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來臨,王宮火把的零星光芒照亮了客房外的走廊。
帶著點點暖意的微風在走廊中吹拂,寓意著新一年的開始。
一名女仆端著一個大陶壺,還有幾個杯子在光和暗中前進。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腳下地面以及經(jīng)過的房間,最終在一個旁邊留著許多腳印的房間們前停下。
咚咚咚。
空出一只手敲了敲門,然后在原地等待了一會兒。
過了大概兩分鐘,女仆發(fā)現(xiàn)沒人回應(yīng),就慢慢地把門打開。
木床,木柜,一張桌子,椅子,還有一個小型餐桌以及洗澡的木盆。
她安靜地走到低矮的餐桌邊,眼睛卻是看著木床上的人形凸起。
眼中出現(xiàn)無盡的疑惑,就連動作也是頓了頓。
猶豫了一會兒,她直接轉(zhuǎn)身離開。
等她離開,床上的人形凸起掀開被子。
葉宗文頭發(fā)變白了不少,這段時間他的工作量是爆炸式的提升,原本準備好的內(nèi)部清查被一連串的超自然組合拳轟的七零八落。
現(xiàn)在他又被招來,王宮中的貴族眼線居然沒有清理干凈。這些個暗子他連一點風聲都沒聽過。
不過有這種實力的貴族也就那幾個,大不了一起收拾了,反正得罪一個和一群沒什么太大的差別。
床底下鉆出四名王宮騎士,他們都穿著緊身的布衣,手上拿的是木棍,顯然是對今晚的隱秘活動進行的著裝。
“跟過去,小心別和普通衛(wèi)兵撞上,如果撞上就打暈。這些人里一定有內(nèi)鬼,該死的……”
他抓了下頭發(fā),結(jié)果抓下來十幾根銀絲。
調(diào)查是早上開始的,因為發(fā)現(xiàn)結(jié)晶沒有的時間是昨天凌晨。
赫納用著新修理的望遠鏡觀察星空,然后再整理筆記以及對比預(yù)測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一些筆記被翻過……
隨后就是緊急的呼叫,衛(wèi)兵隊長親自跑到他家里,把他叫起,然后是一連串的信使以及準備報告的修改。
誰都不知道那家伙是幾天前跑的,反正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他的工作量到了可以壓垮他老腰的地步。
知道衛(wèi)兵里有問題是一定的,那時候留在王宮的除了大臣們和國王,五王子就是衛(wèi)兵了。
可以在那時候放人且不被發(fā)現(xiàn)的也就他們了。
但那個時候衛(wèi)兵是不能進王宮內(nèi)部的,除非他們想造反。
而且平時他們也就駐守大門,內(nèi)部主要的還是騎士,至于騎士背叛?
那可是要內(nèi)戰(zhàn)啊。
總之,能接觸的也就仆人。
再綜合一下最近的事情,大大小小。
情報大臣就這么親自躺在了這里。
可惜了,這女仆沒有什么反應(yīng),要是發(fā)出一些聲音或者什么,自己就可以配合埋伏的騎士直接把她秘密綁了。
現(xiàn)在嘛,就看看可不可以釣到什么魚了。
葉宗文坐了一會兒,突然感覺自己有些傻。
重新蓋上被子,今天晚上就直接睡在這里了,他可是快連軸轉(zhuǎn)了好幾天了。
……
某個鄉(xiāng)鎮(zhèn)。
何塞騎著一匹原本是用來拉車駑馬,來到這家鄉(xiāng)鎮(zhèn)旅店。
推開與其說是門不如說是柵欄的大門,人類世界的底層世界向他展現(xiàn)真實隊伍面貌。
稻草上架著幾張歪斜的桌子,吱吱呀呀的聲音不斷傳來,酒館老板手上拿著一把銅刀,指著幾個想要溜走的客人,逼迫著他們留下應(yīng)該付的酒錢。
水里兌酒的水酒被一杯一杯的售賣,一般來說,三或四個銅幣就能得到一大杯。
何塞先是看了看周圍,然后發(fā)現(xiàn)這里連個馬棚都沒有。
“和北方?jīng)]什么兩樣的,不,比那里更差勁?!?p> 黃牙老板這時看向新來的客人,發(fā)現(xiàn)居然是個牽著馬的大老爺后,直接笑著推開周圍的人,親自迎了過來。
“您要點什么?我這里是這個鎮(zhèn)子里唯一的旅店,是要住宿嗎?”
