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喪尸好多,而且,非常地躁動不安?!卑斂乘榱艘恢粏适哪X袋,用手抹掉糊在自己光線感知器上的血液。
“是的,它們像是在追蹤什么,而且異常興奮,不完全像是狩獵?!痹娪昴弥鴦Γ粗齻冏哌^來的道路,上面已經(jīng)堆滿了尸體。
“再往前方走走,還是說直接繞路?”艾瑪一邊說,一邊砍殺了一只沖向她的喪尸,把它的腦袋劈成兩半。
“走,再往深處走走,我倒是想看看,這些家伙到底在搜尋什么。”詩雨說到,兩人不再多言,一頭沖向一片數(shù)量龐大的尸群中,開始砍瓜切菜。
一般的喪尸完全奈何不了她們兩個,而那些經(jīng)常見到的變異類型,那些變得異常消瘦但是身形敏感的家伙也拿高速運轉(zhuǎn)的AI一點辦法都沒有,它們都只能成為兩人移動路上的墊腳石。
“幾乎無窮無盡,成千上萬?!卑斠呀?jīng)殺掉了很多喪尸了,但是她們的面前還有無窮無盡的喪尸正向著她們沖鋒,這些幾乎沒有智力的生物有的時候異常煩人。
“還是想個法子繞開它們吧。”詩雨說,她們完全可以把這里的每一只喪尸全部殺死,但是那又怎樣?她們耗費了幾十個小時只為了做飛機大炮幾小時做的工作,那樣不劃算。
可真要走的時候,她們才知道,有的時候,入局容易,出局難。
一只巨獸穿過低矮的尸群,它咆哮著,以難以置信的速度向兩人沖過來。
“該死?!眱扇藬[好姿態(tài),準備迎敵,而她們兩個的一舉一動,都被某個躲藏在高樓上的“目標”看在眼里。
…………
“吼?。。 币矮F的咆哮聲自市中心的某處傳來,隨即,一個白色的瘦長身影從百米高樓上拋了下來,緊隨其后的,是一只四米多高的巨獸,它張著血盆大口,從樓頂一躍而下,在空中將白色身影咬碎。
巨獸最終砸在地上,堅硬的柏油路被砸得粉碎,附近的樹木都不自然的抖動起來,巨獸站起來,張開自己的雙臂,朝著天空中大聲吼叫。
下一刻,一條黑色轎車橫空飛了,重重地砸在巨獸的身上,它感到無比的憤怒,一拳將轎車打飛,朝著轎車飛來的方向吼叫。
在那個方向上,是另一只巨獸,它們都全身附著白色的骨鎧,它們長著粗壯的四肢,用著血紅的數(shù)對眼睛盯著彼此。
剎那間,兩只巨獸向著對方?jīng)_了過去,它們大聲吼叫,舉起自己壯碩的前肢,用附近能夠抓到的任何物品攻擊對方,當(dāng)周圍的物品已經(jīng)用完,它們再用自己的前肢來攻擊。
高樓之上,一位直立行走的四手生物看著自己腳下的街道,它渾身被白色鎧甲包裹,一對血紅色的眼睛看著自己面前發(fā)生的一切。
它看著面前的城市,然后,它的視線突然切換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再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它所看見的,其實是城市里的一個它目光所不能及的角落中發(fā)生的一切。
它是尸王,是統(tǒng)御整個城市喪尸的主宰,在無盡的廝殺和吞噬中脫穎而出的它擁有了許多不同于一般喪尸的力量。
前幾何時,王天明他們感受到了尸王那恐怖的號令能力,只要它愿意,這個城市里的任何一個物品都可能瞬間成為尸群們瘋狂攻擊的對象。
同時,它有著對城市,以及其他喪尸絕對的控制力,它可以隨時將自己的視線和意識轉(zhuǎn)移到另一個喪尸身上,也可以將自己的意志強加于另一個喪尸,這份能力在作用于其他的高度進化個體時效果不佳,但是它是尸王,就算不能用這種方式控制它們,它也依舊可以用自己強大的武力控制它們。
現(xiàn)在,在城市中已經(jīng)找不到第二個膽敢與之抗衡的另一個強大的高度進化喪尸,至于第一個,那個膽小的懦夫已經(jīng)被它驅(qū)逐出去,這座城市里,再無他人能夠動搖自己的統(tǒng)治。
