囂聲的主人,看似很冷靜的放下筷子。
可臉上紅油同來不及掩飾囂張跋扈的表情卻說不了謊。
別看這黃毛衣冠楚楚,眉清目秀,要認真去觀察不過是徒有其表,外強中干。
褶皺的衣梗,泛黑的發(fā)根,歐式且不搭調的化妝風格與有些歪斜的外眼角,整個人的氣質最終下沉到被胡亂保養(yǎng)的高級皮鞋上。
真晦氣。
兩位路人,低下頭各自心領神會的嘀咕了句,有病吧這個人?便專心低下頭吃起了肉夾饃,絲毫不想去搭理這個黃毛瘋子。
嘿!黃毛赫然起身準備發(fā)作,可發(fā)現(xiàn)跟本沒有人搭理自己。而他自認為很有攻擊性的言語,宛如生銹的針一樣,所有人都避之不及。連那原本還和藹可親的店員,見了這家伙,都在轉身回廚房的時候互相用白眼以示贊同。
“你們想把我當成空氣了嗎,什么韓信之神,我告訴你那個家伙也不過是我徒弟!”他叫喊著,雙手已經拍在兩位小哥的桌子上。
咳……葉涵不經嗆了口水,因為這語氣讓他想起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半年前經紀人給自己引進了兩位青訓隊的少年,一位叫做韓楓,而另一位就是這個黃毛。
誒,他叫什么名字來著?
小哥們自然受不了那暴脾氣,厭惡的眼神甩過后也不甘示弱的站了起來,這反倒讓那黃毛讓收斂起自己的囂張氣焰,歪過嘴道:“怎么著,你們還不信我?”
“嘖……”二人略報遲疑,這便給黃毛抓到機會炫耀胳道:“當時大世界動亂時,韓楓展現(xiàn)的就是神之領域,天神一手?!?p> “神之領域!你說的是只有職業(yè)玩家才有可能達到的神之領域,可是這樣的玩家不應該早就被工作室跟職業(yè)隊挖走了嗎?”男人的肉夾饃都差點從嘴巴里捧出來,不過還好被兄弟給接住了。
“哼,神之領域,隨隨便便。那家伙的神之領域不過才邁入一階,還記得我說過,我是他師傅嗎,沒錯這小子加了青訓隊結果為了個人前途,騙了經紀人偷學我的技藝后,撕毀合同偷跑出去了。”黃毛驕傲的數(shù)落著韓楓的不是。
當然事實上并不是這樣。在旁啃饅頭的葉涵,一看著家伙表情多少就明白,這段話里多少參了些這家伙的親身經歷。當時自己在線上,根本沒有接受任何人作為自己的徒弟,而這個黃毛,青訓隊一年的老手,游戲名司馬東西的人,當時直接在公屏聊天群甩下狠話。反倒是韓楓給我留下了不錯的印象,后來倒是真有在公會戰(zhàn)里的時候指點一二,算是那家伙悟性高還有努力,真到自己創(chuàng)出了獨一無二的技術。
“啊,原來韓楓是這樣的人啊?!北淮牍?jié)奏的路人剛感嘆后,又被兄弟提醒了句:“你這么說口說無憑,再說了,誰知道你這家伙是不是口嗨。”
“哦,知道眉筆戰(zhàn)隊嗎,我就是前任眉筆戰(zhàn)隊青訓二隊隊長,司馬東西,平時只是比較低調,那韓楓所謂的天神一手,不過是在模仿我的上帝一手罷了?!痹倏茨撬抉R東西介紹自己的樣子,鼻子都快要翹到天上去了。
這家伙好欠打啊。
保持笑臉才是生活中必備的技能。
可不能給自己徒增煩惱。
葉涵向確定這三個家伙不會打起來后,把白饅頭吞完后火速從店里竄了出去。誰要多管這種閑事,免不齊還得被人拉住一起吹牛。吃飽了還有些困意,他也不經想起剛才倆路人的對話,長安城大世界副本嗎?最近在忙著在比賽服職業(yè)訓練,根本就不了解動向。
葉涵停下腳步,面前正是與綠化帶相接的公交車站牌,正如之前那樣,廣告欄上也在滾動播放眉筆戰(zhàn)隊獲勝的消息,而身上的紅綠燈也整巧變換,路人開始斑馬線上交替來往。
似乎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與我無關啊。
不對,葉涵曾幻想過的結局,完成世冠決賽功成身退,在這個最喜歡的游戲里養(yǎng)老,才是他所希望的。本就一葉孤舟的自己,不過也就是個游戲的熱愛者罷了,跟形形色色各行各業(yè)的人,沒有什么不同。
“誒真不巧?!?p> 他抽出了褲子里的手,在確認站牌地點后對了下鑰匙玩偶上的地址。
那家伙送的房子就是在網吧旁邊啊。
管他呢,有地方住就行,反正身上的米可不夠上網。
路過網吧他還是忍不住的往里頭看,不過見了準備詢問自己的網管小哥后,只得尷尬的說服自己是來看住的地方的別分心,禮貌的給鄰居打了個招呼后,邁著小碎步離開。好家伙,還挺氣派的。葉涵看著面前這棟三層房,這規(guī)模算的上是棟小賓館,不過透過大門的玻璃門往里頭看,那算命先生的道具還零散的擺在一樓那招待處附近。
“卦者事務所?!?p> 算了,先進去看看吧,真要等我傍晚回來按里面這陰間配置,我還真不如去住公園板凳。
