么。
“啊,滾開,你們這些姓劉的走狗。”
他看了看身后,見追兵一時半會兒沒有趕上來,就叫喊著,同時讓救他的城衛(wèi)兵指路。
監(jiān)獄的小院子中,兩人裝出一副互相毆打的樣子,然后緩緩向著一處角落移動。
那里是……
“該死的,你就沒有好一點的想法嗎?”
林夕為了自由,內(nèi)心可以放下一切的尊嚴,但這種地方……
“不然呢,垃圾場那種地方?!?p> 兩人小聲且小心得說著話,后面的追兵只能看到兩人的背影。
“諸神啊,我今天是豁出去了。”
林夕看準機會,給了自己恩人一個眼神。
他像是幾個星期沒有上過廁所的人,以一生中最快的速度,跑進了還在漏水的茅坑。
當(dāng)茅坑的門再次被打開的時候,就是大量的獄卒和幾名過來的城衛(wèi)兵一起進入。
“嘔,你們北城區(qū)的味道真大。”
一名年輕的城衛(wèi)兵捂住鼻子,他用自己的短劍挑開了擋路的木桶和垃圾。
然后嫌棄的把自己的短劍落在自己身后,不讓它弄臟自己才清理沒多久的皮甲。
“人呢?人呢?這可是窮兇極惡的縱火犯啊?!?p> “縱火犯?是那些強盜干的吧。”
“哈?那是劉統(tǒng)領(lǐng)檢查過的市民,平民?!?p> 一名獄卒不知道是明知故犯,還是真的不知道。
他怒斥那名城衛(wèi)兵,似乎他才是那人的上司。
過了許久,當(dāng)所有人看向那深深地茅坑,以及那因為有了雨水,有了些“粘性”的排泄物……
“唉,我差一點就可以砍了他了?!?p> 那名眾人看到,和林夕“打斗”的城衛(wèi)兵舉起手里沾著鮮血的劍,以及那被扯下來的袖子。
“我們就說他淹死了吧?!?p> “萬一那他報復(fù)我們呢?”
“要我是他,我這幾天就會老老實實的收拾自己的東西,連夜離開王都。
風(fēng)雪比起刀劍和匕首,簡直是可愛極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