“人類所喜歡的權(quán)利就是這般無聊嗎?”它已經(jīng)學(xué)會了如何流暢的說話,比起使用那些無意義或意義不明的叫聲進行交流,使用成熟的語言文字體系來輔助表達的效率更高。
它轉(zhuǎn)過身,身后是一座巨大的囚籠,那是它用幾十只巨獸的肋骨打造而成,用于關(guān)押一個特殊的個體:
母體。
除了尸王,另一個無需任何條件就可以號令尸群的個體便是母體,當(dāng)尸王相對弱小的時候,尸王也無法抵抗母體的號令,但是當(dāng)尸王強大而母體弱小時,這個關(guān)系就不一定成立了。
籠中被關(guān)押的,便是那天王天明他們在王昕博想要抵達的小區(qū)里所見到的兩位女性,一位年紀偏小,另一位看上去十八九歲的樣子。
“只可惜,我們的種族特性決定了我們不能拋棄掉一個羸弱不堪的母體。”尸王走到牢籠前,看著躺在地上的女孩說到。
女孩躺在地上,緊閉雙眼,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臉色蒼白,另一位女性陪在她的身邊,不斷地安撫著女孩。
尸王轉(zhuǎn)過身,不再去管這兩個人類的事情,她們的死活固然重要,但是也僅限現(xiàn)在,等到自己已經(jīng)強大到可以取代母體號令尸群的時候,它會毫不猶豫地拋棄掉這個累贅。
在此之前,它還會保證母體的存活,但在它看來,母體的存活時間已經(jīng)確定,它已經(jīng)感覺到了,自己離那個終點越發(fā)接近。
“慈愛的父親,您何時才能再度擁抱我呢?將這個可憐的孩子帶到您那生機盎然的花園里呢?”尸王來到玻璃旁,對著自己面前的城市自言自語到。
在這座城市里的最高建筑——武鄴市廣播電視塔上,尸王正無比興奮地渴求著另一個世界的神明能夠給自己帶來無盡的賜福,哪怕這份賜福會侵蝕它的靈魂。
身后的牢籠里,女孩躺在少女的身邊,額頭上不斷的滲出汗液,少女非常焦急,但又無濟于事,哪怕她是專業(yè)的醫(yī)科學(xué)生,也不能在沒有資源的情況下幫助她。
她無能為力,也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只能在一旁看著女孩痛苦不堪……
“好餓,好餓,好餓!”
“好痛,好痛!該死的人類。”
“殺,殺,殺!”
大量的,找不著邏輯的,亂七八糟的聲音不間斷地涌入這個只有十三歲的女孩的大腦中,嘈雜而永無止境。
這些聲音從何而來?她不知道,但是每當(dāng)她主動去找尋聲音的源頭時,便能看見不一樣的光景。
她,或者是某個她,在街道上移動,突然被什么人絆倒,或是勒住脖子,再然后便是一頓痛擊,最后完全失去意識。
這還是比較溫和的做法,有時“她”會被人用鈍器擊打身體,直到完全失去意識。
為什么這樣的行為不會被那些施加者感到厭惡呢?因為他們本就沒有做錯什么事,幸存者們不過是在擊殺攔路的喪尸罷了。
而這,便是母體不同于任何一位尸王的特殊性。
尸王不過是一位統(tǒng)御喪尸的王,而母體,每一座城市都有它們自己的母體,每一只被感染的人化作的喪尸都是它們的孩子,它們在命令喪尸的同時,也要感受到喪尸本體傳達回的反饋。
只可惜武鄴城的母體只有十三歲,一個從未接受過如此大量生物崇拜的孩子,當(dāng)這成年人都可能會避之不及的重任交到她的身上時,她完全無法控制自己。
她的意志不再得到傳遞,她的話語不再被喪尸們聽見,尸王便成為了最高的統(tǒng)治者。
位于森森白骨之上的,并不是一個個野蠻的怪物,而是一個個披著怪物皮囊的天才,只有這樣,它們才能穩(wěn)坐自己的王座,只有這樣,它們才能夠享受自己于人類身份所不能夠得到的東西。
可是真的沒有人會覬覦王座嗎?
