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這棟充斥著穢物和臭氣的宅子里,那個怪物的身影早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天知道它躲到哪里去了。
王昕博踩在垃圾地毯上,易拉罐發(fā)出的咔嚓聲音很影響他對周圍環(huán)境的感知。
『你能找到它嗎?』
『抱歉,做不到,我又沒有長眼睛?!?p> 『當(dāng)時要是追上了就好了,現(xiàn)在給它躲到這個地方來了。我還有多長時間?』
『四分鐘,如果想要解決它的話,就盡快。』
王昕博不再同它說話,把全部的精力放在留心那些陰暗處,這棟宅子里有無數(shù)個隱蔽的地方,每一個地方都可以變成那個怪物的藏身之處。
唐沐柔一進入這棟宅子,一股惡臭夾雜著血腥味撲面而來,沖的她直反胃,那可不是一般的惡心,那是夏日溫?zé)釟夂蚺渖洗罅繝I養(yǎng)導(dǎo)致的充分發(fā)酵的垃圾的味道。
唐沐柔緊緊的握住手中的符紙,為了能夠最好的使用它們,她早已脫去了身上的黑色戰(zhàn)衣,現(xiàn)在的她沒有任何防御力,那個怪物的一擊就足以將她打倒在地。
唐沐柔那隱藏在衣服下的吊墜正在發(fā)出微弱的光芒,像是在傳達什么訊息,只可惜現(xiàn)在的唐沐柔完全沒機會理會它。
王天明最后一個進入這棟宅子,穿著戰(zhàn)衣的他聞不到這里的腐爛氣息,但是從地上的垃圾地毯可以窺得一角。
『能不能讓“龍”先生出來幫幫忙?。课遗屡??!?p> 『他還在睡覺,我想想辦法吧?!?p> 『拜托了,求求您高抬貴手,這里太尼瑪陰間了,就醒個十來分鐘,把那個東西解決掉就完事了?!?p> 巨人從石凳上站起來,向著遠方的龜裂黑色大地走去。
王天明四處張望,雖說是白天,但是宅子太大了陽光照不進來,很多地方黑漆漆的,看得更加滲人,他急切的想要找一個按鈕去開燈。
“嘎吱嘎吱?!庇惺裁丛谝苿樱晕⒂行└癄€的木地板發(fā)出了不大的響聲。
“WC,不會在我頭頂動吧?”王天明望向聲源地,那是天花板,雖然被一層混凝土地板隔開了,但是還是能聽到樓上的聲音。
“先去把他們兩個找到吧。”王天明不知道自己身上的這薄薄的戰(zhàn)衣能不能抵擋住那個怪物的攻擊,所以先打算找到王昕博和唐沐柔。
在他看不到的陰暗處,那個怪物露出了他的那張怪異的面孔,看著王天明遠去的身影。
“不是一樣的氣味呢,三個人都不一樣,真是奇怪呢?!?p> 『不是一個系統(tǒng)里的生物嗎?看來只有那個男人跟我一樣,那個女人和那個雄性生物也不是一個系統(tǒng)里的,三個系統(tǒng)里的三個人?』
『原來如此,感謝“大人”的回復(fù),我明白了?!?p> 怪物開始移動,樓上的聲音不是它發(fā)出的,那個聲音是誰發(fā)出的,他不知道,但是他現(xiàn)在只打算把落在最后面的王天明給解決掉,因為他的威脅最大。
怪物開始移動,小心翼翼地移動,不讓自己發(fā)出一點奇怪的聲響去引起三人的警覺。
有時,它覺得這些人類非常弱小,他們總是不會照顧到自己的身后,背刺他們簡直不是太容易,當(dāng)然他們也經(jīng)常背刺其他人。
它小心的穿過一扇門,眼中看到了上樓的樓梯,他們是否已經(jīng)上了樓?
它往前走了幾步,可沒注意到,危險已經(jīng)降臨。
它好像意識到了什么,猛地向后蹬腿,把身體向前方推了出去,回過身,自己原本站著的地方赫然站著一個王昕博。
“小看你們了。”怪物說到,它差點就中招了,這個家伙,是在把自己的同伴當(dāng)誘餌嗎?