葉涵繼續(xù)想著,邊拉開房潤出乎預料的開鎖過程并沒有卡殼。
走進屋子里也沒有飄揚的灰塵,還殘留著韭菜盒子未褪去的氣味。
似乎這算命先生也是剛離開這出去工作不久。
不過這可得好好整理一番。
拎起袖子,先是用左手從旁邊生硬的像是拿起個像是美少女法杖的東西,然后感嘆句,還是得改好慣用習慣才行。接著他又本能的,當時也可能是出于男孩子悸動的青春,犯了點中二舞動法杖喊了句咒語。最后在想起自己還在房子大門正對著街上后,故作鎮(zhèn)定有條不紊的咳了咳,當做啥都沒發(fā)生的樣子,探索起了房間。
經過一段時間的打理后,他確定了房里大大小小剩下的東西,怎么說呢,一層就是個接客大廳,除了前臺,往里就是間會議室以及獨立的休息室,二樓更像是寫字樓的辦公區(qū),不過都是空房間,三樓更有些離譜,零零散散八間旅店客房模樣的配置,不過只有稍微兩張床還是能用的,就是還得花錢買過床上三件套。
至于那算命先生留下的書。
哈利波特全集?鬧著玩呢!你還不如給我留疊林正英電影碟片呢。
他坐在一樓的不銹鋼椅子上,半身靠著前臺柜手機閑閑地用哈利波特扇著風。
“啊又到徬晚飯點了。”
夕陽落幕,給這座魔幻的城市附上了冷靜,除去連成片的車流,路上還真見不到幾位行人,已有幾家居民樓亮起燈火用來給小孩在飯前這段時間創(chuàng)造復習空間,而那非宵時的門店都早早歇業(yè),只留間外賣窗口靜候夜晚。
看到這,葉涵自然又餓起肚子:“罷了罷了,年輕人餓幾頓沒啥大問題。”安慰著自己得節(jié)省開支,他摸了摸肚子扛起剛準備好的床單被套枕頭就上樓,怎么整,明天再去找工作吧。不過那本就噩夢連連的睡眠質量,使得他很快便被餓意無情沖醒,幡然醒悟的他揉著雙眼,穿著粉紅色睡衣加上拖鞋就出了門,反正隔幾步就有間阿牛小賣鋪,索性懶得關門。
“來包三鮮伊面,老板?!?p> 葉涵自覺都意識不清,困意不斷,似乎還多付了一張紅票子說了句記賬上以后再來買,然后就得到了阿牛的鄰里間關照小禮包,帶著一堆‘霸王絲’緩緩悠悠的回到了家里。至少在進門前,這段記憶都是迷糊的。直到他感覺自己踩到了啥軟綿綿的東西后,低下了腦袋,一股發(fā)酵的雞蛋味撲面而來,直接把他逼得一激靈。
“這是啥玩意?”
后退幾步的葉涵摸到身旁的電燈開關噼里啪啦,按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短路沒反應。
緩過神來后才掏出手機,準備往地上一照。
可慌亂下,從自拍美顏到各種濾鏡切換了好一會兒,才真的掏出手電筒。
不照還不要緊,目入眼簾醉氣熏天的女孩揣著酒瓶正倒在屋子中間。
得虧依稀從緊繃的塑身灰衣下看出些呼吸,不然問題可就大了,
“要不報……”葉涵馬上劃掉了屏幕。
我懂了,這一定是上天看我太倒霉給我的考驗。
他細看周圍的環(huán)境,想到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狀態(tài)如果找調查局來的話必然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可把她丟在這,不會死了吧?他走進到那女孩身邊,剛伸出手指打算查看情況,深思熟慮后還是用腳掂量了她幾下。
誰知鞋尖剛碰到那少女的白發(fā)。
對方就猛地一翻身,然后迷迷糊糊指著葉涵道:“別鬧!”
接著又昏死了過去。
“搞什么啊,得虧你這小姑娘是倒在我家里,要是在外邊,指不定得發(fā)生什么一失足成千古恨?”葉涵搓掉剛從額頭冒出的冷汗,想了想光是這樣也沒別的辦法,看起來今晚只能在這大廳,看好這家伙了。他坐在椅子旁拆開三鮮伊面,將粉包盡數(shù)倒進袋子內,然后扎緊袋口,將方便面捏碎,剛開始他還小心翼翼怕吵醒這醉酒的女孩。
不過后面看她睡的那么安穩(wěn),葉涵也就顧不得那么多君子理解,奮力搖晃。
“可惡啊!咕嚕咕嚕......”
他見這女孩吱吱嗚嗚的也不知道在抱怨什么,不過看著就感覺有樂子,宛如看喜劇電影般的雙腳抬起半蹲在凳子上,狠狠地低頭地吸允盡面條別說多美味,可就這一沒注意,那女孩提著自己的高跟鞋,像是隨風漂泊的紙一樣,正以飛快地速度朝門口奔出去。
估計是二次上頭,又在那喊著:“大小姐駕到,統(tǒng)統(tǒng)閃開!”并加快速度。
開什么玩笑,再跨過綠化帶,外面可是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