…………
“我覺得,我們可以合作,兩位小姐?!闭f話者與這座城市的尸王相似,但是并沒有四只手臂。
“合作,你想要得到什么?”站在它面前的,說話的是詩雨,艾瑪站在她的側(cè)身,手中拿著自己鏈鋸劍,提防著對方。
“我想要這座城市的王座,而你們,作為協(xié)助我的人,我可以許諾你們在這座城市中任意通行的權(quán)利,并在你們需要幫助的時候,協(xié)助你們?nèi)?。”它也好,詩雨和艾瑪也好,它們都站在一塊用尸體堆砌而成的高樓之上,這是它們剛剛一同作戰(zhàn)的戰(zhàn)果。
“我為什么要相信你?”詩雨說到,面前的這個生物的智力水平已經(jīng)和常人無異,誰知道它是否已經(jīng)會下套了。
“難道還有其他的選擇嗎?莫非你們認為自己能夠簡簡單單地擊殺每一只上前的巨獸嗎?”它倒顯得無所謂,兩手一攤,表示:我隨你怎么說。
巨獸,這些強大且不講道理的生物,當(dāng)她們清理這群喪尸的時候遇到了一只,堅硬的甲殼配上蠻不講理的力量,以她們兩現(xiàn)在的武器裝備,還真沒有什么很好的辦法對付它。
拿剛剛那一只沖出來的巨獸來說,它的甲殼過于堅硬,艾瑪?shù)逆滀弰δ魏尾涣怂约菏种械姆肿忧懈顒么踹€能破它的防,至于面前的這個家伙嘛。
『另一個不講道理甚至是不講科學(xué)的家伙?!?p> 這家伙幾乎是用蠻力將那只巨獸給的甲殼給硬生生打碎的,至于其他的喪尸,當(dāng)巨獸倒地后,那些喪尸也鳥作獸散,全部跑開了。
“話說回來,你已經(jīng)有這樣的力量了,為什么還需要我們的幫助?”詩雨問到,它都已經(jīng)如此離譜了,還需要其他人來幫它登上王座,可想而知,這個難度有多大。
“因為我需要人在我與那個家伙戰(zhàn)斗的時候把母體轉(zhuǎn)移走。”它告訴詩雨,正是因為對方掌控了母體,它才會在與對方的爭鋒中失敗。
“母體長什么樣子,還有,為什么母體會影響你們之間的爭斗結(jié)果,莫非母體有操縱喪尸的能力嗎?。”詩雨不明白,如果說母體擁有著操縱喪尸的能力,那么只要母體不想讓它登上王座,它不就永遠都登不上王座了?
“首先,母體確實可以操縱喪尸,這也是為什么我說過我一定會遵守承諾?!?p> “至于長相,母體是一個人類女孩,十三歲左右,跟一般人沒什么區(qū)別,但是她身邊一般還跟著一個十八九歲的人類女性,至于最后一個問題嘛。。”它停頓了一下,然后說。
“因為母體不希望我們間進行爭斗,所以她一般會下達命令讓我離開?!?p> “我知道你們在想些什么,那個家伙非常特殊,最獨特的一點就是它不接受母體的操縱,搞不好那家伙是個異類,所以我拿它沒有辦法?!彼柭柤?,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了詩雨。
“真的?不接受母體影響控制?”詩雨覺得奇怪。
“母體只能操縱這個城市里的喪尸,比如說我,其他的城市里的喪尸是不會被我們的母體操縱的,就這么簡單,至于為什么,我也不知道?!彼赖男畔⒕瓦@么多,再多了,它也說不出來了。
“你的王座在什么地方,先說好,我只幫你對付母體,其他的事你自己處理”詩雨跟它說,然后表示:
“帶路吧?!?p> “行,合作愉快。”它說。
“合作愉快。”詩雨點了點頭。
就這樣,一個喪尸,和兩個怪異的鎧甲走在了同一條路上