面對一連串的問候以及服務(wù)請求,何塞把帽子緊了緊,拿出一枚亮閃閃的銀幣。
在老板幾乎要跪下來的動作下,直接向二樓走去。
木板,泥土和草灰,這是這個普通的,遠離王都的旅館的基調(diào)。
沒有廢話地亮出鐵劍,周圍的一些醉漢翻滾著被老板踢開,同時酒也醒了一些。
找了一個有著木板墻壁的小房間,和外面的大通鋪隔開。
何塞終于松了一口氣,他真正地日夜兼程,跑死了兩匹馬后,來到了王國中東部,但依舊算是靠近王都的地方。
把劍抱在胸前,他趕緊摸向自己腰間的口袋,然后拿出一個金屬盒子。
銀白色的金屬盒在微光下反射著紅色的火焰光芒。
無比光滑的表面,透過中間和萊彌爾王室徽章有七分相似的透明晶體,可以看到最中間的那一塊復(fù)雜的,有著無與倫比美感的事物。
目光有些沉淪,就像是看到自家教會,不,前教會的圣物。
后悔嗎?
何塞把它塞回口袋,腦子里卻是從昨天路過的一個村子。
陳凡是有那些非凡的力量的,但他不愿意展示,不愿意或者說太弱小了。
那個村子,他看見種子撒進土里,然后肉眼可見的抽芽,然后生根,隨后是隨手可以發(fā)出火焰的盒子,發(fā)出光芒的圓筒。
村長說,這是導(dǎo)師的賜福,同時也是導(dǎo)師的邀請。
那個他從女仆那里聽到的人,那個無限制釋放自己力量的家伙。
正在和現(xiàn)在的教皇爭奪教會的教皇的位子。
而且派人到處宣揚,帶著這些東西(聽說是憑空造物)邀請接受恩惠的人去參加他繼承教皇位子的典禮。
沒點真本事可做不到這點,萬物之父教會還沒有把自家教會神圣性砸了的想法。
最后,他還從那個村長的嘴里知道,那家伙準備收徒。
不知道時間,不知道人數(shù),不知道真假的話。
但給他的激勵是無比巨大的。
……
圣城。
教皇趴在自己的書桌前,手上的毛筆已經(jīng)快到飛起。
“大王子閣下,我不知道您是否相信,但別派騎士過來調(diào)查,別派探子過來刺探,別讓那個東西知道你我的對話。
回信我已經(jīng)看到了,那名英勇的騎士斷了一只胳膊,劍砍斷了兩把,右腿也斷了。
您是對的,但我認為五王子不是那個所謂的域外天魔,這里,這里才是真正的域外天魔。
您的弟弟我相信他是一名天使,和那個恐怖的東西比起來就是個天使。
我可以告訴您的不多,這里有看不見的眼睛,在人們意識里游蕩的魔鬼。
方尖塔……復(fù)活……裁決……”
教皇把最后一行劃了又寫寫了又劃,腦子里想著一些東西卻又不敢想的過多。
最終,他完成了一封自己極其潦草,內(nèi)容艱澀的信。
“我需要把它寄給南港城的主教?!?p> 教皇自言自語著,放空大腦,然后飲下一瓶白色藥水。
他雙眼空洞了一會兒,然后看著手里的信,上面用著潦草的字寫著南港城主教的名字,然后是自己的印章。
等了一會兒,教皇沒有感受到窺視的目光。于是,他緩步走向臥室門外,在兩名圣騎士的注視下,隨手把信件扔在地上。
一名騎士在行禮時伸手撿起這封信,然后向同伴點了點頭,離開充溢光芒的大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