王昕博可不會跟它多廢話,他一個箭步?jīng)_上來,拿著手里的匕首就與怪物展開交戰(zhàn)。
其實宅子里對兩方都不是很有利,怪物的動作不能再大開大合,王昕博也是這樣,但是使用雙匕首的他更加靈活。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怪物想找個機會脫身,一直無意義的打下去,直到那個奇怪的雄性生物過來,再給它來上一次那個攻擊可就不好玩了。
“咔嚓咔嚓。”又是木板發(fā)出的響聲,發(fā)出聲音的方向正是兩人的頭頂。
頓時,一股難以言說的危機感襲擊了正在纏斗的王昕博和怪物,他們同時向后跳開,警惕地看著那塊天花板。
“喲,被躲開了,看來我隱藏氣息的能力還是差了點?!币粋€英俊的男人站在二樓的地板上說,他的手里拿著一根黑色的法杖,法杖的頂部有一枚藍色的晶石,正向外散發(fā)出寒冷的氣息。
在門外,唐沐柔驚恐的躲在墻角處,剛剛她上到二樓時看到了這個男人的背影,便好奇地跟了上去,在男人進入房間后,她從背后看了一眼,突然,一些被封印的記憶涌上腦門。
那個晚上,她本來是打算使用符咒看看王天明的記憶,她最終還是沒能如愿以償,一個奇怪的禁錮牢牢鎖住了王天明的記憶,她本來想要破除那個禁錮然后那個男人就出現(xiàn)了。
長著鳥翼的男人,披著黑色披風(fēng),不會錯的,那就是“寒鴉領(lǐng)主”,另一位邪神的冠軍。
寒鴉領(lǐng)主本人也沒有給唐沐柔上什么過分的禁錮,只是抹去了一些不應(yīng)該的想法而已,現(xiàn)在禁錮破碎了,唐沐柔記起了一些往事。
『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那可是一位冠軍,一個彈指之間就能摧毀一顆星球的怪物,而現(xiàn)在,那位冠軍竟出現(xiàn)在了這么個破敗的宅子里。
唐沐柔不知道的是,她胸前掛著的吊墜正在散發(fā)出明亮的光,但可惜被她的衣服掩蓋住了,所以她沒有發(fā)現(xiàn),如果沒有那個吊墜,她早就被寒鴉領(lǐng)主發(fā)現(xiàn)了。
至于王天明,他已經(jīng)迷路了,靠聽著不遠處的打斗聲移動,不知不覺中,他竟然摸到了那個怪物的后方。
怪物現(xiàn)在是一點打下去的欲望都沒有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它現(xiàn)在就是差一個時機,一舉逃離這里,它拼盡全力的逃跑,這些人類肯定是追不上的。
王天明繞到了怪物的身后,他穿過一個墻角,路過一扇門,便看到了跟王昕博對峙的怪物。
王昕博看到了王天明的在門邊露出的半個身體,下意識的認(rèn)為他是有目的的繞后,于是三步并作兩步走地沖向怪物。
怪物也注意到了自己被兩面包夾的局面,這樣一直打下去可不是個事,得想個辦法逃離這里,至少不能腹背受敵。
『WC,我怎么繞到這里來了?現(xiàn)在該干什么?再念一次法術(shù)嗎?』
怪物以最快的速度沖向王天明,王昕博緊隨其后,王天明知道自己打不過,連忙后退,躲到一邊去了。
那個怪物就這樣毫無阻力的從這個房間里逃了出去,仗著自己對于這棟宅子的無比熟悉,它迅速逃上了二樓,打算從二樓跳出去,鉆到其他的民宅里,那樣,王昕博可真就找不到它了。
想法是好的,只可惜有某個人已經(jīng)在二樓等著它了。
當(dāng)它以最快的速度到二樓的時候,一個男人攔住了它的去路,那個男人此時此刻正坐在一把干凈的簡直不像是這棟宅子里的物件的椅子上。
“另一個世界的東西,就不要隨隨便便的來到物理宇宙里?!蹦腥丝戳艘谎酃治?,伸出自己的手指,打了個響指。
還沒等怪物反應(yīng)過來,它的頭頂和腳下便各浮現(xiàn)出三個藍色的法陣,下一秒,怪物的身體變得僵硬,寒冷的氣息從它的身上傳出,最終,一尊栩栩如生的冰雕誕生了。
男人站起來,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然后搖身一變,化作一只羽毛尾端偏藍的渡鴉騰空而去。
唐沐柔躲在暗處,看到了這一幕,待寒鴉領(lǐng)主離開后,小心地從自己的隱藏處走出來,來到那座冰雕前,用自己的手觸摸那座冰雕。
