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我是學霸,大家可以叫我霸霸(3)
玲娜一邊聽著六六對于外面那場精彩大戲的實時播報,一邊不動聲色地跟著村醫(yī)王大春走進里間,坐在一把歪歪扭扭的小板凳上。
“姑娘,看你身子弱,我也不抽太狠哈?!蓖醮蟠嚎催@小姑娘生的漂亮,也就起了那么些心思,端起和善的笑容看她。
但玲娜是個現(xiàn)代人,雖不是醫(yī)學生,好歹也是有常識的,哪里那么輕易就被他蒙過去。王大春這句話把她聽得那叫一個毛骨悚然。
好家伙......好家伙?。?!
她不著痕跡地抬頭瞟了一眼王大春臟兮兮的手、指甲蓋里的黑泥,還有他手上帶有黑色血漬的針管,直接暴露在空氣中的采血針,估計也是用過好多次了......嘔,好想吐。
而且,到底要抽多少血,好歹要告訴她個數(shù)字吧。這種事,難道還能憑感覺隨便抽???
王大春見她怯生生地不說話,還以為她是被嚇到了,笑呵呵地還要和她套近乎。
玲娜輕輕“嘖”了一聲。一看到這種自大油膩男她就頭疼。
“那就謝謝王叔叔了,我怕疼,等會兒扎針的時候能不能輕一點......”
玲娜扮出一副可憐兮兮的姿態(tài),極大地滿足了王大春那點小心思,笑得更惡心了。
看他放松了警惕,玲娜又裝出一副好奇的模樣,湊近過去看他翻找酒精棉球那些用品,然后快速抓起一旁不知道什么用途的漆黑抹布塞住他的嘴,另一只手直接朝著他的肚子來了一記蓄意轟拳,疼的他半倒在地上,怎么都起不來。
玲娜懶得和他廢話,直接從一旁拿過兩條村子里綁精神病人的粗繩將王大春的手腳用了特殊的繩結(jié)牢牢捆住。
“我問你話,是事實你就點頭,不是就搖頭。聽得明白?”
王大春嚇得褲襠一陣溫熱,臉上又是鼻涕又是淚,連連點頭。他發(fā)誓不敢了,再也不敢用那種眼神直勾勾盯著漂亮小姑娘了——今天是踢到鐵板了?。?p> “你這針頭和針管并沒有按照說明書上的一次性使用,是不是?”
王大春僵住了,被玲娜不耐煩地踢了兩腳之后咬著牙點頭。
“哼,”玲娜看他的眼神更加不屑,“我記得鎮(zhèn)上和村里每年都給你這小診所補貼了不少錢吧,你還挺節(jié)省是吧?老實交代,錢是不是都被你貪了?”
王大春都快要被她的眼神嚇死了,哪敢隱瞞,又在點頭。
“還挺誠實嘛。那最后一個問題,村里人來獻血,你是不是經(jīng)常偷偷多抽了血,然后拿出去賣錢?”
王大春在這小破村子里當村醫(yī)快十年了,一直這么干,賣了錢再寄回去給家鄉(xiāng)的老婆。父老鄉(xiāng)親都說他發(fā)達了,成了萬元戶了,只有他心里清楚這是怎么回事。不過能滿足虛榮心,誰會拒絕呢。他怎么都想不到,那些他以為不會有人知道的秘密都被眼前這個小姑娘發(fā)現(xiàn)了?!
見他點頭,玲娜更是沒了好氣,又踹了他兩腳。
不過眼下還是救人要緊,聞家大嫂還在里面的房間里不停呼痛呢。
玲娜趕緊尋著聲音走進去,發(fā)現(xiàn)里間的床上不僅有疼到不省人事只能下意識哼哼的聞家大嫂,還有一個看起來和她年紀差不多的高大男人?!
聽見她的腳步聲,那個男人轉(zhuǎn)過身淡淡看她一眼:“辛苦這位姑娘了。”
玲娜當場石化,在心里敲爆六六的狗頭:“這里面還有其他人,你怎么不告訴我啊啊啊——”
她打算裝傻,天真地笑著:“啊哈哈,我就是在外面摔了一跤,沒嚇到您吧?!?p> “嗯,”那男人意味深長地注視著她,“摔的很有氣勢,意氣風發(fā)。”
......玲娜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了,上前探了探聞家大嫂的脈搏,又用酒精倒著仔仔細細給手消毒,伸進白色床單下面。
“你別擔心,我學過些中醫(yī),接生是沒什么問題的。”
聞家大嫂的情況其實沒有那么糟糕,根本不需要輸血。之所以她現(xiàn)在這么痛苦,是因為拖的時間太長了,力氣慢慢減弱,對她自己和孩子都是壞事。
“這位......請你先出去外面等著,有需要我會叫你。”玲娜忙著給聞家大嫂按摩幾個助產(chǎn)的穴位,還要一邊觀察胎兒的位置,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身后還有個人。
“沒有人規(guī)定男人不能在產(chǎn)房內(nèi)陪產(chǎn),不是么?況且非禮勿視,我不會亂看。”薛景行說出這話時語氣里有他自己都沒想到的郁悶和失望,以為眼前的少女和門外那些因為迷信不肯進來的人一樣。
床上要生產(chǎn)的是他親姐姐。昨天中午姐姐發(fā)動,本來要送到鎮(zhèn)上的大醫(yī)院,不想姐姐的婆婆,也就是村長媳婦李明花卻覺得不該浪費錢,只是請了幾個村里的產(chǎn)婆,讓姐姐喝下奇怪的湯藥。
等薛景行今天早上從學校里放學回來聽說了這件事,匆匆趕到姐姐家,她已經(jīng)昏迷了,還在被幾個產(chǎn)婆強灌漆黑的藥汁。
眼看姐姐的情況越來越糟糕,自己又一直不受李明花待見,薛景行果斷去請了村里學過醫(yī)書的知青,終于說動了村長,將姐姐送到村里的小診所。
他不想離開產(chǎn)房,一來是怕他走了之后姐姐再出什么意外,二來則是覺得王大春這人手腳不干凈,有些不放心。
眼下的少女,身上瘦的都沒幾兩肉,但做起事來比王大春利落多了,看起來很是靠譜。
再加上剛剛聽到的那番話,薛景行對她的印象十分不錯,此時聽見她讓他出去,難免失落,覺得自己的期待落空。
玲娜正忙著,聽見他這話立刻皺起眉:“給我添亂是吧?尊夫人生產(chǎn)時身體虛弱,抵抗力下降,很容易被細菌感染,引發(fā)嚴重后果。不然你以為我剛剛拿著酒精涂涂抹抹是為了什么啊,想要留下來就學著我剛剛的樣子給你自己身上消消毒——”
被數(shù)落了,薛景行心里卻很慶幸,燃起一簇隱秘的小火苗。
他按著玲娜的要求打理干凈自己,又跑前跑后去燒水換水。
半個多小時后,玲娜累的滿頭大汗,將孩子用一旁花樣可愛的襁褓包好,讓那年輕男人看看。
“喜得千金,恭喜?!?p> 薛景行這才想起來還沒有解釋自己的身份,讓少女誤會了:“我是薛景行,床上的是我姐姐,這個小朋友應該是我的外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