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別逼我,我要給我爹打電話了!
筆尖接觸至門把手的瞬間,紅色的指示燈便是立即亮了起來。
“不行。”
蘇寂搖了搖頭,接著又測試了后、門和教室里所有的窗戶,最終得出的結果是依然是全部處于通電的狀態(tài)。
“不是吧阿sir,怎么還通著電?。俊?p> 得知了結果的眾人,臉上都紛紛露出了沮喪的表情。
“我干你丫的,擱這逗老子玩呢是吧!”
突然暴怒而起的藍文濤抓起了一把椅子,憤怒地朝著前門砸了過去。
咚!
巨大的撞擊聲響徹了整個教室,但教室門卻紋絲不動,一點也看不出被砸擊的痕跡。
“藍文濤同學請注意,你已違反暮色校園校規(guī),現(xiàn)特此警告一次!”
“靠……”藍文濤把椅子丟了一旁,低低地啐了一聲。
不過藍文濤的魯莽舉動也確實為他們換來一個重要的情報,那就是想采取暴力手段從這里逃出去是絕對不可能的了。
“完蛋了啦,我們肯定逃不出去了。”張澤如喪考妣,自暴自棄地說道,“就算通過了入學考試又怎么樣?不就是死得晚一點而已嗎,有什么區(qū)別?”
這一次,沒人再去懟張澤了。
到這個時候,所有人的身心都已經很疲憊了。
“喂,你們手里有沒有手機???”
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辦法,藍文濤突然開口說道,“只要能聯(lián)系到我爸,我們肯定都能得救!”
“我爸認識治安司的人,他會調動最大的人力和物力來救我們的!”
“沒有。”柳依依搖了搖頭,“剛來到這里的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手機不見了。”
“我也是……”
“我也沒有手機,連我的智能手表都不見了……”
“別說你的手表了,我連耳機都消失了……”
眾人唉聲嘆氣地抱怨了起來。
所以這群人到現(xiàn)在都還沒玩明白,這里根本就不是現(xiàn)實世界,你沒有手機,沒有爹,也沒有媽……蘇寂默念道。
在教室里走了一圈后,一時半會沒有新頭緒的蘇寂,在自己座位的桌子上坐了下來,隔著窗玻璃眺望著外面的世界。
落日的余暉在天幕上放了一把火,沿著層層疊疊的云海一直燒到了地平線的盡頭。
再往下便是校園內鱗次櫛比的教學樓的剪影,在黃昏下像是一群匍匐著的小怪獸。
“難怪叫暮色校園?!?p> 女孩子的聲音拂過耳邊,蘇寂微微側頭,發(fā)現(xiàn)了一旁站在窗邊的陳雅婷。
她微微仰著頭,因為余暉的映照,她的臉上光影斑駁,側顏漂亮得幾乎可以直接拿來當文藝小清新的企鵝頭像。
“啊,是啊。”蘇寂點了點頭。
“你也喜歡看落日嗎?”陳雅婷道。
“嗯?!碧K寂點點頭,“小時候傍晚經常和爸媽去海景大道邊上散步,大家都說那里的落日是全慕海市最漂亮的。”
陳雅婷聽得很認真,微微頷首:“前一陣子我在辦公室里整理材料,忙活了大半天后,一抬頭就看見了窗外的夕陽?!?p> “然后那個時候真的覺得自己被治愈了……”
“雖然好想把永遠改不好的策劃案從樓上扔下去,想把辭呈甩到老板臉上……”
說著說著,陳雅婷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臉上的酒窩畢現(xiàn),“不好意思,我現(xiàn)在腦子有點亂,也不知道到底在說些什么了。”
“沒事?!碧K寂淡淡笑笑,沒多說什么。
同班三年,雖然和陳雅婷幾乎沒有過什么交流,但蘇寂覺得,陳雅婷應該是一個非常典型的浪漫主義。
她是班里的語文課代表,初次自我介紹的時候,她說自己看過很多東亞和西方的文學作品。
大家對此從來沒有表示過懷疑,因為陳雅婷身上的書生氣和文藝范有如渾然天成,有時候就連笑起來的時候也帶著像是結著一絲丁香一般的愁緒。
蘇寂印象最深的一次是高一時班里的第一節(jié)語文課上,老師就當眾表揚和朗讀了陳雅婷的作文。
當大部分的同學還在絞盡腦汁地思考怎么用小明和小紅編出一段看起來沒那么離譜的論證素材的時候。
陳雅婷就已經開始引用像《人間失格》和《巴黎圣母院》這樣的作品,學著張愛玲的手法寫著白月光與朱砂痣一樣漂亮又華麗的字句了。
死宅且庸俗的寂哥自然是理解不了文藝少女的世界,但不可否認的是,陳雅婷確實是一個相當與眾不同的女生。
至少在所有人都在今天這場意外而不停爭吵和恐慌的時候,她是除了蘇寂之外,唯一一個安安靜靜地走到窗邊看落日的人。
“你說我們還回得去嗎?”
陳雅婷有些惆悵地說道,“若是放在以前高三的時候,平常這個點我們應該都在食堂搶飯了吧?”
“是啊,那會學校還特意開了高三年級的打飯專窗,但還是沒什么用……”
話剛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了,因為蘇寂突然想到了什么。
是啊,陳雅婷說得沒錯,這個時間點,他們應該已經放學了才對。
可我分明記得……蘇寂心中念頭一動,立馬轉過身來,看向了掛在黑板正上方之上的鐘。
從入學考試結束之后,它的指針就已經停止了走動。
蘇寂這才想起來,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這個副本的游戲進程似乎就進入了僵局之中,停滯不前了。
“……我好像明白了?!?p> 蘇寂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