極度的寒意順著她的手指直沖她的內(nèi)臟,她趕忙把手掌縮回來,那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冰,被寒鴉領(lǐng)主呼喚出來的冰霜可是逼近絕對零度的極寒之冰。
“這就是冠軍們的力量嗎?”不給任何反應(yīng)的余地,他們對付起來無比吃力的怪物,在冠軍面前啥都不是。
王昕博也追了上來,此時,他已經(jīng)不能再維持這種狀態(tài)了,身體內(nèi)的能量已經(jīng)消耗殆盡。
“還活著嗎?”王昕博舉起自己的匕首,問站在冰雕旁的唐沐柔。
唐沐柔搖了搖頭,跑過去查看王昕博的狀況。
『雖然不知道是誰做的,但是貌似解決掉了?!?p> 王昕博喘了兩口氣,然后身上的黃銅齒輪消失不見,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身體已經(jīng)極度疲憊了。
那些暫時被隱藏起來的痛楚再一次涌上心頭,這些痛苦沖擊本就緊繃的神經(jīng),一時間,王昕博連站都站不起來。
“你還好嗎?沒事吧?”唐沐柔看著王昕博的樣子,估摸著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她這也沒有什么器具可以檢查一下。
“沒事,讓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蓖蹶坎[擺手,他只是太累了,休息休息應(yīng)該就可以恢復(fù)一點體力了。
王天明此時也走了上來,不過他去到的地方與兩人不同,四處張望,看到了那些被王昕博殺掉的人,看著他們的血液流淌在地上。
王天明咽了咽口水,踏過這些不久前被殺死的鮮活的生命,繼續(xù)向著里面走去。
他進入一間又一間房間,看到了里面隨處亂扔的各種垃圾,看見了那些男人穿的衣物們,還有一些別的東西。
在最里面的一間房里,那是他從未見過的惡心場景。
王天明站在一扇上鎖了的房間前,看著那個生銹的大鐵鎖,他四處張望,看見了旁邊的一個茶幾上放著的一串很適配的生銹鑰匙。
王天明拿起鑰匙,打開了鎖,他拉動門把手,將門打開。
那是一個很大的房間,房間里有一張床,那并不是重點,房間里有著三個被鐵鏈拴住手腳的女人,她們被放在地上,不知道是活是死。
房間里散發(fā)出極其難聞的氣味,房間里的數(shù)個鐵桶就是氣味的源泉,那些桶里裝滿了女人的排泄物,以及她們的飯食。
房間只有一扇窗,被人用木板和釘子給釘?shù)盟浪赖模荒芡高M來一些勉強照亮房間的光線。
這些■身■體的女人們有的都被鏈在身后的墻上,有的被栓在某個家具上,王天明緩緩地走過去,想看看這些人到底是死是活。
忽然間,一個女人低著的頭抬了起來,那張被蹂躪了數(shù)百次了,眼淚已經(jīng)完全干涸,飽受虐待了的臉看著王天明。
那顆渾濁的眼睛看著他,看著他,就像是看著這么多天來每一個在她身上施虐的男人一樣,然后又低下頭。
王天明給嚇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后面的地板上,看著女人抬起頭,又把頭放下,這時,他想起了自己拿到的那串鑰匙。
王天明拿出鑰匙,看向那些束縛著女人們的鎖鏈,他從地上爬起來,走過去,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手電筒,去尋找鎖鏈上是否有對應(yīng)的鑰匙孔。
女人感覺到自己的手腕上傳來的震動,抬起頭,卻一不小心直視了手電筒發(fā)出了光線,她低下頭,卻又瞇著眼看著面前的人。
“別動,我在找鎖孔呢,這個鑰匙銹的不像樣子了,我怕它斷了?!蓖跆烀鞲苏f,他已經(jīng)找到了鎖孔,并且順利地把鑰匙插了進去。
王天明轉(zhuǎn)動手腕,鑰匙牽連鎖內(nèi)的齒鈕,一聲清脆的咔嚓,女人的手掉在地上,她的肌肉幾乎忘記了支配肉體的感覺,雖然手還在,卻像是不屬于自己了。
“好了,接下來是另一只手。”王天明很高興,自己猜的沒有錯,他讓女人稍安勿躁,自己看能不能完全把她解放出來。
王天明繼續(xù)聚精會神的開鎖,女人看著他,雖然看不見王天明的臉。
因為這里的光亮過于強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